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脸上划过一丝羞涩:“那日演出,来看戏的官家小姐众多,但是我看到,只有顾小姐是真正看懂了那出戏,我演过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哪位观众能像您一样,感动到哭出来。”
顾芊羽一愣,仔细想了想,她那天之所以哭,似乎是,因为想家了,而不是因为看懂了这出戏。
但是对方既然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否认,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你那天唱的是挺好的,确实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实际上,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那戏子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递给顾芊羽,略微紧张:“我知道您是丞相之女,身份高贵,我们这种唱戏的在你眼中,或许只是三教九流之辈,但是我还是希望以后有空的时候,您可以来我们戏园听戏。”
对于一个戏子来说,没有什么比遇到能听懂自己戏曲的知己更让人兴奋的事了。”
那双手伸到顾芊羽面前,伤痕累累的手指和他白净的面容一点也不匹配,指间泛白,面对权贵时的卑微让他躬下了腰身,他双手微微发抖,生怕顾芊羽不接受。
顾芊羽低头看了一眼那名帖,最大的两个字“碧落园”格外醒目,他的名字就在下面,柳儒义。
顾芊羽笑笑,从他手上接过那张名帖:“行,我记住了,柳儒义,过两天我就去你们戏园点你的戏。”
柳儒义显然非常激动,并不是因为顾芊羽说要听他的戏,而是她不高傲不蔑视的态度,让柳儒义倍感荣幸。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们过两天再见。”
顾芊羽向柳儒义告别,她走之后,柳儒义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当然现在的她并不会知道,在之后的日子里,柳儒义帮了她多大的忙。
秦子鉴满面笑容地从门外走进来,苏淮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放回手上的书上。
“干什么,笑的这么诡异。”
“王爷,顾小姐来了,这会儿正在前厅候着呢。”
秦子鉴话还没说完,一道劲风突然掠过他的面前,一眨眼,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身影就不见了。
秦子鉴脸上笑意更浓,祁文阴森森地从旁边冒出来:“顾芊羽来府上,你比主子还高兴。”
“那是当然,你不觉得看王爷现在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很有趣吗?”
祁文冷哼一声:“主子性情大变有什么好的,那个顾芊羽也是可恶,前两天还把主子拒之门外见也不见,今天就上门来了。”
秦子鉴转头,无奈地看了一眼祁文:“你啊,你这个木头脑袋,懂什么。”
秦子鉴扬长而去:“王爷喜欢的,我们就应该支持,你否定顾小姐,不就是在否定王爷的眼光吗。”
苏淮安一进前厅,就看到顾芊羽背对自己站在院子里,桌子上还放了一堆礼品,他咳嗽一声故作镇定地走上去:“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顾芊羽转身:“还不是因为那天承了王爷的情,在丞相府前面救了我,故来道谢。”
二人虽然已经和好,但顾芊羽还是有点放不下面子,一定要找个由头才行。
苏淮安坐到椅子上:“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想我了。”
苏淮安这话说的露骨,桃香的脸色都瞬间变得通红,顾芊羽倒是淡定,走到苏淮安身边坐下:“王爷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苏淮安笑笑,没接顾芊羽的话:“说吧,你今天到底找我来有什么事?”
顾芊羽想了想:“你记不记得,曾经在尕呐村,你答应过我一个要求?”
苏淮安回忆了一下:“我答应你的事情那么多,具体指的是哪一件?”
“教我药理。”
苏淮安恍然大悟:“这个,简单,你想学的时候随时叫我就行。”
“不是。”顾芊羽顿了一下:“我想开一家药铺,现在还什么都不懂,所以想厚着脸皮请禹王出面,帮我谋划一番。”
??“你这是早有计划,还是突发奇想?”
“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苏淮安来了兴趣:“你什么都不懂,那怎么会突然想着开药铺呢?”
顾芊羽沉了口气:“这……原因有三,第一无非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二来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不是中毒就是生病,不知道被你那些神丹妙药救了多少次,我也希望自己能懂点药理,至少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能自救,这三来……”
说到这儿,顾芊羽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她抬头看了看苏淮安:“这世上看不起病的人太多,那些穷的,喝不起药的,因为贫困病死的,我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虽然这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说出来让人听着,总归有点矫情了,她不想在苏淮安心里落下一个做作的印象。
听完顾芊羽的回答,苏淮安没有犹豫,直接点头:“行,需要的药材,店里的装修,人手这些,我都帮你准备好,你只用提供地方就行。”
“不不不。”顾芊羽摇头:“我的意思是,我要亲自帮他们看病。”
“这……顾丞相能同意吗?”他看了看顾芊羽的肚子:“毕竟你现在还怀有身孕,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这事儿我会回去跟我爹商量的,考虑到孩子我不会让自己太操劳,禹王就不用担心了。”
苏淮安点点头:“那你把地点告诉我吧,明天我就叫人过去着手准备。”
顾芊羽脸上一红,这,苏淮安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她怎么好意思告诉苏淮安,地点还没有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