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前,大启国末代皇帝暴虐无道,京城四大家族密谋反之,推翻其统治,建立四个国家,相互制衡。世人统称这段时期为南朝,今天要讲的,便是南朝里的一桩旧事。
金碧辉映的大殿,数百朝臣秩序井然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身体瑟瑟发抖着,其中唯有褚铭,傲然而立。
“都是群饭桶,朕养你们何用,”高台上威严的帝王冷冷的扫了一眼跪着的众人继续发问:“小小逶国居然也妄想染指南楚河山,看来朕需御驾亲征,让此等小国知吾天威。”
白禹话将说完,朝臣中吏部左侍郎杨天立刻上前,“陛下,万万不可,您乃千金之躯……”
“这么说杨大人愿代朕亲征。”
打断他的话,下面年过半百的杨天身体一颤,白禹看着心中难免不屑,不仅迂腐还怕死。
“这……”被皇上盯着,杨天艰难的开口,眼神不断的求助着。
这群明哲保身的家伙,看到平日交好的大臣纷纷避开他的目光,杨天心里骂了句。
此时褚铭慢慢地踱步来到大殿中央,使了个眼色让其退下,“皇上,您难道忘了是谁镇守西垂边疆了嘛。”
白禹眼睛一眯,刚才只顾着生气了竟然忘了他——南战,南楚乃至南朝数一数二的武将,有他在逶国确实不足为虑,只是白禹希望斩草除根,这种小国你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定会咬你一口。
“皇上、皇上大喜啊。”
就在朝堂气氛肃然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太监声响起。
不悦的皱着眉头,白禹刚想发火可当看到那太监是锦云宫的又压了压,带着三分薄怒,“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小太监被这么一吓,立马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是俪贵妃要生了。”
“什么,俪儿,要生了?”白禹高兴的绕过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快步走去锦云宫。
身后的百官收起战战兢兢的样子也是一脸喜悦的跟去,这件事可不仅是皇家添子那么简单。
围墙禁苑满园春色,几个长相不错的宫娥朝着帝王眉目传情,却不想皇上连看不看径直走掉。
众人还未踏进锦云宫就听到一阵慌乱声,白禹心下烦躁又加快了步伐。
“皇上驾到。”
“吾皇……”
摆摆手,白禹来到门前,“好了,各自该干什么干什么。”
“啊……啊……”俪贵妃在房内痛苦的尖叫着,一声声叫嚷着,声音好不凄厉。
白禹听得心慌,作势便要进入,也不知是为了俪贵妃,还是什么。
“皇上,血腥之地,还请勿进,”褚铭挡在白禹面前,正色道。
望了眼褚铭,白禹最终停下。
这时屋里的声音渐渐小了点,但却没有孩子的哭声,接生婆脚步错乱的过来说道:“皇上,娘娘……”
他烦躁的怒斥,“又出什么事了,快说。”
“孩子迟迟不出,娘娘又出血过多,恐怕是难产之症,到时、到时,保大还是保小,还请皇上定夺。”
接生婆说完心中直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俪贵妃专宠是天下皆知的事,万一生孩子时过世了,指不定得让他们这群人陪葬。
白禹显然没想到是这件事,双眼斜视正好撇见从自己身旁匆匆跑过端着血水的小宫女,他眉头紧皱,一时犹豫起来。
“陛下……”
“褚爱卿,”皇帝抿着嘴,“朕知到你要说什么,可是俪儿。”
褚铭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愈发大义凛然,扑通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请皇上忍痛割爱,以社稷为重。”
“请皇上忍痛割爱,以社稷为重。”
一群老臣也跟着跪下了去。
白禹闭上眼,四周整齐跪着的大臣心思各异,稳婆手心的汗也慢慢浸湿袖口。
“咚!”褚铭又狠狠的一叩头,“皇上。”
似是被这声惊醒,白禹双眼猛的睁开,决绝道:“保小!”
接生婆身子一抖,回到房内努力镇定的吩咐,“用催生的药。”
“姑姑,如果用那个的话,俪贵妃恐怕熬不过去。”
“啪,”给了那宫女一巴掌,接生婆面部狰狞,“如果孩子生不下来我们都要死。”
也就片刻,几个小宫女便慌张的去寻催生药,她们还不想死,贵妃娘娘希望您不要怪我们。
这时,俪贵妃已经醒来了几分,抗拒的将药碗打翻。
“本宫,定要让皇上杀了你们。”
自古无情帝王家,可怜的女人,你还不知道这就是皇上的意思吧。
“来人,把她按住,”接生婆眼中凶光闪现,恶狠狠的将重新端来的药强灌进俪贵妃的嘴中。
“不,咳咳……”
俪贵妃拼命摇头反抗着,但奈何这几个粗使俾子力气实在是大,她只能不甘的被灌下催生药。
不过一会功夫,她捂着肚子,忽然感觉小腹部一阵疼痛,皇家秘药见效还真是快。
接生婆又命令道:“快,你过来给她顺气,剩下把她手脚给我按牢了,决不能让她伤着皇子。”
几个宫女七手八脚的将人按住,头低低的,现在的俪贵妃哪还有往昔风采,蓬头垢面,面色凄厉,一双猩红的眼,口中还吐着药汁。
白禹,难道我会让我们的孩子死吗?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的无情。我不恨你,我的皇,但我也不再爱你,若有来世,来世……
“哈哈哈,若有来世,宁为青楼女,不为皇宫妃。”想着想着,俪贵妃凄惨的嚷叫着,门内的几个婆子吓得急忙捂住她的嘴却又不敢捂死了;门外的皇帝脸色阴沉的握紧拳头。
机会来了,眼尖的杨天发现皇帝似有怒气,“陛下,这俪贵妃冒犯皇家威严,实在该死。”
说着说着,杨大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怎么感觉皇上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具死尸,褚丞相也是。
而就在此刻,屋内一阵婴孩的啼哭声传来。
“恭喜皇上,是位小公主,”接生婆高兴的将孩子抱出,顿了顿又说:“只是俪贵妃在生产时难产而死。”
白禹眼中的忧伤一闪而过,看着怀里的婴孩。
这孩子也是奇怪刚才在接生婆的怀中哭个不停,一到他手中竟然咧开嘴笑了,伸出白白的小手似乎还想摸摸自己的父皇。
白禹心中高兴,仔细看了看她,却发现在她左肩处有一个完整的蝴蝶胎记,模样逼真,呼之欲出。
“蝴蝶,蝴蝶,就叫你白蝶怎么样,小东西?”白禹高兴坏了,这是他和俪儿的孩子。
“皇上,巫族预言这个婴儿会关系到国运,可是她怎么是女婴。”褚铭疑惑的问道。
“蝴蝶女婴者,可保西楚百年无虞。”
远处稚嫩的声音传来,七八岁的女孩脸带薄纱,一席白衣胜雪,姗姗而来。
“圣女,”大臣齐齐尊呼一声。
圣女轻轻颔首,上前看着婴儿的胎记,大有深意的说道:“西楚陛下,男子,文韬武略定乾坤;女子,倾城一笑媚天下。”
红颜祸水,此女长成必定是祸国殃民、以色事主的绝代妖姬。 各位大臣心中活跃,瞬间明白圣女话中的意思。
白禹点点头,又环顾着四周,当看到接生婆和杨大人时,眼中杀机一现,“俪贵妃自愿舍身为南楚诞下麟儿,封为皇贵妃。至于锦云宫的所有奴才全部恩赐陪葬皇贵妃,包括……杨天。”
“皇上,老臣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样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数百名奴才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响彻锦云宫,皇上无情踢开匍匐在脚边的杨天,对褚铭点点头抱着小公主安然离开。
褚铭神情冷漠,向后一招手,“嚓”数十把明晃晃的长刀拔出。
他冷漠的看着杨天,“咱这位皇上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下辈子拍马屁可别再拍马蹄子上了。”
数月后,遥远的东方,东宋。
夜里,太子殿内,一个三四岁岁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躺在床上,脸色略显惨白,鬓角汗水频频滴落。
“尘儿,别怕,父皇在这里。”
连孤鸿面色阴沉,盯着巫族的人问道:“朕的皇儿到底怎么了。”
衣着深蓝色的巫族大长老,望向星空中一抹猩红,“荧惑守心现于南方,若遇左肩蝴蝶女婴者,速杀之,否则东宋无主、太子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