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太后娘娘,您觉得怎么样?”沐韵诗眼巴巴地看着太后,还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这原本是宁姐姐送她吃的,但现在太后明显有兴趣,她即便胆子再大也不敢跟太后娘娘抢食啊。
再说这瓶子也不透明,不知道里面宁姐姐到底给她留了几颗,真担心自己一颗也吃不到,唉,好忧桑。
太后阅人无数,又岂会看不出沐韵诗眼里的神情,有意逗她,“嗯,味道还不错,给哀家再来几颗。”
“啊,再来几颗?”沐韵诗如丧考妣般的哀嚎一声,然后迅速地朝瓶口看去,那肉疼的模样让太后忍俊不禁。
“怎么,几颗糖球哀家都吃不起了吗?”太后故意唬着脸,神色明显的不悦,目光则是盯着沐韵诗手里的瓷瓶。
沐韵诗一抖,心里在滴血,不争气的回头看徐昭宁。徐昭宁有意压低头不说话,在沐韵诗没注意的角度里捂嘴偷笑。
“太后您吃吧,实在不行,我再请宁姐姐做几颗好了。”
然后视死如归般地将瓶子递到一旁的嬷嬷手里,一张小脸难过的像是马上就能哭出来。
“瞧瞧,你们瞧瞧,沐王兄就养出这么一个小气玩意儿来。”
太后轻呵一笑,然后毫不客气地又吃了一颗糖球,沐韵诗哇的一声扑向徐昭宁,“宁姐姐我太难受了,呜呜,太后她欺负我,我要去告诉祖母,太后她欺负我这个弱小的丫头。”
这下马车里所有的宫人都捂嘴偷笑起来,太后也被气笑了,大手一挥示意嬷嬷将瓷瓶还给沐韵诗,“行了行了,你还是拿去吃吧,免得就为了几颗糖球让哀家背上欺负弱小的罪名。”
“真的,太后娘娘您真的愿意让给我了?”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
对于她这心口不一的行为,太后简直是没眼看。将嘴里的糖球嚼尽后,看向徐昭宁感叹道,“宁姐儿这手艺不错,薄荷清凉,糖分足量,提神醒脑很有作用。但就是太甜了些,哀家这老人家的牙口有些背不住,不敢多吃。”
见太后如此平易近人的跟她说着自己的感受,徐昭宁自是也不敢摆架子,朝太后浅笑道,“太后说的是,因着薄荷性凉,昭宁便多加了些糖分。”
其实是因为某人实在是嗜甜,觉得山楂糖寡淡了些,她记在心上,这次的薄荷糖才多加了两分糖。
只是这样的理由可不能随意的宣之于口,不然容易被人误解。
见太后认同的点点头,徐昭宁似早有准备般,又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来,“太后娘娘可以试试这个山楂糖球,味道酸甜可促消化,不似薄荷糖那般甜腻。”
“酸甜?那倒是极好,来,给哀家尝尝看。”马车空间狭小,坐的时间太长容易让人烦闷,徐昭宁的糖球恰到好处地让太后来了兴趣。
徐昭宁恭敬地将琉璃瓶奉上,太后亲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赞叹道,“这瓶子倒是精致许多,而且颜色也漂亮。”
“这个好,我尝过了。”沐韵诗嘴里含着两颗薄荷糖,像只贪吃的小松鼠般,眼里的亮光让太后毫不怀疑徐昭宁的话。
因此,太后极为孩子气地将琉璃瓶握在手心里,护食道,“这个可是宁姐儿送哀家的,你可不许再抢。”
“嘿嘿,不抢不抢。”
沐韵诗傻笑一声,如获至宝般抱紧了瓷瓶,这下连徐昭宁都有些忍不住。一时间,马车里气氛融洽的不得了。
中午时分,大队伍停下来,简单的用些糕点干粮便继续赶路。
徐昭宁和沐韵诗一前一后上到太后的马车上,宫女们放下马车车帘,便听到马车外有人轻唤,“皇祖母……”
徐昭宁跟沐韵诗对视一眼,听出这是君慕玥的声音。
太后也听到了,朝身边的芳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芳嬷嬷撩开车帘,便见君慕玥领着碧兰可怜兮兮地站在车辕旁,目光略过芳嬷嬷直接对话马车里的太后,“皇祖母,玥儿的马车车轱辘坏了,你能不能捎我一程?”
芳嬷嬷被人忽略,心里有所不悦,但面上不显分毫,转过头向太后禀报,“娘娘,是和乐公主……”
“好好的马车如何会坏?”太后坐在原地不动,声音平稳寡淡。
“玥儿也不知道,宫人说明明出发前还检查过的。”即便是中间还隔着个芳嬷嬷,可君慕玥依旧察觉到太后看她的目光犀利刺骨。
她恨,她恼。
明明她才是皇祖母的亲孙女,可却比不过徐昭宁和沐韵诗如今跟皇祖母的亲密。特别是可恶的沐韵诗竟然敢在皇祖母面前对她做鬼脸,君慕玥险些就要当场发作。
“既便是车咕噜坏了,那想来一下子是修不好的,便上来与哀家同坐吧。”太后稍作停顿后,才终于是说出了君慕玥想听的话。
君慕玥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冲沐韵诗挑.衅一笑,然后动作麻利地爬上了马车,将沐韵诗给重重挤到一边,然后一脸讨好地跟太后搭话。
“皇祖母这马车就是舒服,玥儿可真是有福了。”
“哀家年纪大了,喜好清静,马车里人多空气不太流通,你安静些。”
跟对徐昭宁和沐韵诗说的话不同,太后这话可以说是明显的区别对待了,君慕玥面色一变,双手紧揪手中的帕子,可不敢说出任何不满的话来。
转头看徐昭宁和沐韵诗,见她们并排而坐,姿态亲密仿佛自成一体,让人插不进去一般。
心头怒火又起,有意挑衅道,“想来沐王府的马车也是不差的,韵诗不如先回去?”
沐韵诗张嘴便想怼回去,却被徐昭宁按住双手,“阿诗别胡闹,你可是闹了太后娘娘一上午了,让她老人家休憩一会儿。”
徐昭宁这话包含的意思可深厚着呢,既告诉君慕玥,在她来之前太后一直纵容着沐韵诗话多聒噪,也向太后表示她们知她辛苦,不会再挑事让她受累。
“徐昭宁你装什么好人!”君慕玥听出她话外有话,不以激的又起了高腔。却见太后撇了她一眼,然后转头表扬徐昭宁,“还是宁姐儿懂事,哀家确实得小憩一会儿了。”
这一踩一捧,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君慕玥即便是再愚蠢也看出不对来了,可刚想诉上一两句苦,就见太后面色冷然地盯着她。
君慕玥不得不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