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小点儿声吧,万一等会儿被王爷听见了,一定会生气的!”文竹朝门外看了一眼:“咱们……”
“就连你也欺负我!”沈欣瑶一把抓过旁边的茶杯,朝文竹摔了过去。
“吧嗒”一声脆响,茶杯在文竹脚边摔得稀碎,里面的热水溅了出来,打湿了她的鞋面。
文竹的脚面被烫伤,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哼!”沈欣瑶发泄完了以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她恶狠狠地看着门口,咬牙切齿。
“顾芊羽,你一个没有姿色的傻子,拿什么和我斗?”
“迟早有一天,我沈欣瑶一定会把你踩在脚底下,也让你尝尝这棍棒之苦!”
等南庭越从顾芊羽那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这一下午陪着顾芊羽玩耍吃晚饭,不知为何,竟然也没有觉得疲倦。
“王爷,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从顾芊羽院子里出来以后,心腹凑上去问道。
南庭越顿了顿:“去沈欣瑶那里。”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和喧闹声,沈欣瑶赶紧让文竹收了面前的蜜饯,转而趴在床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南庭越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他走到床上那个瘦弱的身影旁边:“瑶儿,是我来晚了。”
沈欣瑶抬起头,双眼红肿,衬得一张小脸越发惨白:“妾身如今终于知道,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儿了。”
沈欣瑶扑进南庭越怀里,不断抽泣,瘦弱的身躯让南庭越顿时保护欲爆棚:“你别哭,你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吗?”
沈欣瑶抬起头:“这一下午,王爷都是在王妃那儿?”
南庭越不敢看沈欣瑶的眼睛,侧过头点点头:“是。”
沈欣瑶一声苦笑:“我早就应该想到,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而我,不过是一个连门都没有进来的野女人,外面人说的那些话我都清楚,说我贪图富贵,抓住王爷不放。我本也觉得,不管他们说什么,只要王爷信任我就够了,可是如今看来,这王府怕是待不久了……”
沈欣瑶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索性变成了低低的抽泣声,南庭越将沈欣瑶紧紧抱在怀里:“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王爷以前,可从来没有因为顾芊羽冷落妾身!”
“这不是特殊时期吗,今天下午我可是替你求情去了。”南庭越安抚地拍着沈欣瑶的后背:“乖,别想那么多,我南庭越就是死,也不可能丢下你的。”
“别说这种话!”沈欣瑶捂住南庭越的嘴巴,好歹止住了眼泪。
南庭越笑笑:“你这个小坏蛋,竟然怀疑本王对你的真心。”
二人缠绵了许久,沈欣瑶突然开口:“王爷。那顾芊羽答应减轻惩罚了吗?”
南庭越一顿:“她……她是个傻子,一根筋,执拗得很,劝了她一下午都没用。”
沈欣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王爷,您当真甘心吗?”
“嗯?”躺在沈欣瑶身侧的南庭越睁开眼睛:“什么意思。”
“因为一个傻子,三番两次地被顾丞相指着鼻子骂,甚至下跪求情;更因为她丢人现眼,不仅咱们的婚礼被搅黄,还屡次被禹王批评;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王爷的……”
“将来这个野种生下来,不仅要认你当爹,还要继承您的爵位,分割家产……”
“王爷,这一切,您真的甘心吗?”
沈欣瑶每说一句,南庭越的眉头就紧皱一分。
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为了得到顾丞相的支持,他只能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深究。
就算他没有碰过顾芊羽,可是自己的王妃怀了别人的孩子,哪怕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也膈应。
他确实是在替别人养野种。
“可是,本王并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南庭越语气沉重:“再说了,就算事情揭露又怎么样,若是撕破脸皮,顾丞相一样不会支持我。”
“这是他女儿做出来的丢人事儿,顾丞相隐瞒都来不及,怎么会顾得上责怪王爷?”
“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王爷,一不做二不休,一个不忠贞的女人,何不找一个机会,彻底除掉她?”
“你想借助这个孩子?”
“是啊。”沈欣瑶趴在南庭越胸口,目光深邃:“她既然敢偷人,就要受到惩罚,越王府可不是法外之地,轮得到她这样为所欲为。”
“只要这个孩子一生下来,我们立刻滴血认亲,到时候顾家百口莫辩,传出去,也是顾丞相欠咱们的!”
南庭越没有说话,他一心只想稳住顾芊羽,可是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以后该怎么办。
今天沈欣瑶的话,算是触动了他的心坎。
“王爷,您还在犹豫什么?”沈欣瑶趴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南庭越:“她做了这么丢人的事儿,放到寻常人家早就被浸猪笼了,难道王爷还想替他隐瞒不成?”
“她不仅背叛了王爷,还背叛了整个王府,想带一个野种回来保住自己的地位,那就是做梦!”
“王爷,您也不想一辈子生活在那个傻子的阴影之下吧?”
沈欣瑶的话渐渐触动了南庭越的心,他的一双眸子逐渐变得冰冷,最终,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等这个孩子一出世,我南庭越,必定让她身败名裂!”
高贵华丽的府邸内,却有着与之不相符的宁静,一道月牙白的身影坐在亭内,轻轻抚摸着面前的琴弦。
“禹王抚琴不弹,看来是有心事啊!”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苏淮安却没有回头,一言不发。
来人走到苏淮安身边:“想她了就去看她,把自己关在府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