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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04:重操旧业

“大陆仔,你们好呀!”这群吊带美女们居然远远地冲他们主动打起了招呼,声音怪怪的。

“我们绕着走吧!”黄宇轩提议道。

“美女跟我们打招呼了,我们这样跑了,好像不太友好吧?”军哥受宠若惊,第一个屁颠屁颠地冲了上去。

黄宇轩暗笑,她们是樟树村在全岛最有名的产物,当地人叫她们“阿瓜”,指人妖/变性人。每当深夜,全岛不少人妖会来此聚会,渐渐成了一个集聚点。这里聚集的人妖/变性人拥有足以让众多女性都自愧不如的曼妙身姿。

很快,惊魂未定的“军哥”逃了回来,“妈呀,太吓人了!还有喉结,他们是男人!人妖!”

吓得大伙儿赶快绕路散去。

军哥与人妖美女的激情遭遇后来变成大伙儿茶余饭后的经典笑话。

众人路过楼下印度大叔的小店时候,军哥发现外面货摊上摆着一个六角形状的小盒子,盒子外面画着美女与老虎,他认得oil意思是“油”的意思,上面又有老虎像,想来必是久闻大名的狮城虎牌万金油了。想起刚才被黄宇轩抢风头先请大家吃了啤酒炸鸡,自己不能输,于是军哥举起盒子大声道:“各位,我送大家每人一盒狮城最有名的万金油,可以止痛、醒脑、对抗暑热和蚊虫叮咬!”

印度大叔惊道:“Are-you-sure-to-give-everyone-a-bottle?”

大叔意思你确定要每人一瓶吗?

这句话,军哥听懂了,举起小盒子指着李琴芳和刘丽娜等得意道:“sure ! everyone、everyone!”

印度大叔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这帮新来的国内年轻人太猛了,连女生都要备上一瓶!

“噗嗤”一声,边上的黄宇轩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大伙儿奇怪道:“黄宇轩,你笑什么?”

“兄弟姐妹们,你们手中的是印度神油!”印度神油是产自印度的一款按摩精油,是用于男生不可描述器具的保健品。

闻言,李琴芳和刘丽娜顿时羞得脸上绯红一片,吓得赶快丢下手中正在研究中的小盒子。

最尴尬得当属“军哥”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自嘲道:“哈哈,我逗逗大家呢!”

……第二日一早,大伙儿坐上去向罗阳工业区的公司班车……厂车到设在罗阳工业区的狮城霍尔电路板工厂后,黄宇轩等新人先被安排去人事部报到学习完规章制度。随后,被人事部领着,挨个分配到了各自的工作车间。

“成品处理与测试”部门内,一位穿着工厂制服、娇小玲珑的年轻美女挥舞着一份报表正瞪着几个男生责问:“阿龙,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有那么高的假不良率?”

几个大男生低着头、闷声不响。

人事部文员陈丽晶在玻璃门外对黄宇轩笑着介绍道:“这位大美女叫谢安娜,你以后你就是她的人了。你小子命真好,在美女老板手下干活!”

看谢安娜训完话了,陈丽晶推门而入,对谢安娜道:“安娜,这是新来的大陆员工黄宇轩,分配在你们部门,现在交给你了!”

谢安娜抬起头,瞧了一眼黄宇轩:“嗯,人长得还不赖,不知道干活怎么样。”

谢安娜扭头道:“阿龙,来新人了,带走!”

谢安娜的身后走出一位狮城帅哥,长得憨厚有点像郭靖,他叫郭龙,是测试部门的“管工”,其实相当于车间(部门)副主任,二把手。谢安娜是属于行政人员,她的办公桌在公司行政区,与总经理、经理在同一区域,属于白领。而管工郭龙的办公桌在车间内,属于蓝领工人的头。

黄宇轩记得郭龙身上极具江湖义气,当时在车间年轻员工中间非常有号召力,他为人忠厚,但经常挨谢安娜的“骂”。后来,黄宇轩知道谢安娜非常喜欢这位“龙哥”,只是“龙哥”当时有女朋友没有接受安娜的那一份感情。

“黄宇轩,来,过来!”

“龙哥”看着黄宇轩的简历,自言自语道:“好的,不错,以前你在大陆电子厂干过测试和QC、QA品质保证部门,让我看看,先给你安排什么哪个工位比较好?”

“龙哥”他们这个单位是霍尔电路板工厂的成品处理与测试部门,前面成品电路板处理工序,包括清洗、倒角、割角,比较苦累。上一世,黄宇轩刚到车间时候因为不太懂英文,被发配去做电路板清洗工作,大半年后才换岗到测试岗。这个大部门的“测试”岗位才是最具技术含量的工作,而且因为是负责操作测试机器对电路板PCB进行通电测试,调试完毕后测试机器会自己跑片,工作相对轻松,但技术含量较高,尤其对测试过程中的测试治具和机器的检测和调试。

“来,你看得懂这张机器操作说明书吗?说说看,里面什么内容?”阿龙递给黄宇轩一张塑封的全英文说明书。

黄宇轩笑了,上一世,四年后他离开狮城回国第一份工作,就是担任这家测试机器设备供应商厂家在大陆华东地区的售后技术服务主管。而且他又曾在这个车间里工作过几年,担任过高级技术员和作业组长,对里面的每台机器性能他都曾了如指掌。

“第一步,根据电路板的批次型号,把所对应的测试架装上机器测试台,插好排线,固定好上下模;第二步,根据电路板的批次型号,选择相对应的测试软件……”

“嗯,很好,黄宇轩,你就留在测试岗吧!”

龙哥挥手叫来一位长腿年轻女子:“阿香,这位黄宇轩是从大陆新来的同事,你负责带他!”

“黄宇轩,这位阿香美女以后就是你师傅了,你以后跟着她混!”龙哥又对黄宇轩道。

这位叫阿香的长腿女生是狮城人,叫莫桂香,初中毕业生,老姑娘,其实长得并不难看,但脾气有点怪异,是车间的老员工,白班的leader。上一世,后来黄宇轩也被谢安娜提拔担任过leader。阿香对大陆员工好像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少数大陆员工不仅英文差,而且老油条后老是想办法偷懒。黄宇轩原来曾经就是这样一个大陆员工,不招阿香待见,倒不是黄宇轩爱偷懒,而是刚到狮城时候他听不懂她们的狮城英语,闹了很多误会,留下不好印象。

“好吧,过来!”阿香带着黄宇轩去了她负责的B3号测试机器。

“黄宇轩,你听好了啊,下面我介绍本架机器的操作流程。你要用心听,我的耐心有限,我的重复最多不会超过三次!”

师傅阿香的介绍中英文掺杂,特别那些专业的术语,她都根本不知道如何翻译,讲得又快,所以一般的大陆员工会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她所云何物。

不过,很快,阿香就对黄宇轩刮目相看。

阿香说完一遍后,黄宇轩就能顺利操作B3号机器了,而且把测试磨具调整得非常到位,测试结果的准确率极高。

阿香教完黄宇轩后,上完WC路上又去隔壁的Tracing车间浪了一圈。Tracing车间也归谢安娜管辖单位,属于成品处理与测试部门里面的一个单位,负责测试出来有问题电路板PCB板的最终缺陷确认和测试治具修理测试等技术工作,里面有近二十位来自狮城、马来西亚、缅甸、大陆等各国的女员工,黄宇轩在上一世曾经担任过这个车间的leader组长。

“天才呐、天才呐!”,浪了一圈回来看到测试结果后,阿香喃喃自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大陆仔”一上手就把她给镇住了,这一批极难的电脑PCB板测试准确率居然达到了98%,顺利扫尾。黄宇轩来之前,她拼命调节测试治具,准确率也才60%出头,原本应该一个小时完成的工作,两个小时还未能结束,让她头大。她本想借上WC出去放松一下回来再好好处理,万万没有想到第一天来报到上班的大陆新员工黄宇轩把她的难题给解决了。作为测试部门的老司机,她有点想不通。

其实黄宇轩刚才上手仔细观察后,发现这批PCB板的丝网印刷有点轻微移位,油墨盖住少量节点铜箔,而探针触碰在油墨上,自然不能导电导致测试错误。他换上顶部更为锐利的皇冠形探针,再顺着丝网错位的方向轻微调整了治具的角度,问题迎刃而解。这些问题对他这位上一世测试部门的资深优秀老员工、高级技术员而言都是小case。

“黄宇轩,你以后就老老实实跟着我混吧!”阿香刮目相看道。

上午“茶歇”时间结束后,人事部陈丽晶又陪来一批大陆新员工。原来昨天下午抵狮城的还有一批来自江南省的二十名大陆工人,他们刚刚上午去做了体检,而黄宇轩他们的体检安排在下午。人事部给黄宇轩所在部门分配了一名来自江南省的女生,叫蒋丽雯。

阿龙接收后,也让蒋丽雯先跟着阿香学习测试。没多少时间,阿香就开始发飙了。

“蒋丽雯,从工具间出来后记得关火!”

“什么?哪里有火啊?”蒋丽雯奇怪道。

“关火就是关light啊!”阿香强调道。

“什么是‘赖’,哪里有‘赖’?”蒋丽雯莫名其妙。阿香说的“关火”和“关light”就是关灯意思,新马一带华人旧时候过来习惯了把关灯叫“关火”,以前火柴还叫洋火,light是灯具意思。

“啊呀,气死了,你们大陆人怎么那么笨啊!”阿香皱眉道。

“阿香组长,您也是大陆人啊,你说我笨,可以,怎么能侮辱我们全部大陆人呢?”蒋丽雯顶了起来。

“哎,说清楚啊,我可不是大陆人,我是狮城华人!”阿香很顶真。

“华人不就是大陆人吗?”蒋丽雯也是一名很较真女孩子,耿直,爱国情结高涨。

“不一样好不好!”

“你们父辈不就是下南洋的大陆人吗?”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再说一遍,我不是大陆人,我是狮城人!”

结果为了一个词的误会,俩个人吵了起来。

闻声过来的黄宇轩想笑,上一世他为了这种误会也跟阿香吵过。他把蒋丽雯劝走了:“蒋丽雯,阿香组长说的关火意思就是关灯,不要吵了,还有阿香组长说得也没错,华人和大陆人是两个概念,还是有区别的。向领导道个歉回去干活吧!”跟顶头上司吵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他不想蒋丽雯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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