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这是怎么了。”白禹从轿子中出来,想要上前将人扶起来,但是白蝶就是不起来,在外人看来就仿佛在置气一般。
此时他也带了三分薄怒,大半夜的穿着宫女的衣服乱跑也就不追究了,怎么他亲自来扶还不起来,这个丫头真的是被宠上天了,眼中还有没有这个父皇。
离难从不会察言观色,但是也看出了白禹是动了怒,“主子。”
白蝶摇着头将人推开,正视着她敬仰多年的父皇道:“父皇,女儿有件事情想问您。”
“起来再说。”
离难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刚想要阻止但是跪着的白蝶却已经开口了,“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她轻轻的问,听不出是喜是悲。
白禹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情,发愣了好一会才在王福康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只是眼神变得犀利不少,“朕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难产而死。”
听到这句话白蝶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笑声甚是嘲讽,“可是女儿怎么听说了一些不同的说法,有人说母妃是难产时被父皇用催生药才去世的。”
王福康额头上出了不少虚汗,公主怎么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知道这件事情的寥寥无几,是谁走露了风声。
白蝶脸色很是难看,他的耳中又回响着当初俪贵妃说的那句话,“宁为青楼女,不为皇宫妃。”
“谁告诉你的。”白禹沉声问道。
白蝶避开了他的问题反而说道:“父皇,你不反驳是不是就是承认了,当年真的用了催生药。”
“够了,不准再问了。”他怒喝一声,对白蝶从未有过的发怒道。
今日她已经触碰到底线了,但是白蝶却已经不管不顾了。
她紧盯着白禹的眼睛又问:“父皇这么多年的疼爱,还有不准我嫁给连杪尘是不是都是因为我能控制百兽,能像母妃一样建立一支百兽军。”
这句话句句直指白禹内心深处,这么多年的算盘如今竟然让白蝶知道了,现在除了蝴蝶女婴的身份,她都猜的差不多了。
“够了,不要挑战朕的忍耐限度,”白禹一甩袖子对着王福康说道:“来人把公主送回华阳殿,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见。”
这次已经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白禹已经动了软禁的心思。
王福康也是看着白蝶长大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心,他在旁边提醒道:“公主还是先跟老奴回华阳殿吧,莫要再惹皇上生气了。”
她缄默的站了起来,跟在了王福康的身后,将这层窗户纸捅开,只怕日后与父皇是永远回不去了,但是她却不后悔。
而白蝶走后,身后的白禹面容阴沉可怖,那些个小太监被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另一边,在郢都城内的一家客栈里,月遗寒将白蝶拿来的玉玺丢给赵莫,“东西拿回去放着,再告诉圣女,玉玺自已经到手了。”
赵莫左右掂量了几下一定玉玺,又摸着它还泛红的印泥,直接将上面的字抹去了几个,这下他按耐不住仔细端详着玉玺。
“这,好像是个假的。”
小东西竟然骗自己,他可是连检查都没检查,怎么能如此。月遗寒没好气的说道:“废话,本教主也能看的出来。”
原来当日白蝶思前想后,最后令离难拿来和玉玺差不多大的印章,又亲自将玉玺底端的字给画上去,造了个假玉玺给他拿来,真的还在华阳殿。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声音,“白蝶生性狡猾,教主以后可要擦亮了眼,莫要让人把整个长生教都骗了去。”
来人带着面纱,虽然看不清面容,露在外面的双眼极美,但如此美丽的眼睛中却带着无尽怨恨的目光,此女正是那日从沙漠离开的南宫幕。
月遗寒看到是她,眼里立刻生起厌恶的表情。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南宫幕你如果想要那半张脸还完好无损,就给本教主闭嘴。”
她下意识的摸着脸蛋后退几步,心里产生深深地恐惧与嫉妒,月遗寒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子,你凭什么那么护着白蝶!
月遗寒才懒得照顾她的情绪,拿着那个假玉玺看了许久,然后又笑了起来,现在丫头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按照其品性怎么可能还愿意待在南楚皇宫,不如……
“教主,这个玉玺怎么办,圣女那面还等着。”赵莫在一旁问。
“本教主亲自去偷还信不到手,”月遗寒又看了看南宫幕,“别在这里脏了本教主的眼,赶快滚出去,如果下次还在门口偷听我们讲话,这耳朵就拿去喂狗。”
南宫幕拳头紧握,姐姐告诉她月遗寒愿意娶自己了,这才满心欢喜的过来,没想到月遗寒还想着白蝶,她这几日就像个笑话般,那些长生教徒看她目光也仿佛在看傻子。
月遗寒看她不走,又说了句:“还不快滚。”
“你不要太放肆,我怎么说也是巫族的使者,”南宫幕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搬出了身份想要让他收敛一二。
但是她低估月遗寒了,他才不管这么多,“如果你是圣女说不定本教主还会多看你几眼,但你只不过是个使者,也敢拿身份压我?”
月遗寒扼住她的下巴,声音冷冽。
巫族的制度里同胞姐妹则为圣女、使者;同胞兄弟则为圣子、使者,在巫族圣女有绝对的话语权,所有人都听命于她,但是使者则不同,虽然同样身份高贵,但是却连护法都命令不了,权利甚小。这也是月遗寒看不上她的原因。
“你,你……”南宫幕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莫在旁边生怕自家教主真的动手割耳朵,立刻对着她说道:“幕姑娘,本护法送你出去。”
她心有不甘但是又畏惧月遗寒只好跟着赵莫先出去。
两人出了房间下了楼梯南宫幕忽然对赵莫施压道:“如果长生教不是真心想要成亲联盟,本使者也不在此处耗着,立刻回去禀告圣女。”
赵莫想了想道:“幕姑娘想错了,两家自然是要结盟的,否则怎么共图大事,教主那边我会尽力劝说的,你请放心。”
“那本使者就静候佳音。”她说完便傲气的走开了。
留在原地的赵莫叹了口气,教主为所欲为,可怜了他还要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当真是操劳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