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九洲六国里,离国、齐国、云国,蜀国并列,各有千秋,夷族是个数量庞大的部落,得以称国,也是胜在人多。
其他几国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封建王朝,平平无奇,唯独这个蜀国值得说上一说。
古蜀位置偏北,境内多山,地广人稀,“麻雀”虽小,却实力强悍,为其他五国所忌惮,有人说是因为它全民皆兵,难以撼动,有人说它崇尚巫术,邪门的很,就连一国之主的历代蜀王都有一大波的传奇轶事,流传于世,特别是到了北凉家族这一代。
如今的蜀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名唤北凉战,是北凉辰的哥哥,也是位居六国中的最年轻的君主,年纪轻轻掌握生杀大权,但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可令人不解的是,他的父亲北凉景洪也就是上一任蜀王还在世,当了十多年的皇帝,便在鼎盛之年,把自己年幼的大儿子推上了宝座,而他做起了甩手掌拒太上皇,所以世人皆知,这一家子全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其他几国皇帝都心知肚明,这个民族诡秘莫测,所以轻易从不去招惹这个偏安一隅的神秘国度……
此时,云国境内专门接待外邦使节暂居的外宾巷里,因北凉辰的到来,而亮起了街灯。
“王爷,主子来信叮嘱您莫贪玩,忘了正事”,鸿泸馆驿中,北凉辰正在玩猫逗鸟,他的贴身侍卫沐七在旁禀报:“切,皇兄也真是的,告诉他本王心里有谱着呢,而且已经找到了不是么?”
“找到了?王爷的意思是,是她?”沐七思索了一番,有些吃惊的问,“真不知道云国的这些暗探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像的一个大活人,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害的本王白跑了多少冤枉路”,北凉辰撸着猫,毫不留情的吐槽……
叶府里,最近也很安生,叶静瑶自那日出丑后,便再也没有进过书院,被关在家里安心待嫁,没空来找麻烦。
本来叶岚雪以为能难得的享受些太平日子,却未曾料到,突然来了北凉辰这样一个聒噪的“小霸王”,整天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打”遍学堂无敌手,跑到云国来称王称霸了。
左右不过半年时光,一般也无人与他计较,怎么说来者是客,须得端着大国的风范。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皇子,却偏偏黏上了她,简直就像一块狗皮膏药般难缠,乃至学院里的人,都觉得,叶岚雪是枯木又逢新春,成不了萧云初的正妃,但有可能要成蜀国的亲王妃了。
“小野猫,今天天气好,去放纸鸢吧”,叶岚雪正温习功课,北凉辰拄着下巴,侧头问道,“马上要学中测验了,你还顾着玩”,现如今她已经习惯了眼前人的聒噪,除了有点费心跟叶家父子解释,两人只是学友仅此而已,其他的倒还可以接受,大不了就是一个“忍”字常住心头……
“我又不指望在你们云国为官,随便考考就是”,北凉辰低头捣鼓着纸鸢,不以为意的说道:“那你呢,叶家嫡女,不愁吃穿,云国又鲜有女子为官的先例,这么认真干嘛?还是说他们对你不好?”
叶岚雪闻言无奈一笑,真不知道眼前人是孤陋寡闻还是故意装傻充愣:“你怕是不知道我爹和我两个哥哥有多宠我”。
“那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夺了婚约”,北凉辰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你说什么?”叶岚雪没用心听,不知道他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便重复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对你好,为什么能让一个庶女抢了你的婚约?”北凉辰道。
叶岚雪放下书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他一看便属于从小被保护的很好的主儿,虽年长自己几岁,但不谙世事的像个孩子,眼神澄澈,没什么心机,这也是她愿意与之相交的原因。
难得身为皇族贵戚却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所以她也无心给他灌输什么后宅勾心斗角的想法,便道:“不要乱猜,萧云初那样的人,脚踩两只船,怎会是我的良人,这婚约一开始便错了,至于什么正妃之位,不瞒你说,我从来没稀罕过”。
“呦呦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很有骨气的小野猫,嗯,我喜欢,有机会带你去我们蜀国走走,你一定喜欢”,北凉辰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叶岚雪权当玩笑话听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的掌控之中,“殿下,北凉辰除了在书院和鸿泸驿馆活动,平常他总是黏在叶家大小姐身后,其他未见异常……”齐磊倒豆子般的汇报着最近半月的所见所闻。
“还有什么?”萧瑾岚问道。
“嗯,还有,还有叶小姐跟三殿下关系也挺好的,两个人时常一起散步,弹琴,聊天”,齐磊也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据他观察,貌似他家殿下挺关心叶家小姐的,索性说说看。
“噗”,一旁的顾绝果断的喷了一口茶,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擦了擦嘴比着大拇指赞叹道:“齐磊,你比你家殿下可开窍多了,孺子可教也”。
齐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未等萧瑾岚作出指示,便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喊:“萧瑾岚,给我出来”。
“瑾岚,你的冤家又来了”,苏子墨听见外面的动静,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
被渔网网住的叶岚雪挂在树上转啊转,几个闻声赶来的护卫抱着剑,站在下面好奇的打量,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而且看那模样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见叶岚雪又准时来到,萧瑾岚明显的心情不错,嘴角勾着笑意,神色自若,与刚刚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们这猫鼠游戏还要玩多久,再这样下去,她要拆了你的王府了”,苏子墨道。
“性子急,会坏事,得磨一磨”,萧瑾岚边说着,边起身往外走去……
“子墨,你有没有觉得小瑾有些怪怪的?”顾绝拧着眉头,若有所思的问:“他该不会是看上叶岚雪那个黄毛丫头了吧”。
“没准”,苏子墨摇了摇头,语气倒有些肯定意味。
“可那是他侄媳妇儿啊……”
“那是以前”
……
看着从屋内不紧不慢,负手而来的人影,叶岚雪赌气般的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叶静瑶最近消停的很,结果白天要忍着北凉辰那个小魔王,晚上还要绞尽脑汁来爬大魔头的墙。
来了十几回,不是暗器偷袭就是陷阱挖坑,要不就是直接被抓住,总之她从未得手过,这瑾亲王府果如外界所言,铜墙铁壁,来者寸步难行,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得从寿宴那天,苏子墨帮她第二次治伤说起。
“叶小姐,你家两位公子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那一天,苏子墨帮她清理了伤口,又貌似好心的提醒道。
叶岚雪起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叶岚枫和叶岚雨看起来健康的很,而且两人也不是轻易就能被暗算的,她也找府医问过,定期请脉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这天下第一神医的口气也不像在开玩笑。
许是料到了叶岚雪会有所怀疑,所以他特意写了一些症状,留给她以观后效,果不其然,如他所说,叶岚枫和叶岚雨偶尔会失去味觉,但很快又会恢复了……
这样情形的出现,让叶岚雪颇为担忧,但左思右想,既然普通大夫都难以发现,更不用说解毒了,只得去求助苏子墨,他倒很痛快的答应帮忙研制解药,可是却缺了很重要的一味药引—鹤望兰的花心。
鹤望兰花娇贵的很,极难培育,更不必说还只要那一点点花心了,可好巧不巧的是,萧瑾岚的王府里便有这样一株含苞待放的鹤望兰。
虽然叶岚雪心里怀疑这不是巧合,可她又没法坐视不理,于是便出现了这隔三差五来翻墙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