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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虽然古怪,但我可不想在这被黑暗笼罩的地方中去研究它,叹息一声,道:“这可不是我没尽到掌柜的义务,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去寻你们。”说着,便举起怪石沿着溪边走去。
不多时,来时的洞道就出现了,我再回首望了一眼后边,仍是一片漆黑,啥都没有。
摇了摇头,终是走进了洞道之中,如今情况,我也只能上去联系鲁旋风看下后续该怎么办了。
这条路虽然有弯道,却也是一线直通头至尾,我亦不用去辨别方向,便一边搀扶着山壁一边走了上去,道路虽然倾斜,但闲暇之中好奇心还是使我开始打量起手中的怪石。
外表看去,与一般石头无异,只是石头会发光,实在令人费解,只见这些时强时弱的清芒一直围绕着石头不住飘絮,形成一个毫无条理的包围圈,看着,就好像想要融入石中,又好像想释放出来。
一番琢磨,毫无所获,我不由自嘲,自己还是道行太浅,兴许鲁旋风便能看出个究竟,这下子出去的心就更急切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愈加发现不对劲,怎的,我走着走着,竟又开始走下坡路了?
而且要说起来,此时所花时间也应该走到洞口了吧,念头既起,我便抬起头来开始打量前方,忽然,脚下一空,整个身子便失去平衡,直接摔了个底朝天。
我暗骂一声疑惑更甚,坐起身子从屁股下拿出那怪石,心说亏得我屁股还有些肉,不然可真遭殃了。
借着蓝光,我发现自己仍处于洞道之中,方才一脚踩空掉了下来。
怎么会踩空?我疑惑地转过头,心里更加骇然,哪里有什么台阶,身后根本是平坦直路,只不过一直朝上倾斜而已,完全不至于踩空。
我皱紧眉头,又把蓝光转向前方,这一看,我彻底愣住了。
三条洞道出现在我面前。
走进一个公厕去方便,完事儿了准备离开,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三间公厕,这是我当时的感受。
我使劲思考、回想,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遇上鬼打墙了?这是我心慌意乱而涌现的第一个念头,但我冷静下来之后,又想起老爹说过的奇门遁甲。
中国从古至今,文化悠久,这门学术更是源远流长,古代军师便是利用这门奇术排兵布阵,往往发挥着战略性的奇效,如诸葛亮、张良更是此中杰出代表。
但此术用于军事之上亦只能说是见其皮毛,真正将其效用发挥得淋漓尽致的,还要说那些负责造就陵墓地宫的建造师,配合巧妙机关,让整个建筑处处布满危机,防止外人入侵的同时保证了墓主人的安宁。
但是,阿福方才不是说了,此地不过乃人为修建的山间住所么?怎会出现这门奇术?
我惊恐地退了两步,咽了咽唾沫,几番思想挣扎之后,还是选择往回走去,起码能回到来时地方,在那山洞之中,再作打算。
幻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那般残酷,我往回走着,从开始由下至上的倾斜角度,不多时,又转而变成由上至下,当我再次看见那三条洞道的时候,心已经彻底凉了下来。
不知道是回到了原地,还是另一处岔口,总而言之,我如今怕是受困其中。
当时的感觉,言语已不能形容,我只能说,就算是人面临绝境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难受。
我在三条洞道前矗立了好久,后半部分时间,我几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洞道之中吼起了四叔他们的名字,那一声声骇人的回音,却把我吓得不敢再叫,生怕会有什么东西,被吸引过来。
最终我还是决定走进右边那条洞道,只走了约莫五步,我回首看去,洞口还在,拍了拍胸口,便继续朝前缓慢前进,直到身后已成了一团黑影,才开始倒退。
不久,与入洞的时间相差不多,我便走到了洞口之前,长吐一口气,稳住自己心态,至少这次与猜想没有出入,我从包囊拿出一柄小铁叉,沿路在山壁上刻上一条直线以作记号。
铁叉与山壁的摩擦发出一声声细响,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异常突兀,宛如九幽之下传上来的幽幽低鸣,强忍住内心恐惧,亦不敢做那种每隔一段距离刻一下方向的记号,生怕没有刻上的那一段距离,便发生了异变。
突兀而阴森的声音还在回荡,我神经警惕,却不敢四处打量,生怕一转眼便会看见什么东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便是这般,铁叉被一块凸起的石块卡了一下,我身子顿住,一个不慎直接把拿着怪石的手背划穿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暗骂倒霉,也只得停下步伐从背囊中拿出纱布将手掌捆扎起来,这活儿亦不难,不过半响便做好了应急措施。
便是我站起身子,确定了一下记号的断位正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忽然,另一道声音出现了。
我无法准确地形容这种声音,窸窸窣窣的,显得很密集,像是一群什么东西在靠近。
我不敢乱动,停止了记号的刻画,竖起耳朵,不由大骂,这声音,就在正前方,感觉并不远,而且似乎正以极快的速度朝我这边掠来。
手边怪石照着一路刻画的直线记号,我沿途往回狂奔。
刚开始那声音还逐渐远去,似乎并跟不上我的步伐,但心神还没缓过来呢,忽然,那声音又好像打了鸡血一般正以比一开始还要快的速度朝我靠近。
我心中大急,看这情况,这声音的源头怕不到半分钟便要与我撞个正着,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这一摔把我简单包扎一番的伤口又刺激了一下,艳丽的血红染湿了纱布。
而我跌倒在地,奔跑的声音自然消去了,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得更加清晰,我愕然片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身后的声音并没有加快,我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完全是因为我前方也有这声音正在靠近。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
亦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何表情,只觉得心头一酸。
被老爹捡回来之前的记忆都未曾寻回,便要在此地不明不白地英年早逝了吗?
要说物极必反也有一定道理,而人到绝望,也往往胆子更加大起来。
我脑子一热,竟然翻身站直了身子,左顾右盼,将怪石塞进怀中内袋,左手拿着铁叉,右手拿着从背囊里取出的小口径手枪,脸相发狠,心想管你是什么东西,老子跟你拼了!
我沉喝一声,背部贴紧山壁,脚下一剁意图给自己打气,岂料便是这么一剁,我后脚踩了个空,惊疑一声,顿生疑惑,赶紧咬住叉柄,从怀中取出了怪石,借着蓝光一瞧。
身后下方竟然有个半人高的小洞。
我心下一喜,随即又陷入了矛盾,这小洞口亦不知是条逃生通道还是一处死胡同,要说我现在在此地拼搏起来总能有还手之力,要是进了这小洞中,莫说还手,便是动作亦伸展不开来。
这电光火石之间,我又陷入了煎熬的抉择,需知这便是落在平时,我对选择也是够伤脑筋的,如今还是这种危急时刻,又是一个跺脚,我喝道:“娘的,死就死吧!”身子一蹲,已弯身爬进了洞中。
那小铁叉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因此已被我丢弃在洞外,如今我便右手持枪,左手拿着怪石,正匍匐在地下飞快地朝前爬去。
亦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膝盖早已痛得火辣,而幸运的是,身后的声音虽然并未减缓,一时间却也似乎追不上来,我不敢放下速度,顶着疼痛光速爬行。
但是这小洞也不知道有多长,尽头是否有出口,若是费尽周折受了这么大的苦,到头来却是要面对一个封死的岩壁,恐怕搁谁谁都要崩溃。
慢慢的,心里便愈加害怕,竟然开始动摇起来,我不敢再去胡思乱想,一门心思朝前爬行。
这里的空气虽然并不能说好,但至少呼吸还挺顺畅,那么前边总该有出口才对,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以此作为动力,而惶急之际,一道清澈悦耳的声音传进了耳朵,让我精神一抖为之振奋。
那是溪水流动的声音,我心想该不会回到最初那个地方了,那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可是无比幸福,至少不会那么压抑。
但转念想着,要是到了那地方,我又该藏哪去呢?从哪里离开?身后的声源并未远去,仍是紧随其后。
我嘶吼一声,愤然不管,一个劲头往前爬去。
不消片刻,我便双手一空,整个人一个风车倒翻跌了下去,这可不比刚才,高度没有两米也差不多了,我这个踉跄跌倒可真痛入心扉,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似的。
一阵寒风吹来,我正想着该是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山洞,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哎呀。”
同一时间又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你两个小妮子,可得快些不行?再扭扭捏捏的你四爷我可遭殃了!”
是四叔的声音!从认识四叔起,虽说也不是没见过,但却是极少会出现这种紧张的语调。
总之,如今我是一阵心喜,至少不用一人孤军作战,迈起大步便朝声源走去,喊道:“四叔!是你们吗!”
那声音一顿,随即传来荆婉的一声斥骂:“唉,你摸哪里!”话刚说完,又是一声惊叫,似乎被人推了一把跌了下去,紧接着又是另一人落地的声音,而后开口道:“小掌柜,可是你!?”
我这下真是大喜过望,这时那边已经燃起了火把,照亮了三张熟悉的面容,我心情为之一松。
只是又不由疑惑道:“咦?阿福跟张老板还有那吴武大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