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将屋子里照的极亮,床榻边一片枫叶静静的躺在枕边,纤纤玉手不断的摆弄着它,似乎是对它喜欢极了。
这是昨天回来时白宁从外面捡回来的枫叶,这十几年来她都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中,很少见过如此好看的东西。
她作为白蝶的替身,永远就只能活在暗处,上不了台面,哪怕有朝一日她死,也是替白蝶去死的。
这种日子白宁受够了,凭什么她是替身而不是白蝶。枫叶因为她用的力道太大,“莎莎”两声有些破碎开来。
“来人啊,我要去见父皇。”她在屋子里面大声嚎叫起来。
外面两个暗卫,相互对望了一眼,最终将门打开了。
“我要去见父皇,有要事禀告。”
其中一个暗卫想了阵子道:“跟我走。”
不多时她就被带到了太子宫中,今日白禹正在和白函夏商议大事,关于白蝶的。
许久之后,白禹再一次确认的问道:“这么说你不同意白宁的话。”
白函夏点着头,虽然白蝶前些日子将褚凡梦带出了太子宫,但是凭借凡梦和她的关系,如果知到了定然会怪罪他,介时两人的关系只会更僵硬,虽然现在也是不说半句话。
而此时,王福康走了进来在白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白禹不耐烦的说:“她有什么事情。”
王福康在旁边诺诺道:“宁姑娘没说,只是说要见您亲自禀告。”
他心思烦闷,白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这又过来捣乱,两个人没有一个安生的。
“让她回去吧,朕累了不见。”白禹疲惫的闭上眼睛,王福康刚走了没几步,他又忽然挣开道:“让她进来。”
片刻,身着白衣的白宁就从殿外进来,她带着面纱,想来是怕被人发现。
“见过父皇。”她将面纱摘下来行礼道。
白函夏虽然一直知到她的存在,但是却从没见过本尊,今日见了心中惊叹,果然和白蝶长得不差分毫。
她自然也发现了白函夏的眼光,冷哼道:“太子不必再看了,这张脸就是白蝶。”
这张脸不是她的。
白函夏咳嗦一声,对着白禹行礼道:“既然父皇还有事情,儿臣先退下了。”
以往这种事情白禹都是让他回避的,但是今日却忽然开了例外,“不用,听着就可以,你今日来是有何事情。”
白宁眼光沉了沉,“父皇,您必须按照我说的那样做。”
“为何?”
“您还不知道吧,今日我听清莲那个丫头说,白蝶不仅跟连杪尘私定终身,而且早已经以身相许,此番回来就是为了盗取南楚的玉玺和军事布防图的。”
白函夏在旁边听着,提出了疑问,“如此重要的事白蝶怎么会告诉清莲,而清莲为何又会告诉你。”
“那是因为清莲有事相求,”白宁突然看向他说道:“清莲告诉我她一直倾慕南小将军,但是碍于身份自知配不上,所以今日告诉我真相,想要求份姻缘。”
白函夏凝视着白宁说不出话来,褚凡梦对南云城的情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但如果今日皇上赐婚那便不同了,清莲怎么说也是白蝶身边的人,按照凡梦的性情多半会断了念头。
先不说清莲是否告密,白宁这样做是先卖给他一个人情,至于要不要……
“父皇,儿臣觉得白宁说得有道理,玉玺已经偷了,下一步只怕是军事布防图了,白蝶身边有离难此等高手在,还怕不成功吗?介时只怕南楚真的要易主了。”
白函夏太了解父皇了,表面上他对白蝶甚是宠爱,但是那也是建立在蝴蝶女婴的预言和重建百兽军的基础上,但凡有威胁他皇位的人,父皇定会狠下杀手。
果不其然,白禹被两人一唱一和给唬住了,他本来就动了这个心思,如今那点父女情分也在猜疑中消失殆尽。
“王福康你命人在白蝶的晚膳中下些迷药,让白宁去顶替她然后把人给我带到地洞里去。”
白宁心中暗暗高兴,从今天开始她就要脱离那个不分昼夜的地方了,她就是真正的公主,白蝶才是替身。
虽然心有不忍,但是王福康还是走了出去,准备吩咐暗卫去办,但这时他忽然看到门口有一个人。
“太子妃?”
此人正是褚凡梦,她的手里还攒着太医令开的药方,被人发现后她立刻把药方塞到袖子里。
白禹狠戾的望着她,“你来了多久了。”
褚凡梦也不答话,转身就朝着宫门外跑去。
旁边的白函夏暗道不好,凡梦定然是去告诉白蝶了,“赶快把人拦下来,切记不可伤人。”
“杀无赦!”白禹冷然下令道。
白函夏怔怔的望着他,只觉得冷漠极了,这个人可是南楚的皇,是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狠下杀手的人,对褚凡梦又怎么可能手软,只是……
“求父皇饶了凡梦。”
他一脚将人踢开,对着王福康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
褚凡梦也是自幼习武,这些禁卫军根本拦不住她,眼见着就跑出了太子宫朝着白蝶的华阳殿跑去。
白函夏怕王福康真的伤了人,立刻也跟了过去,留在原地的白禹气的不轻。
“父皇,您的皇子又不止白函夏一个。”这时白宁又提醒道。
听闻她还有个二哥,虽然草包了些,但总好过精明的太子,如果能将白函夏整垮了,那么她那个二哥也就不足为虑,到时整个南楚都是她的。
白宁心中慢慢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但是白禹又哪是这么好忽悠的,这可是关系到继承大统的事情,他恶狠狠的说道:“刚从地洞出来给朕安分些,否则就立刻滚回去。”
似乎是被吓到了,白宁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说:“宁儿遵命。”
可是她的眼中却满满的都是算计,这欲望的种子已经在心中种下,又怎么能轻易移除,这至高之位,她白宁也要来争上一争。
而此时在华阳殿喂着鱼儿的白蝶还不知道,这场血雨腥风般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