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赐侧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依旧笑着说道:“你大嫂性格温顺,哪有顾小姐有味道。”
顾芊羽听出味儿来了,有味道?怎么听着不像什么好话呢!?
她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天赐,这个笑面虎,看在今天皇帝在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咱俩这梁子算是越结越深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嚷嚷了。”皇帝终于开口:“今天是给皓白大师接风的,可别搞混了主次。”
皓白大师面色平和,仿佛并不介意刚才发生了什么。
顾芊羽抬头看了皓白大师端庄的面孔一眼,随后又心虚地低下头去,他白天不是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吗,怎么这会儿又像是不认识一样。
就因为皓白大师,晚上这宴席她是怎么都不想来的,无奈皇帝钦点,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只要他不再提在南御国的事便好,一顿饭而已,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酒过三巡,席间已带了酒意,皇帝也喝的满面通红,皓白大师到访,他显然很高兴,杯中的美酒就没断过,皇后在身边小声提醒:“皇上,身体为重啊。”
皇帝不悦地瞥了皇后一眼:“别打扰朕的兴致。”
金萍郡主坐在顾芊羽对面,快把她脸上盯出花开也没看出顾芊羽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席间楚天风不停地为她夹菜倒酒,熟练的让人难以置信。
“皇上怎么不斥责她来参加宴会,难道是承认她的身份了?”
金萍郡主语气哽咽,一旁的秦王妃听了格外心疼:“金萍,你别慌,在皇上面前千万不能有失风度,你放心,她嚣张不了多久的。”
金萍憋红了眼眶,她等了楚天风那么多年都没等来一句答案,凭什么这个女人一步登天?
皓白大师也在若有若无地打量着顾芊羽,她不肯认自己,皓白大师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从南御国到南楚国,顾芊羽到哪儿都能成为话题的中心。
“你闹够了没有。”顾芊羽皮笑肉不笑:“你信不信一出门秦王妃就会买凶来把我杀了。”
“在平王府,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楚天风把牛肉放在顾芊羽盘子里,对顾芊羽的话充耳不闻。
“你一定是眼瞎了,才放着肤白貌美的金萍郡主不娶。”
“怀疑我的眼光,就是怀疑你自己。”楚天风从座位上站起来,拉住顾芊羽到胳膊:“走吧,该给我亲爱的父皇敬酒了。”
顾芊羽整理了一下衣服,拎着裙摆起身,这衣服她穿着本来就不习惯,又长又拖沓,这会儿手里又端着酒杯,更慌乱了。
二人离皇帝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眼看着就走到皇帝面前了,顾芊羽突然脚下一绊,“哎哟”一声,整个人向前摔了出去。
楚天风也没料到她会摔跤,出手相扶都来不及。
顾芊羽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摔在了地上,她赶紧爬起来拍拍衣服,突然发现像是少了什么。
酒杯!对,我的酒杯呢?!
顾芊羽抬眼一看,皓白大师脚下全湿,衣摆上都是浊黄色的酒液,显然,那一杯酒,全洒到他衣服上去了。
这……完蛋了。
皇帝脸色阴沉:“你在干什么?!”
“到底不是从小生在皇家的,这种场合都能摔倒,弄脏了皓白大师的僧袍,怎么赔得起哦。”
秦王妃幸灾乐祸,她总算是发泄了憋了一晚上的气,这个野女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楚天风皱着眉头看着顾芊羽,顾芊羽原本慌张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原来,你也在怪我……
她不知道,楚天风现在心里想的是,回去以后怎么教训那做衣服的秀娘。
“顾小姐,皓白大师好不容易来南楚国一趟,这下因为你扫了兴致,难咎其责啊,还不赶快跟皓白大师道歉?”
楚天赐火上浇油,皇帝的怒火愈发旺盛,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顾芊羽拖出去打五十……不,五百大板。
“以后这种宴会,还是不要让外人来了,以免扫了大家伙的兴致。”
秦王妃对着金萍郡主一笑:“娘说什么来着,她就是来出丑的。”
金萍郡主望着顾芊羽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皇帝对皓白大师的崇拜犹如神明,弄脏了他的僧袍,想必顾芊羽今天会被重重惩罚。
皇后似乎看不下去了:“好了,大家都少说点,赶紧来人收拾干净吧。”
“父皇,芊儿不是故意的,这衣服是儿臣命人给她做的,父皇要是责怪,就怪儿臣吧。”
楚天风不慌不忙:“皓白大师,错全在我,芊儿绝无冒犯之意,请您原谅!”
楚天风下跪请罪,态度强硬,错归错,但今天谁也别想动顾芊羽。
金萍郡主胸口一堵,楚天风,你就这么纵容她?
顾芊羽原本冰冷的内心突然暖了起来,这个时候还替自己求情,楚天风突然又变得顺眼起来了。
“皇上,我不是故意弄脏皓白大师衣服的,我是在用自己家乡的礼节,表达对皓白大师的敬意。”
皇帝怒目圆睁:“胡说八道!你简直太无法无天了,今天必须给你点教训!”
“皇上听我说完。”顾芊羽捏紧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出生的地方,为了表达对高贵的人最虔诚的敬意,会用全身着地的姿势来朝拜,而那杯酒,里面包含着祝福和喜跃,一定要洒在客人的身上,也是礼节的一部分!”
“每次村落里来了客人,宴会结束的时候都全身湿透,我不过是用我的方式,表达对皓白大师的敬意罢了!”
众人愣住了,他们以为顾芊羽会哭,会道歉,会认错,就是没想到她会讲故事!
谁都能听出来这是随口乱诌的胡话,她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吗?
皇帝语噎,竟然被顾芊羽惊的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