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染月见!你就是个怪物!为什么要躲开?!如果你不躲开,妈妈就不会死了!”
“妈妈收留了你你为什么不救她?你才该去死的!”
“妈妈呜哇哇哇哇--”
“赤染月见,你为什么无动于衷--你这个冷血动物!”
“都是你的错!!!”
三个不同的声音充斥在脑海中,有男有女,说话的顺序也是杂乱无章的,像噪音那样聒噪烦人。
月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动作,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这么说或许有点奇怪,但是她此时的意识确实是单独地分离出来看着这个记忆中的画面。
是了,这是11岁的她,成为“怪物”的第一天。月见站在一旁,神色木然。
有时候,心痛的感觉多来几次,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是在当初,还是在这里…毕竟,过去是不能改变的。
想到这,月见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手指,她早在发现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看到她的时候就冷静下来了,猜想着她所看到的一切可能是梦。
“并不是死后的救赎啊啊,果然,神是不存在的。”她喃喃低语,脸上闪过了一丝茫然。“我进入了自己的梦中了吗?”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了,骤然想起的时候居然有些僵/硬了。刚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接下来几乎近一年的时间天天都在重复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画面。
这次有点不一样。
因为……这是那件事之后的发展。
看着那三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一步一步地,接连不断地问责他们面前一个瘦小的女孩——低着头,黑发黑眸,十分瘦小,看起来怯懦不堪。
三人的语言在“她”不理会他们的时候越发愤慨,更有甚者,其中一人不知拿了什么砸向不躲不避的“她”。
“哐啷——”
铁罐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缕血液从“她”的额头开始滑到消瘦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板上。
“她”僵着身子,没有动作,也没有像另外三人那样哭泣,只有指尖被攥得青白。
真傻……月见的唇角勾起,带着一丝丝冷讽。
为什么不躲开呢?因为无法被原谅的愧疚吗?“她”的表情是什么呢?是愤怒吗?是害怕吗?还是愧疚?呀…还挺好奇的,毕竟太久了,也忘得差不多了嘛。
月见没心没肺的想,仗着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一边思索一边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在接触到“她”的表情的瞬间,嘲讽般的笑凝在了脸上。(作者:我嘲讽我自己哈哈)
怎么…会是这个表情呢?
像是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目眦欲裂,嘴角下撇,连手都掐出血痕来,只是过了几秒,眼角就滑下血痕,无法停止,更显得面目似恶鬼一样。极为悲痛的……无力。
这是流泪吗?是吧,属于她的流泪。
纵使在回忆中,月见的心脏还是猛的一疼,曾经的那种无力感瞬间席卷而来。
“是这样子啊。”我有什么资格认为当时的自己,会无动于衷?
月见扯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安慰似的虚虚抱住“她”。
那时候的她啊……如果也有人可以抱住她就好了。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妈妈会在身后…如果知道,月见不会躲开鬼的袭击的…月见也想救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月见这么没用?!这里…好痛,是心脏的位置吗?明明就像要死掉了一样,没有无动于衷,为什么……是了,我应该杀掉鬼的,杀掉…杀}
耳畔渐渐的传来细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属于“她”的心声,紧接着,“她”的样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怪物、怪物!哥哥,她的眼睛变红了,头,头发颜色也变了”
“她一定是变成鬼了!邪恶的象征!怪不得妈妈会……!”
梦中,“她”似有所感,抬起一张满是血的脸与刚要起身的月见对视上。
光影交错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你是谁?”(口型)
梦境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一阵刺目的白光袭向月见——
梦醒了。
——
港口黑手党的医务室里,摆着一张病床。
蓝白纹的薄被下,发色银灰,柔软的发丝闲闲地搭在肩上,肤色白皙到有些透明脆弱的少女静静地躺着,缓慢而有力地呼吸着。
她的五官明艳精致,脸庞有些消瘦。
忽然间,少女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长睫微颤。
下一秒,她的眼眸猛然睁开,如红宝石一样剔透的赤瞳闪着机警。
赤染月见:“……”这是哪里?
她迷茫了一瞬,又瞬间意识到,她被人救了!
是谁……会救一个潜在深渊中的怪物呢……
她自嘲般的一笑,静默了几秒。
等等!她想起来了!失去意识前那个奇特的颜色!是——
“……鸢色的。”她开口,嗓子有点沙哑,应该是在雨中淋太久的缘故,下意识地轻咳两声缓解不适,耳畔就听见轻巧的脚步声。
来人很厉害。月见瞬间推论。
“鸢色的?”一个轻柔的、带着一丝疑惑的女音接下了她的话。
月见抬眸看去,正好和对方那双带着惑人的一点紫意的眼眸对上。
不是鸢色的啊……她下意识的有一丝失落,其实她挺想看一看那个拉住她的人长什么样的。好在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一秒不到,很快她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女子身上。
是一个很美的女子,橘色的发挽在一起,左眼被长长的刘海刚好盖住,吸引人的眼眸,玫瑰色,带着一丝深邃的紫意,妩媚的五官,穿着花式华丽的和服,腰带绕了一圈到身前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月见瞥了一眼她的手。
哦,她应该还用剑。
看到陌生人,她有点紧张的缩了缩手,感觉有点奇怪。这个女子不知道她的异常吗?她的消息,特征,应该满大街都是才对……
和人说话时平躺着总归像是没有礼貌的样子。妈妈教过她……她的思绪到这里卡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因为刚才的梦吧……才会那么突然的想起……
她这般想着,手臂用力想支撑着坐起来。
两秒钟。
赤染月见“啪叽”一下又躺了下去。
赤染月见:“……”总觉得这样有点愚蠢,好尴尬怎么办?
许是她懵逼的表情被看到了,那名女子顿时失笑:“你的伤在雨中发炎了,昏迷了两天,现在全身无力是很正常的,躺着就行。”
一句说完,她略微顿了顿:“……我是尾崎红叶,你可以叫我红叶姐。你有问题要问?”
哎呀!月见在心里小小的欢呼一声,但是面上却是一派疏离有礼的样子。面对人类,不能有太多的联系。
会被她连累的。
“请问,这里是哪里?”
“你不知道?”尾崎红叶别有深意地对她笑笑:“横滨的港口黑手党的医务室。”
哦,横滨的……港口黑手党?!
一瞬间,她终于知道从前几天到现在的不对劲了。
她在东京遇袭,什么时候跑到横滨了?更何况是她听也没听过的港口黑手党!
难道她……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必须找一个可以留下她的地方了……
她的心中有所猜测,面上波澜不惊,只停顿了几秒,又开口,虚弱地问到:“红叶姐,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鬼”是她所在世界的一种邪恶生物,攻击力极强,有分等级。而且,只有邪恶之力极强的人才会有纯粹血色眼瞳,至于“头发颜色与邪恶之力极强的描述”完全不符,又有谁会在意?只要眼睛是那个颜色,就只能被打上怪物的标签……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微微黯淡。
“鬼吗?”红叶轻笑,半阖着眼,看着她:“抱歉,我不是什么迷信者呢。倒是——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呢?”
如何回答?说她是为了看有没有换到另一个世界会被切片吧。
“事实上……”怎么说呢……
{说你看见过疑似鬼的……}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怎么回事?是谁在回答她?
月见皱了皱眉,眼里仿佛闪过惊惧一般,流畅地接上上面的话:“……我曾经看见过像传说中的‘鬼’一样的东西,所以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一些。而我这次的伤…”
她把手附在伤口上,上面包扎着一圈圈绷带:“……我觉得,就是一个像鬼一样的……”她顿了顿,仿佛在害怕一般颤抖了一下。
这里的“鬼”应该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说都圆不过去。说话好难,让他们随便理解吧,最好过度理解。
……
尾崎红叶的眼里闪过锐利的光,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女。
“……哦?你能看见鬼?”尾崎红叶看着她的眼睛,感兴趣的笑,问出来的却不是“鬼”的话题。
“小姑娘,你的异能是什么?”
没有纠结这个称呼——不,应该是“异能”二字给她的影响更大一些,连尾崎红叶探究的视线她都一并排除在外。
异能——难道,这里是百年前的时空?!不,不对,如果是的话,那么百年前也是有鬼的存在的。
她没有感觉到鬼的气息。
深呼吸一口气,她刚想说一句“我也不清楚”,心中又有一种玄妙的感觉升起。
{说“进入别人的记忆”,月见}
这个声音来的莫名其妙,音色含糊,无法分辨是谁的,但是却给她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之前的四年中,她有很多次都是靠“感觉”而躲过危机,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里,“感觉”已经可以发出声音了吗?
思及此,她伪装茫然地开口:“异能?我不清楚…但是,但是我好像可以进入别人的某段记忆。”
她没有说“可以选择性的进入”这一点,只要她想,全部的也可以。但是直觉……让她别说。
“进入别人的记忆么?随机的?”
“不是,是别人半年以来所有的记忆。”
“…我知道了……”尾崎红叶若有所思的看了月见一眼,或许……这孩子可以进入拷问小队,不过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尾崎红叶思考的那几秒,赤染月见看着她的表情。嘴角抿起一个乖巧的弧度,赤眸冷淡,也在推测红叶所想。
在怀疑她吧?毕竟她不擅长说谎。
“对了,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呢?”尾崎红叶似乎想到了什么,在站起来的时候询问月见。
“红叶姐,我的名字是赤染月见,今年应该15岁了。”她乖巧的对尾崎红叶说道,嘴角翘起一个标准的弧度。
赤染?啧,来历不明的女孩啊。
尾崎红叶点点头,临走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启唇道:“对了,太宰救下你的时候说你想要自/杀的欲望比他还强烈,认为找到了难寻的‘知己’呢。现在看来,月见好像并不是他说的那样,也不是我想的那样呢…如果下次要笑的更真实一点就好很多……那么,再见。”
说完,冲她一笑,离开了医务室,现在,她要去找森首领,讨论一下这个被太宰所关注的孩子。
……
“啊……果然,被发现了……”我学的还是不像吗?
在尾崎红叶离开的下一秒,之前在赤染月见脸上的乖巧等情绪像流水一般褪去,变成了无比冷淡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睛,歪头盯着医务室里的帘子投下的阴影,看的极为认真。在没有光的角度下,赤瞳里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良久,她伸手盖住了眼睛,“太宰…吗”低低的嗓音。
拉了她一把的人……也在好奇死亡?还是…单单追求死亡?
有趣。
——题外话——
织田在原著中说哒宰的绝望是对生存本身的绝望,善与恶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对生存本身绝望了,就算有什么引起他的注意,那也是他可以一眼看透的附庸(小声),比如赤染月见。唉……接下来要怎么写啊好忧伤,我写的违和感太重了。唉……
如此说来,我可以确定了,按这个走向,爱情没戏的。走友情吧(微笑)
话说我都知道这个,为什么ooc还是这么严重。。○| ̄|_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