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楚祈牵着马站在上官府门口。
“小公子路上慢点,这是醉香居的卤牛肉,晚上吃。”福伯将荷叶包挂在马头上说道。
“谢谢,福伯,我先走了。”楚祈说道。
“汪汪~”蠢蛋的叫声从院内传来。
“你出来干啥,这里好吃好喝的,跟着我可能有时候还要吃素。”
“250~”
“你丫的和我吃素吧。”楚祈说完直接将蠢蛋装在自己怀里。
城外,楚祈骑着马在官道上慢慢溜达。
“有人?”在去向学院的路口处,地上趴着一个人,鲜血在流淌。
“大师,还活着吗?”楚祈下马走到那人身边喊道。
此人身穿破旧灰色武僧衣,头点三道戒疤,手上紧握一根三色铁棍,现在就怕在地上。
“不行,昏迷了,失血太多。”楚祈说着将自己的长袍撕成一段一段的,给这位僧人包扎。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样也没法把你丢在这,幸好离学院只有一公里了。”楚祈自言自语,将这僧人放到马背上,牵着马向学院走去。
楚祈带着僧人看完学院里的大夫,花了将近300学分,看病买药,然后走进小院,将僧人放到自己床上,出去洗了个手,换了校服,向田腾处走去。
“你今天不是回去吗?怎么过来了?”田腾将楚祈放进小院问道。
“回来了,到是学长,不是说去城里看看,回来挺早的。”楚祈笑着回答。
“哪是回来挺早的,那几个人都不去,我也就没心思,看看能不能继续补充我那武技。”田腾无奈的说道。
“倒是你,不在家好好休息,回来这么早干什么?还特地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田腾问道。
“上次和学长听时间的时候忘了明天下午我要去上阵法课,所以今天早点回来,希望能用下午时间和明天时间来帮学长完善武技。”楚祈解释道。
“这倒没什么,我那两招已经练得不错了,不过既然来了,就今天下午吧,在一下午就应该够了。”田腾笑着说道,带着楚祈向演武场走去。
大概一个多时辰,田腾便不练了。
“好了,到这吧,暂时已经到瓶颈,再往后就是感悟了,纯靠对战已经没用了,说到底毕竟不是生死对战。”田腾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学长有需要,可以随时来叫我。”楚祈喘着粗气说道。
“好,下次还找你,练习新招你是不错的选择。”
晚间。
楚祈坐在灯下看着陆婉君丢下的《基础阵法》。
“水,水。”突然,有道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那受伤僧人,楚祈从桌上拿起水壶倒上一杯,轻轻扶起僧人,给他喝水。
一杯水下肚,僧人也缓缓的睁开双眼。
“施主,多谢相救。”僧人声音虚弱的说道。
“没事,今日有一人因我而死,救你也算是还了一条性命。”楚祈重新拿起书,边看边说。
“阿弥陀佛,不知此人是因何而死?”僧人看着天花板说道。
“他妻子被人奸杀,他杀了那仇人一家,但是毕竟触犯了帝国法律,被判了死刑,但是他儿子无人照顾了,于是有人与他定了个约定,用他一命换他儿子未来,今天他提前死了。”楚祈今天笑得比平时要多多了。
“施主又何必耿耿于怀喃?此人本就被帝国判了死刑,现在只是提前了,况且对于此人来说,原本毫无意义的死去,现在却可以换的孩子的未来。”那僧人眼神复杂的说道。
“或许吧,不过我听说佛家不是以慈悲为怀,不擅杀生的吗?怎么大师还开导我,不应该以度我获取功德吗?”楚祈回头看着僧人问道。
那僧人沉默半响说道。
“曾经小僧也是这样想的,我等佛家弟子应当普渡众生,开导万民,将光明带给世人,然而小僧却从未想到,光明就是最大的黑暗,曾经让小僧恐惧的是世间黑暗太甚,如今让小僧恐惧的是光明照耀大地。”僧人语气落寞的说道。
“光明之下,遍地黑暗吗?大师你这些可不像佛家人说的。”楚祈悄无声息的手放在长剑上,说道。
那僧人却仿若未觉。
“施主,小僧当不得大师的称呼,小僧知难,已经被逐出佛门,从此不再是佛家弟子。”似乎还有泪水从眼角流出。
“知难?知易行难吗?不知知难师傅为何被逐出佛门,可否告知楚某。”楚祈继续说道。
“小僧动了凡心,六根不净,不再是佛门弟子。”知难失落的说道。
“那令知难师父动凡心的女子想来也是极美的。”楚祈随意说道。
“很美,但可惜已为人妇,嫁入高官之家。”知难失落道。
“那知难师父为何被倒在郊外,差点身死?”楚祈问道。
“那女人嫁入京都高官之家,不想让人知道曾和我有过相好,于是就那高官建言...灭佛。”知难眼中闪出仇恨,咬牙切齿的说道。
“灭佛?我常在京都,未曾听过灭佛的传言。”楚祈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说道。
“不是苍元帝国,而是上三国中的三等帝国,天北域的大周帝国。”知难慢慢的说道。
“上三等?”楚祈皱着眉头问道。
“师傅身为方丈,却因为我,圆寂了,师兄弟也死伤无数,大师兄为了让我逃离,独自将敌人引走。”知难眼中含泪,悲痛道。
“你说佛有何用?连自己都救不了,还如何救他人,国人只知那人心善,却不知他手中捏碎多少无辜白骨。”知难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背后的伤口也是炸裂开来,鲜血渗出。
“佛既然不能救人,那我便化身地狱。”知难面露狰狞,语气森然道。
“好了,如佛如魔我不管,反正我都不信,但是你再这样离死不远了,我先将你伤口重新包裹一下,这么大伤口都还能活下来,不容易,别浪费了你师傅的努力。”楚祈松开了放在剑上的手。
人或许会说慌,但仇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