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修养好,徐昭宁真想将手里的披风给狠狠地咂向司景昱的那张脸,让他知道什么叫狠狠地打脸。
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几遍,心头的火才总算是平息几分。徐昭宁着脸,将披风直接披在自己身上,他嫌披风脏,等会就冷死他好了。
这么想着,徐昭宁又在洞里转悠了一圈,发现洞里完全没有可以维持生存的东西,叹息之余只能思索如何离开这里。
面对悬崖而站的司景昱,听到她的踱步声,悄悄地回头,便看到徐昭宁正披着自己的披风。
披风原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此刻穿在徐昭宁的身上,又长又大,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非要偷穿大人的衣服一般。
有些滑稽搞笑。
司景昱轻哼一声,果真是个举止轻浮的女人,穿男人的衣服竟是如此熟练。
心里虽是这么想,可目光总是克制不住地往徐昭宁身上瞟,见她蹲在地上清理包袱,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一夜未进食,他腹中空空。
可徐昭宁像是有意跟他做对似的,又拿出一张饼来,但这次却并没有再将饼一分为二,而是自己吃一半留一半。
注意到司景昱的目光,徐昭宁凉凉一笑,“真是抱歉,郡王爷,咱这饼脏的很,恐怕是入不了你的眼。”
司景昱被这话给哽的要死,昨天给他吃的时候怎么就没说饼脏,今天却故意当着他的面吃的那么香,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一点,司景昱的脸蓦地沉了下来,看向徐昭宁的目光满是冷意。
可徐昭宁这会子正恼着呢,如何会在意他会不会饿肚子。
大口地将饼几口咽下,徐昭宁还有意伸了个懒腰,又将披风裹紧了几分,大声感叹“舒服啊。”
司景昱欲言又止,可徐昭宁依旧没有正眼看他,慢腾腾地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司景昱向来清冷,自是做不出向徐昭宁乞求食物的举动,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身上的冷意更甚。
“砰”,徐昭宁收拾到一半,突然有东西从天而降,她被吓的惊跳起来,条件式地将包袱里所有的东西都抱在怀里,然后退出原地好远。
站稳后,目光扫向自己原本蹲着的地方,却发现一只白毛兔子被咂成了肉酱,鲜血染了一地。
若不是徐昭宁退的快,只怕那兔子就要咂到她的身上了。
徐昭宁惊着脸瞪向司景昱,以为是他的报复之举,可见司景昱也正疑惑不解,不由得抬头朝头顶的方向看去。
洞口太高,她什么也没看到,但却隐约听到几声惊空遏云的鹰唳声。
徐昭宁皱眉,头顶上的雄鹰该不会是手滑了吧?捉了兔子原本是想美餐一顿的,却一时没抓稳,让兔子恰好掉到了她所在的洞内,而又因为距离太高,所以兔子直接被摔成肉酱?
徐昭宁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特别是在察觉到高空上雄鹰的懊恼之后,她更觉得自己没有猜错。
摔成肉酱的兔子自然是不能吃的,但徐昭宁却是有了新的计较,从口袋里摸出玉笛来。
舒缓而又悦耳的曲子从峭壁上的大洞里传出,直上云霄。
司景昱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徐昭宁又想到了什么主意,直到一会儿后,一只巨大的雄鹰扑腾着翅膀降落洞口。
徐昭宁的笛声依旧在持续,雄鹰如炬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好半晌后,司景昱亲眼见着那雄鹰侵略性的目光慢慢变得和煦,像是跟徐昭宁达到了什么协议一般。
雄鹰翅膀扇动的大风,将司景昱逼的后退几步,然后那雄鹰直接飞进洞内来。
他庞大的身子一进来,原本宽敞的洞像是突然变小了一般,徐昭宁走上前来,摸了摸雄鹰的头,然后转头对司景昱说道:
“郡王爷,我已经跟雄鹰说好了,由他带我们飞到山顶。鉴于你不愿意跟我共乘,所以让你先走。等你上到山顶后,便立马给司南司北发信号,然后再让雄鹰下来接我一趟。”
让司景昱先走,这是徐昭宁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且她还特意交待了雄鹰,让他在上面照应司景昱,一定要等到司南司北来了,再下来接她。
可她的这份好心,司景昱却并不想接受,他冷着脸扫了徐昭宁一眼,然后吐出两个字来,“一起!”
她不是说他不愿意么,那他就偏要愿意一回。
这么想着,司景昱也不管徐昭宁同意不同意,走过来拉着徐昭宁的手,跟她一起上了雄鹰的背。
坐在雄鹰的背上,徐昭宁尽可能地往前倾,就怕这男人一会儿又翻脸嫌她脏。可偏偏他像是得了失忆症一样,双手将她给搂在怀里,一点也不放松。
徐昭宁动了动身子,想挣扎一二,却被他冷讽,“想粉身碎骨就直说,本王助你一臂之力。”
徐昭宁探头看了一眼身下的万丈深渊,默默地停止了挣扎,强压着心里想呵身后男人一脸的冲动。
再次站在山顶,徐昭宁长长地舒了口气,对雄鹰耳语几句,便对他挥手告别。
信号弹放出,司南司北也气喘吁吁地赶来,看到徐昭宁和司景昱都完好无损,两人都是一脸的激动。
“王爷,小姐你们没事太好了,昨晚我们听到动静赶过来,恰好看到你们滚下山坡,寻了一晚上都没有你们的踪迹,急的一夜未眠。如今见你们都没事,我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司北不是多话的性子,但此时也是感概万分。
徐昭宁淡淡地点头,将他们二人昨晚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才说到接下来的打算。
“接下来,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只是我单独一组,你们的郡王爷你们自己看好。如果能想办法将他劝下山去等消息是再好不过的。”
徐昭宁话音刚落,司景昱的脸马上黑的不能看,司北敏感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变化,但又不知道原因。
“小姐,我们昨天不是……”
“昨天是昨天,事实证明我并不适合跟你家王爷组队,毕竟我怕自己脏到你家王爷。
寒冰草我一定会采到,到时候替你家王爷解了寒毒,也算是完成我们合作的一部分内容。”
除此之外,徐昭宁觉得还是尽可能地远离这么一个情绪喜怒无常的男人吧。
她虽不是玻璃心,可也难免会被他的阴晴不定磨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