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要记得常来看大叔唷!——对了,叫上小织一起!”临走前,大叔如是对她说到。
西餐厅的大叔暂时还不知道织田作昨天出任务受伤住院的事情……
月见抿出一个笑容,冲他鞠躬,“是啦~感谢大叔的招待,今天的咖喱饭也超棒!”
今天她没有发现……那个让她心慌的东西。可是那种危险即将来临的预感依旧紧紧缠绕在她的心脏处——明日,乃至之后她仍会来的。
或许,她可以根据自身能力和千幻的帮助,出现在各个场所……
……
即将跨出大门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兀的瞥见一个水蓝色的、闪闪发亮的东西,在阳光下愈加明显。
……水蓝色?
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了记忆碎片中所见的那道蓝光。月见的脚步顿了顿,还是转了一个方向。
那张桌子距离她不过几步远,很快就可以走到。
走近后,月见才看到那个东西——一个镶着蓝水钻的耳钉。
“耳钉……?耳钉!”月见前头低语一声,而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猝然睁大双眼。
身边没有人带耳饰,所以她之前一时间没有把光与饰品联系在一起。
如此,那个碎片中所见的水蓝色的光原来是耳钉么……这只耳钉看起来是被刻意摘下的,明晃晃的摆在桌子上,引人注目——是跟在mimic指挥官身边的那个男人的?他有什么目的?
月见的手已经接触上了耳钉,思维运转灵活,但露在外面的指尖已经同她的身体一般僵住了。
“小染,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大叔一抬眼,看见女孩还像木头一样杵在一张桌子前,不由笑到。
“……大叔,刚才除了我还有客人吗?装扮奇怪一点的?”比如穿着斗篷或者遮住容貌……
月见背对着柜台,声音有些闷得奇怪,但是大叔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似乎是认真想了想,他开口。
“欸?这个么——奇怪算不上,有一位客人穿的很潮流呢,打的耳钉很好看。不过他在你下来前就走啦。小染,怎么啦?是你的任务目标什么吗?”
大叔也是知道月见在港口黑手党工作,但是具体他不清楚。他认为月见的工作应该和织田作差不多,亦或者是文职工作者。毕竟,月见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虽然月见力气大,但是看起来瘦弱啊!)
“是么……”月见不动声色的收起那只耳钉,转而笑着对大叔说,“不是任务目标什么的啦……我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抱歉打扰大叔的时间啦——”
“什么——?诶?”大叔有些困惑的看着月见走的有些着急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唉……伞都忘记拿了,这小丫头啊——哪有什么打扰的呢?”
……
……
不经过验证便知道耳钉不是平常人留下的原因很简单。
她从耳钉上感觉到了能量波动,而这种能量,几乎让她错以为就是她本身的能量——使用它的人,自身能量居然同她差不多吗?
思绪在一瞬间被冻住,等到回过神来时感觉有些复杂难言。
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
月见几乎是紧紧攥着耳钉出了门。她现在,急切的、渴望着、找到那个人!
能与她能力相仿的只有她的哥哥与父母以及世界上集时间空间为一体的能人,而能与她能量性质都相差无几的却少之又少。虽然已经知道父亲母亲早已灰飞烟灭,可她还是想看看、看那一丝希望——
“在找我么?”
一道有些沙哑的男音从身旁传来。月见怔了怔,缓缓撇过头去。
小巷子旁边站着一名穿着纯黑斗篷的高挑男子,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容貌,只露出一部分苍白的下半张脸,依稀看见,他的右边的嘴角旁纹着刺青,那墨青色花纹像枝丫一般向上蔓延,然后隐没。
那人微微偏头,脸颊左边有蓝光闪过。
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割裂开来,月见和这个人站在中心,相隔不远,周遭的人的动作纷纷停止在男人开口的一瞬间。而后,场景一转,她和那个人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空间。
“别紧张。这是我的异能空间而已。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一会就放你出去。”男人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月见不语,直视了他一会,有些失望的后退了一步,冷静地看向他。
“你要问什么?我只回答3个问题。”
他确实是安德烈·纪德身旁的那个神秘男人,也是她要寻找的目标之一。可他身上没有她熟悉的能量波动,这个耳钉似乎不是他的。
似乎是惊异于她的回答,男人沉默了片刻。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知道,敌人。”月见简言意骇。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她没什么好心情认真回答。
“……那你倒是冷静的有趣。”他低喃了一句,没有问月见为什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怎么老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月见抽了抽嘴角,“赤染月见。”
“你的能力是什么?”
月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治愈。”
真奇怪啊,明明完全可以问这次港黑的力量组成什么的,好为自己的组织谋划之类的,可是,他好像只是单单问月见一个人。
她抿了一下唇,看着他的袖口眯了眯眼——上面绣着几个金色的、一开始不容易被察觉的小字。“那么先生,作为交易,请回答我三个问题。”
“噗嗤——”男人笑了一声,“我作为你的敌人,明明是你处于劣势,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场交易?”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先生。”月见皱眉,然后将目光投向他被遮住的上半张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回答你的问题后你所交给我的筹码是什么。”
“你和我互不相识,所问所答不过是一场正常的交易,况且,你并没有对我下杀手的意味,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耗时间。”说着,她话锋一转,
“这个空间是你所建立起的关于‘交易’的壁垒。当然,如果你非要将“放我走”当为你手中的一个筹码存在,那么我此时回答的就是你的第四个问题。这个第四个回答将作为我与你的交易存在,而不是我的破例回答。先生,从这个角度看,你亏了。”
月见的回答可谓诚恳,那个男人哑口无言了有一会儿,才笑道:“你真会钻空子啊,小姑娘。”
不过,他看上去并不生气,停顿了一下,他开口到,“不过,介于你在交易过程中有所隐瞒,那……我也会如此。”
“自然。”月见颔首,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礼尚往来,你的名字?”
“上村十夜。”
“这是你的吗?”月见也不含糊地拿出了被她紧紧握着的镶着蓝钻的耳钉,而后观察对方的反应。因为握的过于用力,此刻她的手心已经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印子。
男人连斗篷的移动的幅度都没怎么变化,他的视线似乎在她静静伸出的手上停留片刻,“……这个?我也有这个款式的呢。”他笑了一声,因为嗓音的粗砺而听起来有些可怖。
听起来滴水不漏……但是他从逻辑上,避开了这个问题。
月见垂眸,没有继续追问,默默将耳钉收好。就算耳钉不是这个人的,但也一定与这个人有什么联系。
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路口,换句话,你已经知道港黑有我这个人的前提下,见我的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小姑娘,真想知道你是哪种人教出来的。”这么快就怀疑他啦……男人叹息一声,说了一句与问题无关的话,“我呢,是一名旅人。”
“所以——?”
“我只会作为旁观者,观测这一个世界。”
……不参与任何事件。
他打了一个响指,纯白的空间开始像玻璃一样寸寸碎裂。
眼前的光大盛,月见最后见到的,就是对方勾起的笑容,以及他墨发下,一闪而逝的蓝光。
……
……
*小巷深处。
“你见到那个人了?”
墙边倚着一个男子,衣裳破旧,一头白发系成低马尾斜斜的垂在胸前,眼角下有两道深深的纹。即使外表穿着看起来十分颓唐,但他珊瑚红色的眼瞳却发散着锐利如利刃的目光。此时,他正不住地上下打量着面前把兜帽放下的男人。“……十几年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啊。”
扎着马尾的男人,不,面容俊逸的“青年”无谓地把散落的刘海往后梳了一把,“是,我看见她了,她很不错。”他又自嘲的轻哼了一声,手指停留在左脸蔓延着的妖异的花纹上,侧头的时候露出脖颈的一圈深痕,“没有变化……也挺好的。”
两人间一时沉默。
“阿夜,你到底……是什么人?”安德烈深深地看着他。
他这个不知来路的友人,初遇在茫茫无止的大雪中,十几年来容貌未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能力神秘又变化无穷,理念也与他完全不一样。但是,总归他们成为了朋友。
“这个啊,我只是一个心怀愧疚的旅人。”上村十夜摸着下巴用十年如一日的理由回答,然后换了一个话题。“安德烈,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吗?”
他们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情。
“是。”安德烈矜傲的肯定,“我的信念始终不会改变。……作为战场上的灰色幽灵,我们已经飘荡了太久了。”
后面那一句有着无比苦涩的意味。
上村十夜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依旧不喜欢你这种对于我来说……十分不理智的理论,但是,祝你能够找到那个让你和你的下属灵魂安息的人。”
“……希望港黑不会让我失望。”
面前的空间微微波动起来,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
……
“……那个人呢?”安德烈他这么问。
“把她传到港黑大楼去了。”沙哑的嗓音回答。
“这次不插手吗?”
“我从来不插手。”
“……那你左耳的那个耳钉呢?”
“给那个人了。”
“不是说自己是‘旁观者’吗。”
“她是我报有愧疚的人。况且,她不影响你。”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
……
……
零星的对话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