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将军成婚多久了?可已上秉双亲?”
洛言梦疑惑道,顾羌远是辅国将军,不该为儿女私情拘束,怎么会在朝堂风云变换之时成婚?
那顾三页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自然是秉了双亲。也不全是,将军双亲已不在了。夫人父母是都已知晓。”
“夫人与将军相识已许久了,两人感情甚笃。浔阳战役后生死相许,夫人也不在意没有婚礼。”
“不过夫人放心,日后将军定然会补一个大婚给您。”
顾三页缓缓说到,大致意思是她与顾羌远在战乱中惺惺相惜两情相悦海誓山盟的意思。
顺带还隐晦夸了她识大体,不过也透漏出了一点,她尚且还不算顾夫人。
洛言梦也不说话,只讪讪的笑。
这潜台词不是说她与顾羌远私奔了吗?她还能说什么。
不得不说旁边的四个丫头教的不错,洛言梦与顾三页说话期间,四人均旁若无人的站着。
“如今是何形势,可否与我讲讲?”洛言梦换了个话题。
“现如今咱们祈顺,楼鸢和昭塞三足鼎立。这几年天灾不断,百姓怨声载道,民心不稳,昭塞那边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两年前轩辕帝病重,他们就坐不住了,先是塞边失火,他们趁火打劫,名义上是救火实则掳走不少东西。皇上生生的忍下了,就没有开战。
紧接着沧关那边说是郡尉抢了他们昭塞微服出巡的公主,就开始发兵攻打沧关。
沧关不敌,他们又攻入了扶城。明显的蓄谋已久,接下来短短半年时间淇县、渝源、徽州尽数沦陷。
这时皇家才意识到了危机,御使大夫余禀文力荐其子余子杭出战。那时候都想明哲保身,余子杭也算是舍身忘死,临危受命了。”
洛言梦正听的兴致勃勃,顾三页却戛然而止。
“后来呢?他定然是力挽狂澜了,要不然昭塞来势汹汹,现在平熙恐怕都不保了。”
按理说军事上的东西,女人家都不上心,可是洛言梦倒是颇有兴致,也不觉得乏味。
“想听什么,我来给你讲也是一样的。”顾羌远没给顾三页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顾三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提到了余子杭,这个名字可是明令禁止不许在洛言梦跟前提的。
现在自己不仅提了,还让将军听到了。心里是怕的要死,面上又不敢有什么破绽。
“没什么,全当故事听的。”洛言梦跟着顾羌远做到了主位上。
顾羌远的突然闯入,不仅吓到了顾三页,也吓到了洛言梦。
刚刚明明他是温和的笑着,也未说什么狠话,偏偏洛言梦就有些惧意。
顾羌远也不勉强,他到门外有一会儿了。洛言梦难得对什么有兴致,若不是听到了余子杭的名字,他是不会进来打断的。
果然吗?即便忘却了所有,一个名字就能勾起她的兴趣。
顾羌远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眸色也暗了许多。
和风堂莫名的冷了下来。
“既然夫人愿意听你讲故事,你就接着讲。”看出了洛言梦的不开心,顾羌远还是妥协了。
“夫人分,分析的不错,这个余……”顾三页还是有些顾忌,胆颤的瞅一眼顾羌远,没能继续说下去。
“怎么,这个余……什么,与咱们有仇吗?”
洛言梦没说出来整个名字,她的确是没记清楚叫什么,整颗心都沉在战事的发展上。
“与夫人没什么仇,与我有些”顾羌淡淡答到。
不过是一个“咱们”就暖到了顾羌远的心,不分你我就已经很好了。
感受到了暖意回升,顾三页连忙开口,“力挽狂澜的还有咱们将军,守住了长苏。后又收复了渝源,徽州和沧关。最后浔阳战役成功逼退了昭塞的兵马,被皇家钦封为辅国将军,还赐了静园这所宅子。”
怕洛言梦再问关于余子杭的事,顾三页特意浓重墨彩的讲述了顾羌远的功绩。
洛言梦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这两人都在避讳余子杭这个名字。她还不至于到现在了还没看出来。
“听你这意思,楼鸢倒是没什么动作。就是不知他是蓄势待发,还是隔岸观火?”话是问顾三页的,目光却瞧向了顾羌远。
她旁边的是她的夫君,是她曾经的生死相许,她没理由不顾及着。
而且他们都是长苏人,大抵那生死相许就是一年多以前的长苏一战。
“好了,让三页下去准备用饭了。想知道什么问我,问繁星和春水也是一样的。”顾羌远不想她再掺和这些糟心的事了,直接转移了话题。
顾三页得了指示就退下安排了,顺带于人手不够,就先把四个丫头带下去整理家宅。
静园是皇家赏的宅子,不过却是别苑,平熙城里还有一处顾宅。若不是洛言梦出了事,他们也不会急匆匆的换了住所。
他们也不过是今日才搬来静园,许多事都需要临时打理。丫头婆子和仆人都要换成新人,还得知根知底的不能乱说话。
繁星春水是洛言梦之前身边的人,肯定是不能动的,带过来前就警告了许多遍有些话不能说。
顾三页想着这些麻烦的事也觉得心累,不过他不跟皓月一样怪罪洛言梦。洛言梦又何其无辜呢?
“还不知道我是怎么突然就失忆了?清风说是受伤。还有啊,我怎么感觉皓月对我很有敌意呢,是我之前性子不好得罪了他吗?”
洛言梦既然从清风那里听来了自己身份,自然知道什么话该问小斯,什么话该问自己的夫君。
“我是天子宠臣,只是连累你了。”顾羌远并没有明说。
但是洛言梦自然是听的懂的,虽然失忆了。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肆意张扬的洛大小姐,看她挑丫头、分析国事、避讳余子杭以及问个问题都分人的态度……
她还是那个她,除了不记得人和事,一如既往的做事滴水不漏。
她知道自己是她的夫君,所以故意絮絮叨叨假装亲近,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洛言梦的确听懂了,顾羌远树敌太多,或者说人在高位得人嫉妒。总之就是耍些不入流的手段,白白牵连的自己这个弱女子。
“我们是夫妻,夫妇一体,何谈牵连。”洛言梦盈盈一笑,握住了顾羌远的手,似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