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脸色微变,暴怒道:“你说什么?!”
路夜白:“首先,你不可能在外面杀人,就算你的老婆不对你设防,但因为她身材肥胖,想一击必杀又不留下明显的外伤显然不容易,所以你应该是在你家用东西把她捂死,然后将尸体投进井里。现在去你家里找少了什么,或者哪些细软换了新的,旧的就该是凶器了。”
“其次,你的一双儿女都在家,看他们今天的表现,你的儿子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还有......”说到这里,路夜白向清丰使了个眼色,清丰出手如电般点住村长的穴道。
村长大惊失色:“你想干什么?!”
清丰捋起他两边衣袖,两只小臂上都有抓痕,其中右臂居多。
路夜白看他一眼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村长咬牙死扛道:“你说的这些就算都是真的,但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我没有理由杀害自己老婆啊?”
“你有。你已经发现了你老婆与别的男人有私情的事,其实昨晚我们遇见的不只是那个已经被你杀了的女人还有那个男人,其实还有你,只是你离得比较远,你在跟踪他们。”
“你胡说,我没有!”
路夜白示意清丰,清丰从怀里拿出一小块碎布,路夜白看了那眼碎布道:“这是你衣服上的,昨晚被树枝勾下来的。”
到了这个时候,村长开始慌了,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咬死不认:“这块碎布又能说明什么?!村里穿这种粗麻布衣服的可不只有我!”
路夜白也不多废话:“这么多证据已经可以押你去公堂了,至于在公堂上县令怎么审理,那是他的事。”
清丰抓着村长先去青山县了,柳杨对路夜白佩服之余,不禁担心:“你说的这些要是村长打死不认,说谎以前身上就有伤,衣服就丢一块怎么办?”
路夜白拂掉掉在她肩头的一片枯叶道:“村里人少,对彼此都很熟悉,每一家都不容易有秘密,肯定有人看到过昨天村长穿这件衣服时并没有破损。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肯定知道内情,县令一定会传他上公堂。”柱子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柳杨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有些于心不忍:“要是柱子提供口供证明他爹有罪,那这样对孩子来说也太残忍了吧......”
路夜白道:“村长昨晚杀人的时候不残忍吗?再则,看他杀了人还肆无忌惮的模样,就可以猜到他平时肯定没少横行乡野,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清丰没在这里,所以每听到这句话,但如果叫他知道,肯定会怀疑自己听错了。以前他们行走江湖时,见过更多更穷凶极恶之人,那时也不见庄主要为江湖除害。
就这么找打了凶手,柳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路夜白:“村长亲手杀害自己的老婆真的是因为他的老婆有外遇吗?”
“外遇”?这倒是个很新颖的词汇,但路夜白模糊猜到说的是刑大叔,便道:“目前还没有进行审讯,可能也有别的仇怨。”
柳杨还是想不明白:“他们是夫妻啊,就算以前有什么矛盾,也不该到杀人的地步啊。如果是因为自己老婆有外遇的事,村长可以写休书啊,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
路夜白看她如此苦恼,最终只得用一句话说明:“时间人形色各异、心性各异,所以做事的手法和结果各异。”
这回离开,柳红也一起,本来很穷的破房子真就空无一人了。马车出村子时,柳红掀开车帘,望着村子的入口的北面的一处土堆发呆。柳杨不知道她看什么,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为免她看多更伤情,便道:“天冷,把帘子放下来吧。”
柳红知道这两天夜里她大姐睡着都在咳嗽,便以为大姐是真的嫌冷了,松手放下车帘。
而北面那一处土坡后,随着马车渐行渐远,走出一个人,正是木头,此时木头已经泪流满面。
柳杨回去后,把做香粉的步骤和方法教给了柳红和柳青,叫他们二人打理店铺,她想休息一下。
这趟回绿湖村,柳杨原本打算忙柳红婚礼之余,想办法打探一下两个月前那晚还有没有人见过绿湖上她被人打伤的事。可回去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还没来得及开始查,就出现了村长杀妻这么严重的事情。
头天晚上还好好的人,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柳杨联想到自己,本来好好的、高高兴兴去上班,但却因为一个不算事故的事故来到了这么陌生的国度,认识了一群陌生的人。
人生真是变幻莫测,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很有可能下一刻因为什么小小的事情她又回到了现代自己的身体里。所以,干脆不找了、不查了吧,顺其自然吧。
柳青和柳红都发现了他们大姐的异常,每天没精打采的,基本不说话,饭也很少吃,而吃过饭就回房关上门休息,且能一整天都不出门。
柳青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着急的问清丰:“清丰大哥,你说我大姐这是怎么了?”
清丰想了下道:“柳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柳青拍了下桌子,肯定道:“没有!我跟我二姐都问过了,拐着弯问过,直接也问过,我大姐都说没什么事。”
清丰也觉得奇怪:“不如我跟庄主说说,叫庄主问问柳姑娘?我听说柳姑娘和我们庄主是朋友呢。”
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柳青点头:“行!”
这天中午太阳很好,院子里太阳下暖烘烘的,柳杨叫柳青帮忙把一把竹制躺椅抬出来,然后躺进躺椅里晒太阳。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很多人家都已经吃过午饭,柳杨三个也是。午饭后柳青继续去看点,柳红则去了隔壁温室里采花瓣。柳杨躺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然后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她潜意识里,还是上次她梦到过的那个女孩,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柳杨能感觉到她似乎很伤心,只是这次没有哭。
柳杨想问她是谁,为什么又出现,但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干着急。这么一急,忽然醒了,而她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路夜白坐着把椅子在翻书。
柳杨忽然醒过来,在太阳下有点烟眼花头晕,用右手当了当阳光,眯着眼问路夜白:“你怎么来了?”
路夜白合上书道:“刚在楼上看你家院子里的阳光很好,便在晒一晒。”
此时柳杨没力气翻白眼,要不就立即赠送一个大白眼——说得好像你家没院子盛阳光似的,你家的院子可比我家的大多了美多了。
照柳杨见过的路夜白家的院子大小,起码得是合并了三家地皮盖了那么大的房子。
路夜白像是随口问道:“刚刚做梦了?”
柳杨听他忽然提前这个话题,便提出心中的疑惑道:“我刚才梦到一个女孩,她背对我,所以我没法看清她是谁,但能感觉到她不高兴。上次是晚上,我也梦到过她,上次的梦里,她不仅不高兴,还在哭。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路夜白怎么不记得?那天晚上他去了她房间,她正熟睡,但好像又睡得不安稳,手指都攥紧他的衣袖。
“俗话说:日有所思,也与所梦。是不是你一直压在心上的事,梦里的人也与你的心事有关。”
压在心上的事?那只有回去现代的事了。但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梦里的男个女孩又是谁呢?柳杨陷入沉思。
路夜白看着她的侧脸,回来后她又开始戴面纱,这几天她确实沉闷了许多,别说去他那儿了,就连自己房间听柳青说也很少出。
于是,路夜白难得提议道:“这几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柳杨觉得坐的有些累,想站起来,边撑着躺椅扶手站起来边道:“好啊。”但她忘了躺椅的椅腿是那种带弧度可以前后摇摆的,所以撑那一下没撑实,眼看就要摔趴在扶手上。
但最终没造成这样的悲剧,因为她被人借助了。柳杨在往下摔的时候,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她试探着先睁开右边的眼睛,正对上路夜白看着她的眼睛。她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睁眼一看,她正四仰八叉的仰躺在路夜白的腿上。
这怎么一个尴尬了得!柳杨一张脸顿时红了,但因为她戴着面纱,不容易看出来可真是太好了,然后手忙脚乱的边从路夜白身上跳下来便道歉:“对不住,手滑了手滑了。”
路夜白随之也站起身,说起了别的:“你想去哪里?”
柳杨已经忘了这个提议是由路夜白提出的,但现在却问她去处,只是赶紧想地方,而对她来说,来到大月朝去过的最好的地方就是城外那一片空旷的草地了。原来天气还没有这么冷的时候,那里的野花可是给她提供了不少原材料,帮她挣了不少钱呢。
所以,柳杨说:“就去郊外走走吧。”
路夜白点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有些时候柳杨也是个很随性的人,便点头道:“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