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一路目不斜视地回到了屋内,其它房子里的人都不愿来看她,嫌她是个不详之人。因为她,宝娟的膝盖伤了,因为她,宋练华被逼回了家里。在杂役房弟子看来,安平是自作自受,这都是她活该。
安平像是一具失了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她与往常似乎并无区别,每天按时休息吃饭睡觉,只是不会笑了,脸上没有生动的表情,眼神没有焦距。
她很美,却不讨人喜欢,没有人会喜欢一具尸体。
这夜,淡淡的月光破窗而入,笼在她周身,朦胧的月光似为她披了一层轻纱,她像是在清冷的月华中沉睡了,就连窗外的秋蝉声也不自觉的小了很多,似乎怕惊扰梦中之人。
澹台琛耀出现在了屋内,他刻意放缓了脚步,心疼地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亦睡得不安生,柳眉蹙起,脸色煞白。
散魂鞭不仅是对灵魂的伤害,更会在每夜使人梦到最恐惧之事,夜夜重复噩梦,最终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澹台琛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药丸放进了她嘴里,药丸入口即化。安平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许多。
澹台琛耀:“睡个好梦吧!”
安平醒转之时,外头天色大亮,她今晚睡得格外的好,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听得了敲门声
笃笃笃
安平心下诧异,这屋自从她回来便不曾有一人造访,来者是谁,有何目的,她的腰背顿时绷紧了,宛如一张被拉开到极致的弓弦,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那人敲了许久,也听不到声音,以为屋里没人,正转身走时,门被拉开了,露出一张如霜雪般清冷无情的脸,带着令人望而却步的疏寒淡漠。
“我是双雪楼的弟子,苏长老请您过去。”
安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通身的白服,唯有袖边绣着金线描慕的雪花,倒不似作假。
安平点点头,跟在了她身后,一路看着周边的景色。
女修笑道:“双雪楼的风景在四大派里独树一炽,是不是觉得很美?”她带着骄傲得意的神色看向了安平,目光里满满都是对双雪楼的崇敬仰慕。
安平点了点头,心里却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再好的风景也与她们这些自诩名派的人无光,都是杂役房弟子在管理,干她们半分关系都没有。
“好了,到了。”
安平对她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推开大门,苏长老还一如初见那般高高在上,旁边侍立着一女子,清冷淡漠,正是公孙亦竹。
安平跪下行着三跪九叩之礼,只是依然说不出话。
不过苏长老倒是很满意:“这次倒是懂事多了。”
安平恭敬地跪着。
苏长老:“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苏少湄的关门弟子。”
安平眼瞪得溜圆,疑惑地看向了苏少湄,她笑着走了下来,将安平扶了起来,手中的一枚丹药不容抗拒地塞到了安平嘴里。
安平喉咙发痒,捂着嘴,低咳了一声。
苏少湄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柔声道:“试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