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苦笑一声,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哪有什么未婚妻,“我没未婚妻,就是想回去看看父母。”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想回家看未婚妻呢!”王音又问了一些话,并没问出想要的结果,很快便没了兴趣。
半个时辰后,一个小镇出现在视线中,这里便是林越的家乡。
清水镇,位于清水河畔,水流清澈见底而得名。
河流贯穿整个小镇,镇内民风古朴,以农作打渔为生。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有千年历史,并建有护城墙,易守难攻。
护镇城墙高约三丈,顶宽两丈,墙面用青石包砌,厚重坚实,雄伟深厚。城门上有城楼,箭楼,巍峨凌空,气势磅礴。东门处用重墨书着“青河首镇”四个大字,这四个字苍劲有力,如金钩银划。
镇外十里处,林越落在地上,他不想高调回家,而是选择徒步而行。
对于林越的做法,王音很不理解,忍不住问道:“林师弟,你怎么不飞落到镇内,这样回去多风光啊!”
“我只是回来探亲,不想惊动他们。”林越不在乎风光不风光,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看父母一面就足够了。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别人修行都是为了风光无限,光宗耀祖,你却不在乎这些。”王音不解道。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人和人能一样吗?”林越反问道。
王音一怔,似乎不知道如何反驳,她嘴巴动了动,下面的话又咽了下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来到清水镇内,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相亲,林越感概万千。六年的光阴让林越样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乡音未改,相亲们却不认识他了,他加快的脚下的速度,直奔父亲初出摊的地方。
没多久,两人来到一条菜市,街道上叫卖声不断,此起彼伏的响起。
“香菇,新鲜的香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人参草,百年人参草,需要大补的过来看看。”
“豆腐,又白又嫩的豆腐!”
“……”
当听到豆腐两个字,林越身体一颤,一个箭步向前方的豆腐摊而去。
豆腐摊前站着一名中年男子,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头发已然发白,额头上满是皱纹。这中年不是别人,正是林越的父亲,他叫卖时不时抬头向空中看去,每次收回目光前,他的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林越眼眶含泪,他记得当初被带走时,父亲还不是这番模样,他的头上虽然有银丝,却不像现在这样白了一大片。林越无法想象,这六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自己突然失踪,父母肯定昼夜难眠,甚至认为他已经死了。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林越擦去眼角的泪水,快速的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名青年走到豆腐摊前,阴阳怪气道:“老家伙,给我来两斤豆腐……”
这少年流里流气,一副小痞子的模样,接过豆腐都转身就要离去。
“张少,你还没给钱呢!”林父问道。
青年男子冷哼一声,不屑道:“你还想问大爷要钱?脑子被驴踢了吧!”
此话一出,路边的行人哄然大笑,却没有一人出面帮忙。
林父叹息一声,却没有追去,自认倒霉的低下了头。
青年男子得意的拎着豆腐,大步流星向街道外走去,突然,一名少年挡在了他的身亲。
“狗东西,滚开!”青年男子抬手就要推开对方,却没想到对方速度更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青年男子愣住了,清河镇内还没有人敢对他动手,怒声道:“你他娘的找死吗?”
这握住对方手腕的少年正是林越,他手腕发力,只听嚓咔一声,对方的手腕瞬间断裂。
“啊!”
一声惨叫,回荡开来。
青年男子蹬蹬的后退数步,手中的豆腐洒落一地。
“你,你是谁?”青年男子早已没刚才的嚣张气焰,看向林越的眼神变了,就好像看到一个怪物。
“把豆腐钱给了。”林越厉声道。
“我,我给,我这就给。”青年男子转身时,脚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他爬起来快速向豆腐摊位前跑去。
来到豆腐摊位前,青年男子掏出一把铜钱,放在摊桌上,转身道:“少,少侠,我可以走了吗?”
“道歉!”林越道。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青年男子不想道歉,咬牙道:“小子,你别太过分,本大爷不是你能招惹的。”
“道歉!”林越的话冰冷无情,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这冰冷的眼神落在青年男子的眼中,如芒在背,他身体一颤,竟跪在了地上,对着自己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我该死,我不该吃豆腐不给钱,我是个畜生。“
只听啪嗒啪嗒的巴掌声传来,几巴掌打下,青年男子的脸颊上却血红一片。
这突然的一幕,周围的众人都懵了,林父也是惊讶异常,对林越道:“小兄弟,这事就算了吧!”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以为林越是过客,总会离开这里,一旦对方离去,青年男子还会找他麻烦。
可是,这话刚说完,林父看到了林越,他身体如触电般猛然一颤。
“你……”别人认不出离开六年的林越,身为他的父亲,林父又怎能看不出,眼前少年正是他的儿子林越。
“父亲!”
林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簌簌落下,淹没了他的世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对于现在的林越来说,父母便是他的全部。
林父短暂的惊讶中,同样老泪盈眶,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孩子,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爹!”看到父亲双腿残疾,林越脸色大变,猛然上前一步扶住父亲,忙问道,“父亲,谁把你弄成这样?”
林父犹豫了一下,摆手道:“没事,我上山不小心摔倒了,走,我们回家。”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周围的众人才如梦初醒,想起刚才的对话,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少年是林越,林老头的儿子?”
“可不是吗?林老头是就这一个儿子,他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也听说他死了,怎么就回来了呢?”
“……”
一时间,众人想起六年前发生的一幕,眼中惊讶之色更浓。
六年前的清晨,寒风凛冽,林越和父亲出摊卖豆腐。
刚走到半路,雪花纷飞,林父回家取大油伞,再回去时却见林越被一道黑影带走。
看着儿子消失在天空,消失在视线中,林父大声呼喊:“林越……”
喊声不大,却撕心裂肺。
狂风呜咽,大雪纷飞。
那天之后,镇内的居民再也没看到过林越,集市的街道上,只剩下不冒热气的豆腐摊。数天之后,人们看到林老头深情恍惚的站在摊位前,他一夜白头,老了许多,而他视为命`根子的儿子却不知去向。
小镇的事情传得很快,往往越传越邪乎,越传越脱离实际。
有人说林越得罪陈家被杀了,有人说林老头缺钱把儿子卖了,还有人说上山砍柴被豺狼咬死。
无论何种传言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从那天之后,林越再也没出现在清水镇上。
六年后,林越再次出现,众怎能不吃惊?
有人认为林越当初根本没死,而是被修魂者选中,成为强大的修士。
如今修为有成,这才回到故里,光宗耀祖。
这些事情林越并不知道,他早已扶着父母回到了家中。
熟悉的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茅草屋,依旧是家徒四壁。
唯一的变化,除了林越回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绝美的少女。
来到院子门前,林父敲门,须臾,院子内传来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老头子,这么早就回来了?”
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一名头发苍白的老妇出现在视线中。
老妇看到丈夫被少年扶着,先是一怔,旋即从少年清秀的脸庞上看到熟悉的容貌。
“林,林越?”林母不能确定道。
“娘,是我,我回来了。”林越眼泪再次落下,他一把将母亲抱在怀里。
林母双眼婆娑,老泪纵横,她紧紧地抱在儿子,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人家再次团聚,如此场景,王音也微微感动。
这一刻,王音终于明白,林越为何要回来。
“林越,这位是?”林父看了一眼王音,却没多想,他不认为儿子能在短短六年内找到如此绝美的儿媳妇。
“他是我师姐,我……我加入修魂门派了。”对于父母,林越没有隐瞒,把六年来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其中关于被意外带走,关于险些死去,关于被欺负的事却一字未提。
这次回来只想和父母团聚,让他们心无牵挂,不愿提那些不开心的往事。
“没想到啊!我儿也能成为修魂者。”林父感慨万千,他抬头看着儿子,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希望二字。
“爹,我想……”林越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看向身边的王音,话锋一转道,“师姐,我想和父母说说心里话,可以吗?”
“嗯!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找你。”
王音话刚说完,她身上流光一闪,凭空消失在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