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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现实和梦想终是殊途

“盛哥哥,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说要娶我来着?”孟悦漫不经心的开口,盛意凉和夏暖晴都听得一愣。

“不记得。”果断而又干脆。

夏暖晴微微抬头看向他,有风,远远的把一股花香送进来,是窗外攀着上次的木香藤。

“盛哥哥你怎么这样!”孟悦撅起了嘴,委屈巴巴的模样惹人怜惜,“忘记了就不作数了嘛!我告诉伯父去,说你欺负我!”

“小时候许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盛意凉说得严肃,夏暖晴瞪着他,忽地绷不住,笑了:“小时候就知道撩女孩子了。”

夏暖晴难得开口调侃他,她一笑,他就严肃不下去了。

“盛哥哥,过两天我比赛你能不能去弹钢琴?我的钢琴老师生病了。”

盛意凉摇了摇头,垂眸道:“我没有空。”

“去嘛盛哥哥。我临时找不到钢琴老师,你去了我也不会那么紧张。”孟悦坐到盛意凉旁边握住他的手臂不停摇晃。

夏暖晴用笑容掩饰住难过,突然想起那天孟悦来病房看她时她正好睡着,孟悦对盛意凉说得那番话。

她睡眠警醒,孟悦一进门她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做声,假装还睡着。

大致的夏暖晴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一句却始终环绕在她的耳边。

“我喜欢你,盛哥哥。”

盛意凉没有回应,但夏暖晴却摸到自己眼角的泪。病房里一片寂静,但她感觉到他的气息还萦绕在身边。

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失落与沮丧仍然无法阻挡地涌上心头。

是啊,他是光芒万丈的少年,怎么能不惹人喜欢呢?

除了她,他的面前还有很多很好的选项,夏暖晴并没有资格为此感到遗憾。

可她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她的话越来越少,渐渐的,已经到了可以出院的日子了。

出院那天,盛意凉没有来。孟悦的比赛,他最终还是去了。因为孟悦央求盛意凉一定要去。他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病房已经被收拾整齐了,夏暖晴坐在空荡荡的床铺上希翼的看向门外,眼巴巴的以为也去下一秒盛意凉就能出现在门外。

夏暖晴忽地鼻尖泛酸,沉声对妈妈说道:“妈,我们走吧。”

坐在返程的车上,夏暖晴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想象孟悦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上踮起脚尖,旋转,跳跃。而一旁,是坐在钢琴边上深情的弹着钢琴的盛意凉。

那样的两个人,该是多么般配的啊。他们一定会赢得很多掌声吧?

夏暖晴慢慢闭上眼睛,心一点一点落下去。

外面的天气很好,她想起她和盛意凉曾经也在这样墨蓝的天空下并肩坐着,想起他们过去所有的事情,开心的,脆弱的,坚硬的,勇敢的。

她的心底最深的地方长了一块茧子,隐秘而黑暗,破碎的心事就藏在那里面。

她睁开眼,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不知身在何处。明亮干燥的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耳边是爸爸的车载音响正在放音乐。

孟悦的存在是那么刺眼,她的美丽和聪慧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夏暖晴做人的失败。

出院不久,夏暖晴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她很疑惑,住院那么久应该错过了填报志愿的时间才对。

“妈,我的志愿是你填的吗?”午饭的时候,夏暖晴低着头扒拉着饭问道。

“嗯?”夏母抬起眼皮,又摇了摇头,“不是啊。”

那会是谁?夏暖晴满脑子都是问号。

夏暖晴来到学校找到高中班主任。

“噢!你的志愿啊。是盛意凉找到我帮你填的。”毕业后班主任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严厉了,和蔼的站在她的面前让她感觉有些不习惯。

原来是盛意凉在班主任的帮助下帮自己自己填写的大学申请,这才没有错过报名。

夏暖晴心头一暖,他三天两头在医院陪着自己,竟然还记得帮自己报名。只是和盛意凉一起浮现心头的,还有孟悦可人的脸庞和那一句“我喜欢你盛哥哥”。

告别班主任准备回家,路过学校的公示栏看见盛意凉的大头照贴在里面,旁边一行镀金的小字,“优秀毕业生。”她轻轻念出声。

身后不知不觉站了一个人,是保卫室的大爷。

“小姑娘,我跟你说,这人可厉害了,我们学校的第一名,听说还是今年的理科状元呐!”保安大爷都掩饰不住的满脸的骄傲。

夏暖晴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为什么自己不能优秀一点,这样普通的她怎么配得上盛意凉呢。夏暖晴总有一个小怪物这样龇牙咧嘴的告诉她。

和孟悦想比,她就像一只丑小鸭,极度自卑。

其实她不知道橱窗倒映出的身影也是那样的青春明艳,只不过是盛意凉太过耀眼太多女孩子喜欢他从而让她真真正正的忽视了自己。

她在电视上看见孟悦比赛,洁白的舞裙衬托的她像个公主,旁边她心心念念的盛意凉穿着燕尾服像一个王子。

出院后的她一直躲着盛意凉,有一天被盛意凉堵在家门口质问。

“你为什么躲着我不肯见我?”

“我没有。”夏暖晴抬头直视盛意凉的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盛意凉几次张口又生生憋了回去,恰逢孟悦打电话来约他出门。盛意凉气结,当着夏暖晴的面同意了。

他是她的竹马,而她却非他的青梅。

夏暖晴心中好像有一块巨大的冰山轰然倒塌,化成汹涌的海水淹没了自己,泪慢慢涌上她的眼睛。

她强忍住眼泪,勉强一笑:“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不敢回头,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出了盛意凉的视线,走出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盛夏来临,盛意凉父亲的公司因为资金周转不开股票直跌,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危机。

孟悦请求哥哥孟祁尽全力帮助盛有国。孟悦哥哥心疼妹妹,提出唯一的要求那就是家族联姻。

盛有国为了家族利益同意了。

“我绝对不会答应的!”盛意凉像一头小兽咆哮着。

盛有国气的浑身颤抖,“啪。”一道响亮的耳光落在盛意凉的脸上,

“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那你就大可拒绝!”

他扬长而去,盛意凉绝望的站在雨夜里。

机场人声鼎沸,旅人拖着行李箱行色匆匆。盛意凉看着手中的机票,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他仰头看着落雨的天空,眼泪滚滚而落,自己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个夏天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结束了。孟悦也坐上了追寻盛意凉的飞机。

夏暖晴去了那所盛意凉给她填报的学校,她越发不愿意说话,沉默的像个迂腐的教书先生。

她和他终究还是没能画上一个完美的结局而是草草落幕。

梦里不知身是客,时间将他们分割于空间的两段,当年五岁的她和六岁的他已慢慢长大,长成连自己都不曾想象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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