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一句话,齐子墨收回了要走进病房的脚步,转身,带着杨惕走出医院,驱车直接返回了A市,
对此候佩涵自然是不知道的,当晚和母亲的谈话也在秦嫂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时,默契的结束!
接下来两天,候佩涵的身体在候母和秦嫂的照顾下逐渐恢复,
她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再加上担心祝颖,第三天便在候母的陪同下去看了隔壁的祝颖,
祝颖的情况比她明显要严重很多,她去看时,祝颖还躺在病床上,左边手臂骨折,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看到从外入内的候佩涵时眼中的喜悦溢于言表,两个人聊了几句,嘱咐她好好养伤后,便退出了病房,
候佩涵难得下地,所以并未着急回自己的病房,而是不顾候母的劝阻直接抬步去了医院后边的小花园,
候母无奈,只能跟上,
医院后边的花园并不大,和嘉兴苑别墅的大花园更是无法比,即便如此,当她站在有着熙熙攘攘病人的花园里,闻着新鲜的空气,甚至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若隐若现飘过时,她依然觉得开心和知足,
原以为那一天会是她的死期,没到到老天眷顾,在肇事者酒驾刹车失灵的情况下还能活着,对她来说何其有幸!
双脚再次踩上这片土地,感受到阳光沐浴下的温暖,看着周围的一景一物,她异常的满足,抬手摸了摸依旧包着纱布的额头在心里默默的想,可别留疤啊,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不轻不重的力道,但却撞的她一个趔趄,差点重心不稳摔倒,拉住候母急急伸上前的手臂,这才站稳,目光看向始作俑者,
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此刻正满脸愤恨的看着他,仿若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对上他的目光候佩涵满脸不解,还未待她开口询问,便听到小男孩狠狠的开口:“我恨你,是你毁了我爸爸,毁了我的家。”
“你是谁?”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候佩涵迅速的平静下来拉住想要上前理论的候母淡淡的问,
“你别管我是谁,总之我恨你。”
看着男孩眼中的恨意,候佩涵徐徐善诱:“哦?你不说原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另外,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无故被人惦记也是很烦恼的。”
小男孩听着她幽幽的语气,莫名的缩了缩脖子,
候佩涵将他的反应看尽眼里,毕竟还是个孩子,情绪一时的过激她倒是可以原谅,但目光扫过周围已经围上来看热闹的人,还是决定要个答案:“告诉姐姐,为什么恨我?”
小男孩在她的目光注释下,终是道明了原因,原来他的父亲便是此次车祸的肇事者,因为当天刹车失灵,所以大卡车一路横冲直撞,在撞开了她们所乘的轿车以外,直至向前撞向了高速公路中间的隔离带上才堪堪停下,
但肇事车主却因为冲击太大,直接一头撞在了前边挡风玻璃上,直接晕倒,拉到医院紧急手术后,人是救回来了,但听闻警察将他以酒驾判为重则时,直接又气晕了过去,
虽然医院检测单里显示身体里确实含酒精,但含量并不高,随后他坚持喝酒是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随着车祸时间早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他不算是醉酒驾驶,两口子也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以此来逃脱罪责,
不曾想,医院和交警随后的态度非常强硬,无论她们如何争辩,院方都坚持含酒精的化验单做不了假,
他们知道一旦被认定为醉酒驾驶,那么车主的人生便完了,所以几日来一直在走动,希望能让院方松口,但事与愿违,威逼利诱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但对方都不买账,
小男孩并不清楚其中的过节,只是见母亲四处碰壁,又总是在他面前提起受害者,说什么受害者又没有生命安全,警方非要不给他们活路,这是硬要把一家人往死路上逼,
而今天他父亲又在病房内被交警直接带走了,说是要回去配合调查,又赶巧在肇事者妻子带小男孩路过小花园时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候佩涵,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候佩涵醒来后,得知这件事齐子墨会处理,所以便没有过多询问后续事件如何发展了,现在听完小男孩的话,颇有些无语的问:“那我问你,你觉得喝了酒开车对吗?”
见小男孩不答接着道:“无论当日你爸爸是不是醉酒驾驶,但汽车在高速公路上把我撞了,这是事实,无论交警如何处理,那都是你爸爸应该受到的制裁,人不能因为可能不会发生的事而抱着侥幸的心里,”
“现在你怨恨我,不过是因为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那么,如果我当日被你爸爸撞死了呢?谁又会来为我负责?”
小男孩明显没想到这个问题,听到说完,一脸迷茫的转头去寻找躲在人群里的母亲,
目光所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接触到小男孩看过去的目光,中年妇女扫了眼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快步上前拉着小男孩扑通一声,在候佩涵面前跪了下来,
未开口泪先留,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我给您磕头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放过我们吧。”
候佩涵看到这一幕,颇有些无语,拉着母亲错身避开中年妇女,也不开口,道德绑架?她倒要看看,这女人闹这么一出,如今想要如何收场!
她作为受害人还没有哭呢,肇事者倒是先找上门了,还有对方那张嘴便是一句我们冤枉啊,真没喝酒什么的,声音扯得恨不得人人都能听见,
挑了挑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中年妇女,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此人绝非良善之辈,起码这三两句话就颠倒黑白的本事是不是人人都学的来的,
真是好戏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周围看热闹的人倒是开始议论纷纷,指着跪在地上哭喊不停的中年妇女,又看看站在一旁头上还包扎着伤口的候佩涵,摇了摇头,遇上这种事真是够倒霉的,
被评价为够倒霉的候佩涵,看了眼周围,目光在中年妇女身上扫过,终是失去了性质,想转身离开,
跪在地上的中年妇女看她一副随时抬脚离开的磨样,咬了咬牙,扑上去,抱着候佩涵的腿道:“姑娘,我求你求你放过他,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抽了抽被中年妇女使劲抱着的腿,没抽开,候佩涵耐着性子解释:“这件事不是你我两句话便能做主的,交通法在那放着,我们都无权干涉!”
说完想伸手拉中年妇女起来,奈何对方纹丝不动,大有一副你不松口,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就算候佩涵这几年也算是见惯了各种风浪的人,这一刻也不免有些心烦气躁,
加上大病初愈,又在太阳下晒了这么久,她有些体力不支,额头也隐隐有汗珠往外冒,
候母看她脸色一片潮红,终是发了狠力,一把推开地上的中年妇女,挡在自己女儿面前道:“你们这家人是怎么回事,我女儿无缘无故被你老公撞,如今才刚刚下地能走,你现在就闹这么一出,你有这本事,直接去交警队啊,来找我们干什么,她能做主吗?”
“就算她原谅你了,法律也不是摆设任你来去自如的。”侯母出口的话丝毫没留情面,
中年妇女看她们如此,也卸下了伪装开口反驳道:“如果不是你们揪着不放,我老公怎么会被定为酒驾”
“就是你......”剩余的话还未说出口,
就听到身后一声冰冷的男声响起:“就算她原谅你,我也不会,知错不改我看你是闲醉酒驾驶刑罚太轻!”不算大的声音,却有力的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温文尔雅矝贵不凡的男人穿过人群,走到头包纱布的女子面前弯腰一把打横抱起女子抬步离开。
自始自终连个眼神都没给跪在地上的中年妇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