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气氛沉闷,谁也没有想到南战会提出这个要求来。
其实这也不怪他,就算南战愿意为了南楚马革裹尸,可是那群兄弟多半也心灰意冷了,所以方才他才会逼问白蝶,想要得到一个承诺,可是如此看来,恐怕是要失望了。
“伯父,这件事情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白蝶摇摇头说道。
南云城在旁边也帮衬着说道:“父亲,大事为重,您时常教育儿子要国事为先。”
南战瞪了他一眼,大声呵斥着,“你当真以为为父是惜命吗?还不是为了南楚江山!就算这次的劫难能躲过去,那么下次又当如何,人心不足蛇吞象,白函夏若是再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南楚迟早会亡。”
而能避免南楚灭亡的事情,那么便是推上去一位新的君主。
他的意思,白蝶已经全部弄懂了,可就算如此白蝶还是摇头,这件事情她不能参与,姑且不说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帝的称呼,最重要的是这个皇位,她不想要。
南战看她神情坚决,知道劝也没用,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蝶儿可是想清楚了。”
她听罢,忖量着开口了,“伯父,我记得凡梦诞下一位皇子,若是您不想再效忠皇上,那么他又如何。”
这倒也是个法子,南战眉头一皱,思量了许久才继续开口了,“好,我答应,老夫这就去集结旧部,蝶儿在此处等上半刻钟就好。”
话说完,他就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前往茅草屋的后面走去。
屋子内,人走后,白蝶和南云城攀谈起来,这些日子不见,也不知道两人在这里住的习惯与否。
时间悄然过去,茅草屋前传来一阵响声,下一刻南战就带着五个人进来了。
这五个人原本都是南楚的勇将,因为南战的事情被牵连,一同跑了出来。
几人看到房门里面的白蝶,立刻跪下道:“参见公主。”
白蝶先将人扶了起来,然后才又继续解释着起来,众人听后唏嘘,神情有些微怒。
“几位叔伯年长,不如就同南伯父唤我蝶儿吧。”白蝶看到他们一时间不知还如何开口,首先说道。
如此一来,众人叹了口气。
而此时白蝶又继续开口说道:“各位叔伯,今日让南伯父将你们找来,是想要救南楚于危难之间。”
这件事情众人早就听南战说过,此刻听到她提起倒没有太大的波澜。
“公……蝶儿你说的事情我等自然愿意效力,可是皇上的一些做法实在是让我等心寒。”其中五人有一个人沉吟着开口道。
他的意思白蝶明白,恐怕也是要将她推上皇位的宝座,故她先开口拒绝着,“各位说的蝶儿都知道,所以胆敢问一句这凡梦生的皇子,如何?”
皇子年幼,最后把持朝政的还是褚铭和南战两人,若有他们两人在,不出十五年皇子必然成为一位仁君。
如此看来当真是无后顾之忧,几人互相望去纷纷点头,最后起身说道:“我等愿为皇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看到几人都同意了,南战也起身拱手道:“蝶儿,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总不能单枪匹马的冲进军营吧。”
他说完几人都笑了起来,而白蝶竟然认真的开口道:“伯父猜对了,咱们确实要赤手空拳的闯入军营。”
“这……这岂不是自投罗网,”有人不禁出声道。
白蝶将近日的所见所闻同几人讲述一番,众人咋舌,没想到事态如此严峻。
屋子内众人又谋划了好一阵,这才慢慢散去,而白蝶走出房门,一只雀鸟飞到她的身边来。
她将一封密函绑到其腿间,小声呢喃着,“飞吧,飞往郢都前往丞相府中,将东西交给褚丞相。”
话说完,那雀鸟轻轻的啄了下她的手,而后才飞向天际。
身后的连杪尘跟过来,碰巧看到这一幕,沉默了阵子才问道:“丫头,你为什么不按照南战说的做。”
看的出来南战一心想要白蝶继承皇位,只要她今日点头同意了,那么来日南楚就可易主。
她抬头凝望着雀鸟离开的方向,久久出神,足足有半刻钟才说:“如果我做了皇,那么褚凡梦怎么办。”
两女多年姐妹情宜,怎可因为这件事情而反目成仇,更何况她早就从南楚皇室中除名,如今再去争抢这皇位,岂不是有违本心。
白函夏虽然糊涂,可是幸好褚凡梦明白事理,再加上有褚铭和南战辅佐,想来南楚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连杪尘被她问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眼见着人就要走了,他忍不住出手将人给拦下来,“丫头,我想和你在多待一会。”
他声音卑微,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听着着实令人心疼,白蝶听后也是心中一疼,可就算如此她却没有停下,反而将他甩开,决绝的回到茅草屋内。
快刀斩乱麻,连杪尘今生我们两个缘尽于此,还是莫要强求,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话说两边,安邑城的叛乱很快被平定下去,李文趁机烧杀抢掠,弄了不少好东西,可是刚高兴了没多久,就被毒玉全部都收了回去,美曰其名的为收归国库。
而在这叛乱中,许多大臣惨死府中,如此一来朝中忠义的大臣被屠戮殆尽,朝堂已经被控制,只差昭告天下。
此刻,皇后的寝宫当中,慕芳华焦急的踱步走来走去,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全部被撤了出去,她显然是被幽禁了。
“来人啊,本宫要出去。”她冲到大殿门楼,用力的拍打着,可是却无人回应她的话。
正当她颓废的跌坐在地上上,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连明珠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嚣张,“母后,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没有本宫的命令无人敢放你出去。对了,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就,本宫现在是光太后,而你也成为了太皇太后。”
兴许这是随毒玉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的性子也变了不少。
毒玉说的对,权利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的感觉当真是美妙极了,她想着想着不禁双手抚摸向腹部。
慕芳华在门后听着双唇发颤,怒不可遏的说道:“连明珠,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待我不薄?”她冷笑一声,然后看向身边的蕊儿,声音狠毒的继续说:“恐怕在你心里,本宫就是个奴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初入宫中小心谨慎,做的样样只为了讨慕芳华欢喜,可就算如此,在连杪尘的事情上,她还是如同棋子般被随意丢弃。
慕芳华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低眉顺眼的人,心中藏了这么多怨恨,今日一下子全部都倾吐出来。
连明珠在门外轻声笑了起来,目光愈发的阴狠,把身边的蕊儿都吓得打了个哆嗦。
只听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母后还是不要再生事端的好,说不定这样,本宫还能让你安享晚年。”
“痴人说梦!”慕芳华站起来疯狂的捶打着殿门,怒声呵斥道:“这里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尘的耳中,介时他一回来,你们就等着等死吧。”
她听到连杪尘名字略微有些愣住,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来,蕊儿急忙上前来。
“娘娘,赶快擦一擦吧。”说着蕊儿就将手帕递了过去。
连明珠狠狠的瞪着她,蕊儿吓得倒退半步,立刻将头低下去,双肩在发抖。
连明珠亲手将眼泪擦干,又恢复了方才的嚣张模样,“起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