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惠玫觉得事情有点难以解决。
在这种尴尬情况,曹植怎样带她到那个山洞呢?
她再走是肯定不行了。
如果她坚持的话,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伤势复发。
她蹲在地上,回看四周荒凉的山色,倍感烦恼发愁。
曹植好像很怕和她单独相处。
她喜欢上了一个君子。
现代社会的女人既不愿自己的男人是个君子,却又同时希望他是个君子,这是否很矛盾呢?
古代怕也相似吧!
她现在越来越恨任焕了!
如果不是他把她挟到这附近全是荒山野岭的原始地带,她又怎么会陷进如此进退两难、动辄生死的地步呢?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绝不认为任焕是因为看上了自己的美色。
他一定对曹植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企图。
虽然不知道曹植是怎么把她从任焕受伤救走的,但她预感任焕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目标的。
也许他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前。
她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她看到离她大约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再次出现了一对绿幽幽的眼睛,绿得吓人。生长在现代都市里,她何曾见过这种恐怖场面。
“啊!”她惊叫一声。
这怪物慢慢向她逼近。
姚惠玫脸色苍白,拔腿就跑,在求生的意识下,她跑得很快,她感觉这不知是什么的怪物想要把自己吃掉。
但她先前已经耗尽了力气,此时又能跑多远呢?在夜色中,她根本看不清路面,只能盲目跑着,“砰!”她绊倒一块石头,重重摔在地上,幸亏这块地面长满了野草,否则就一摔,就能把她的伤口撞裂。
“呀!”她惨嘶一声,良久才爬起来。
回头再望,绿眼睛怪物离她越来越近了,那双绿幽幽的眼睛也越来越大了。
她本能估计,天哪,这怪物身体大的吓人,可以一口就把她吃掉。
她勉强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拌拌地前进,在速度比三岁小孩学步快不了多少。
终于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她看清楚了怪物的面貌。
是一头庞大强壮的黑狼!
原来古时候山林间真的是有狼的,从古代到现代,天知道灭绝和减少了多少动物!这时代野生动物可多了去了!
这恶狼发出一声低吼一声,摆好进攻架势,随时准备扑上来吃掉自己。
姚惠玫心中大叫道:“曹植你快回来啊,再不回来我就要死在这畜生的手上了!”
恶狼得意地狼哞一声,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口,形相恐怖之极。
姚惠玫心叫:“我命休矣!”
不知是冥冥之中注定,曹植总是能在最危险的时刻及时出现。
这恶狼好像能通人性,看到曹植后,竟退后了几步,面露警色。
“你来了,救我”,姚惠玫哭说道。
曹植先看了姚惠玫一眼,再转过头去,对恶狼淡淡道:“我知你很聪明,所以识相的就乖乖离开,我见你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故才放你一马。”
恶狼犹豫地不断摆动前爪,在原地踏步,一双凶狠的眼睛紧紧盯着曹植。
它并不想轻易放弃这一顿非常难得丰盛晚餐。
曹植淡淡地笑了一下,右脚踏前一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普普通通一步竟然移越了相当于成年男子的三步距离。
恶狼不甘心地低沉地吼了一声,谅谁都听得出它声音中的不甘心。
曹植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如果你执意动手,不妨一试,看你是畜生的份上,我不用剑空手对付你。”
曹植拍了拍腰畔系着的流风古剑,神态轻松自如,见不到半分慌张之色。
恶狼紧张地用脚爪不断地刮着地上的泥土,四肢肌肉紧绷,双眼凶芒闪烁,尾巴不安分地甩动着,却始终不敢前进一步。
姚惠玫看得双眼发直。
她不相信曹植能凭句话就能吓退一头饥饿凶狠的强壮恶狼。
曹植依旧微笑地面对恶狼,但目光中隐隐有警告之色,神态淡然自若。
“嗷呜!”恶狼长啸一声,掉头瞬间离去。
姚惠玫瞪大眼睛,怔怔瞧着曹植,心中对曹植佩服到了无以至极!
曹植却不想对姚惠玫多说些什么,问她道:“你没有伤到吧?”
姚惠玫摇头道:“只是摔了一跤,没事。”
曹植道:“那我们就继续上路吧。”
姚惠玫苦涩道:“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
曹植冷喝道:“住嘴,这是奴婢对主人说话的态度吗?”
姚惠玫双眼不争气地流下泪水。
曹植冷冷看着她,不发一言。
姚惠玫默默哭了一会儿,见曹植无动于衷,心中对他升起恨意,气道:“那就请公子不要再管我好了!”
曹植身躯微微一震,俊美的脸容滑过三分怒色,竟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两人僵持了一刻钟左右,曹植打破了沉默,冷冷道:“你的生死轮不到你决定,休要胡言!”
姚惠玫把近十天以来积压心头的不满情绪在此刻一股脑地宣泄出来,她红着眼睛,大声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奴婢,你管我死活?”
曹植怒道:“闭嘴!你越开越放肆了!”
姚惠玫冷笑道:“你也就只会说这些,我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所以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我贱命一条,轮不到公子来管!”
曹植气得竟说不出话来,面色难看之极,双眼竟要喷出怒火。
姚惠玫得意地笑道:“你要是想杀我,现在就杀了我吧,我能死在公子你的手上,对你们这种人而言,是不是还是我个人的荣幸?”
曹植突然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更没有回答她的话。
姚惠玫望着他孤单耸立的背景,突然心中一酸,跌坐地上,眼泪簌簌然落了下来,她垂下头,哽咽抽泣。
她喜欢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要伤害她的心呢?
她好像刚才也说了很令他生气的话。
唉,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呢?可这能全怪自己吗?
如果他就真的这么一走了之,她该怎么办呢?
她这不是自作自受,自寻死路吗?
她不久前还下决心要努力活下来的,现在又违背誓言了,可她听到曹植冷淡的话语,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她真的不能接受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奴婢的角色。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曹植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姚惠玫此刻又希望他能留下来陪着自己,无论她让她做什么,她也心甘情愿。
她好后悔先前对曹植冲动气愤之下说的话,想起来心如刀割。
现在她才体会为什么,恋爱中的女人最爱口是心非,这句话果是真谛。
但叫她道歉,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呢?
曹植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一切是我的错。
她在心里诚心祈求上天!
让她稍微安心的是,曹植好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在激烈的情绪爆发后,现在面临人生生死关头,心境平复了下来,她忽然发觉,她在曹植心中果然不一般。如果曹植真的不在乎自己,他又为什么亲自来救自己呢?而且凭她刚才说的话,可是大不敬的罪过,以这时代贵族王公的颜面和作风,曹植竟没有任何处罚的迹象,这太不同寻常了,难道曹植真的看上了自己?
但曹植看上了自己哪个地方呢?
若说美貌,曹植身边能缺绝色美女吗?才华的话,素关温琪比她强太多了,家世的话,她就更说不上了。
所以打死她,她也不相信曹植会喜欢自己。
曹植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背对着她道:“念你入世未深,初来乍到,又遭逢此等恶祸危难,心态总免不了易于激烈跌宕,我可饶恕你先前话语的不敬之处,但日后定当深以为戒,磨励心性,不可再犯。”
姚惠玫大喜,连忙磕头认错,衷心道:“奴婢知错了,公子能不计较我的冒犯错误,奴婢感激不尽,以后公子说什么,奴婢一定照办。”
曹植微微点了点头,语声竟有些感触,道:“以前我对你确有不足之处,待回到幽思号后,你就住进上层客舱吧。”
姚惠玫有些难以置信,惊喜之下,试探地道:“那请问公子,能否让奴婢以后在船上能二十四小时自由活动、不受束缚呢?”
曹植回过头来,瞥了她迷惑的一眼,道:“二十四小时?”
曹植这一眼神情无限美好,把姚惠玫看呆了,她愣了愣,才发觉自己把前世的西方计时说了出来,盲解释道:“就是一天中任何时候。”
曹植回了她一个欣然笑容,道:“这当然在你的权利之内了。”
姚惠玫心叫,我耶!男神对自己越来越好了!
曹植回过身来,再次对着她,他又快速地恢复了平静,淡然道:“我刚才在离开的时候,在离这不远处再找到了一个山洞,夜色已深,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处。”
姚惠玫哪会不答应,恭敬道:“一切都听公子的。”
曹植嘴角露出一丝微仅可察的笑意,道:“你到底来自何处?为何说话如此独特有趣?”
姚惠玫会心一笑,心道这要告诉你实话,会不会直接把你吓死,同时心中隐隐预知,自己恐怕一生都要守着这个秘密直至埋入坟土了。
她故伎重演,摇摇头,脸上做出迷茫的表情,声音悲伤困恼地道:“奴婢真的全忘记了,我记不清任何事情,奴婢真的好可怜,天生就是个苦命之人。”
曹植淡淡道:“日后莫再说自己苦了,你既待在我的身边,无论如何总比你来的地方要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