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像是扔垃圾般将小男孩随意地丢在了一边,小男孩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脸憋得通红,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唐羽。
狰狞的笑容,越来越逼近的脚步,他似是在享受着玩弄猎物的恐惧,小男孩不住地后退着,直到退到了死角,后背紧贴在船檐上。
“你为何要杀我?”
唐羽闻言眉毛扬得更高了,蹲下身,平视小男孩的双眼,一字一顿道:“看、你、不、爽”
小男孩鼻翼抽动,似带着一丝哭腔,眼眶中泪水打转,可他最终还是强行忍了回去,他答应过姐姐,不会哭了。
小男孩遥遥地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安平,低垂着头,闷声道:“我真的舍不得这么早离开姐姐,可惜时间到了。”,随后抬起头,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这一路上演得好累啊,可惜,一会儿会很疼,我要好好回去休息一番”,转身跳下了云海。
唐羽措不及防间被推到在地,一面暗叹小男孩力气之大,一面又迅速地爬起来,看着被漫无边际的黑暗吞噬的人影,桀桀地笑了起来。
小男孩临死之前的话,他并未放在心上,此刻,眼中满是恶意的扭曲。
他想象着小男孩从高空坠落,摔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样子,低低地哼着小曲,悠闲地迈着步子回到船舱,继续睡觉了。
“九天宗到了,请各位下船。”
安平被一人推醒了,她看着其余孩子们都兴高采烈地站着,唯有自己刚从梦中醒来,她对那人善意地笑了一下。
那人僵硬地站起身,几乎是同手同脚般跟着人下船了。
“隋演,你没事吧!”
“哦,没……没事”
隋演心不在焉地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安平正要站起身,忽觉全身绵软无力,脚步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勉强扶着柱子,撑起身子,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靠着柱子休息了片刻,忽地,心中警铃大作,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此时,澹台琛耀正在最前方走着,两侧分别站着公孙亦竹和颜芷惜,她们身后是各自门派的弟子,最后站着的是一群摇头晃脑,张口结舌的孩子们。
安平双眼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寻着,她快步地跑了过去,拉住了一人的衣袖,低声道:“他呢?”
唐羽笑嘻嘻地问道:“谁啊?”挠了挠脑袋,“我不知道!”
安平眯了眯眼,袖中的匕首蓄势待发,唐羽嘴角咧开,似是看穿了她的动作,一把按住了安平的袖口,凑在安平的耳边,半是玩味地说道:“你在乎他?别开玩笑了,你是什么人,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我们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安平手腕一扭,挣脱了他的钳制,薄刃寒光闪闪,:“我是什么人,不用你来说。”
唐羽闪电般地蹿到了安平身后,胳膊肘卡着安平的脖颈,另一只手环抱着她的腰,将安平手中的匕首压制的死死的,亲昵地说道:“你若当真在乎他,又怎会不知他的名字,又怎会不将自己的姓名告知。说到底,你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唐羽看见安平受伤的表情,笑得更欢乐了,继续道:“别再把自己当好人了,我每次看见都作呕。”
说着放开了安平,自顾自地走了。
安平有一刹那的神志恍惚,她似失了魂般地继续走着,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地步。
她很想拿起刀子,狠狠地扎进唐羽的胸膛,为那小男孩报仇。可是,她抬头望了望庄严的九天宗,瑞鹤高飞,高山流水,隐约传来仙家道诀。
巍峨耸立的大殿似象征着它仙门百家之首的地位。
爹娘的命怎么办?
祝家庄无辜枉死的人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她走着,只觉得阳光刺眼得紧,眼角被刺出了几行泪水,面上却愈加冷淡,无所谓。
她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笑吟吟地跟着众人进了大殿。
一切都无所谓了
不是吗
反正小男孩已经死了,她何必在乎只跟自己相处了几天的人呢,手中紧紧地拽小包袱,脸上笑得甚是开心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