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叹道:“真想立刻回到青山县,像我们刚认识那会儿,虽说没什么钱,可每天都很安心,时常有一些小快乐,多好啊。”
路夜白握住柳杨的手,含笑道:“会的,一定会回去的。”
柳杨第二天一早领路夜白木掌门木夫人去了上官瑶的家。房子是二进式的院子,前面是大厅书房厨房,后面是三间面积不大的卧室,柳杨之前住在最西边那一间。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附近路过的人不多,木掌门与木夫人不用多言,两人交换了个眼前,便一前一后翻墙进去了。柳杨不会武功,只得当路夜白的拖油瓶。
院子里之前有些绿植花木,几个月前还长得很好,但现在已经凋零败落,倒是一些野草长得更好——这幅景象明显是有段时间没人打理了。
柳杨看着这个曾经住过一段时间,有她名义上的亲人的院子现今这幅凄凉景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木掌门“啧啧”两声:“这是多久没住人了!”
木夫人拍他一下道:“废话少说,要是有人在这儿,咱们找起来有那么胆大吗?分头找!”
夫妻两个一左一右开始搜寻,柳杨收起心中的唏嘘,与路夜白也开始找起来。
前面的院子什么都没找到,到了后面的三间卧室,路夜白问柳杨她之前住在那里,柳杨指给他看,路夜白便直接去了柳杨的房间。
上官家条件不好,家里除了最简单的桌椅,没什么其他值钱的东西,可柳杨刚推开门就被眼前乱糟糟的场面有点吓住了——这间房就像是被几波土匪打劫过,简直乱的不能再乱了,没一处好的地方。
柳杨问与她并肩站在门口的路夜白:“还进去吗?”
路夜白扫视一圈房内,摇了摇头:“已经有人反复地找过了,但应该没找到。”
柳杨认真看房中的每一处,却不知道路夜白为什么这么说。问他,路夜白示意她看房间地面:“地上有很多脚印。你看东面床脚那里的脚印是还没有这么多灰尘时留下的,上面的灰尘是后来才有的。房中其他地方的脚印则是在地面积了灰尘后才有人踩上去的。”
柳杨奇道:“你怎么知道?”
路夜白笑了下道:“床脚那里的脚印灰尘有多有少,因为床尾正对着窗户,窗户上破了一个洞。从那个洞里会有灰尘和风进来,所以那里的脚印灰尘不均匀。但其他地方都能看出鞋底踩过的痕迹,受力很均匀,步态轻盈,可见这个人不仅会武功,而且身手不错。”
柳杨随着路夜白的话看他说到的地方,可却没看出他说的那些。脚印比较明显,可她怎么看也没发现是什么人曾进过这间屋子。
“你说进来的人没找到想找的东西,那那东西应该还在这间房里了?我们为什么不进去找找?”
路夜白微微摇头道:“这间房中没有机关,已经被翻成这副模样还没找到,说明那样东西不在这里。我们如果进去,肯定会留下痕迹,后面再有人来,就会知道我们已经找到这里了。现在我们在明,对方在暗,还不宜打草惊蛇。”
柳杨觉得路夜白说的很有道理。
可木掌门夫妇已经在前面四处找过了呀,难道不会留下痕迹?
柳杨问出心中疑问,路夜白倒是很淡定道:“刚才我们一路走来,我注意到那些开着门的房中摆设整齐,几乎没被翻动过,找东西的人应该只是仔细找了你这一间房。”
柳杨走到隔壁丽儿和她娘住的那一间推开门,果然,这里的东西几乎还是原样摆设,再去上官瑶的父亲那一间,也是一样。
柳杨蹙眉道:“看来上官瑶真的知道一些秘密。”
路夜白道:“先回去吧,想一想去哪里找线索。”
四人围坐在木掌门房中的木桌周围,每人面前一杯倒满的茶水。
木掌门拍了下桌子道:“那本什么破书里真的有魔教的武功秘籍吗?”
路夜白道:“收到消息是这样。”
木掌门道:“可那么小的书,这么大的宿城,咱们上哪去找啊!”说到这里,木掌门有些幽怨的看向路夜白,“路兄怎么不在上官姑娘离开前问清楚她将书藏在哪里了?”
路夜白说上官瑶是他的夫人是许多人都知道的,这次再见,路夜白身边的人换成了柳杨。这是路夜白的私事,谁都没多说一句,像是之前没有上官瑶这个人,也是到了这时木子仰忍不住发了下牢骚。
木夫人是知道路夜白之前的夫人是上官瑶的。之前在明日山的时候没机会,这几天在路上她找到机会问路夜白怎么回事,“上官瑶”怎么变成了“柳杨”?
路夜白简单回答说是上官瑶离开了,柳杨现在是他的夫人。他这回答含糊不清,路夫人猜想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且还叮嘱木掌门在柳杨面前切不可多说漏了马脚,没想到他这么没脑子的说了出来。
木夫人在桌下狠狠踩了一下木掌门的脚,木掌门那么糙汉的人,也疼的忍不住叫一声。
柳杨像是没发现他们的动作,一脸关切的问道:“木掌门你怎么了?”
木夫人不等木掌门说话,便抢答道:“他之前的伤可能还没有痊愈,今天又走了那么多路,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柳杨顺坡下驴:“那我们先回去,木掌门好好休息,等木掌门好些了我们再来一起商议。”
柳杨与路夜白一出门,柳杨便忍不住笑起来。
路夜白也笑,没想到柳杨还挺会做戏,装的还挺像。
柳杨一向懒散,今天一早起床在外面走了那么多路,现在特别想躺在床上休息会儿。因此,回房后,她走到床边倒在床上,舒服的叹了一声:“还是这么待着舒服。”
路夜白也到了床边,柳杨往旁边给他让出一半的位置,拍拍床单对他道:“你也躺下休息一会儿。”
路夜白却坐在了床沿,然后向柳杨招招手道:“来,枕着我。”
柳杨从善如流,挪了挪位置,换了换方向,头枕在路夜白大腿上。
试了试,担心路夜白会腿酸,柳杨将棉被拉过来放在路夜白腿边,仰头冲他笑道:“枕着你一会儿你该不舒服了,我枕这个。”
路夜白看了看床头的枕头道:“怎么不枕枕头?”
柳杨稍稍嫌弃道:“外面的枕头都太高,枕的时间长了会脖子疼。”
她还是柳绿的时候,在青山县就找裁缝师专门给自己做了比较低又很软的枕头。后来去路夜白那里住一住的时候,也将自己的枕头带过去,路夜白觉得她的枕头很好,柳杨便也叫人给他做了个样式一样的。
路夜白从小到大习惯了,这段时间又离开青山县的栖霞山庄太久,都有点忘了他房间那对与众不同的枕头了。
柳杨闭着眼睛说话:“木掌门怀疑《颜如玉》这本书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魔教的武功秘籍,你呢?”
路夜白轻柔的捋一捋她的发丝,若有所思道:“之前抓走你的那个魔教长老对这本书很看重,看起来不像假的。不过一本书里想要藏两部绝世武功秘籍应该也不太可能,除非这是一本很厚的书......现在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柳杨立即问道:“什么事?”
路夜白道:“如果《颜如玉》中不是武功秘籍,应该也是对魔教很重要的东西。”
柳杨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还是要赶在魔教前找到那本书。”
路夜白用食指刮了下她的脸颊笑道:“没错。”
柳杨午睡醒来,到外面打探消息的姬青峰和空山响回来了。
六人围在姬青峰房中的木桌前,听姬青峰与空山响打探到的消息。
空山响道:“上官家的街坊邻居都说上官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有人了。因为上官家不爱与人打交道,所以没有人具体指导他们什么时间离开的,最早发现他们家没人的是东边卖猪肉的老板。说是没见到上官家的人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柳杨大概算了下时间,也就是说她离开宿城区澄明山没多久,上官家就没人了。丽儿现在在魔教手里,那上官瑶的父亲和丽儿的娘、上官瑶的姑母去了哪里呢?是不是他们真的像路夜白猜的那样,他们也是魔教的人?
姬青峰道:“我问上官姑娘的姑母常去买菜的地方,他们也说上官姑娘的姑母偶尔家里菜不够的话会去他们那里买,但最近有快两个月没见到她了。”
柳杨听了觉得奇怪:“之前我们猜测上官瑶一家应该都是魔教的人,但现在看来却不太符合常理。”
所有人都看向她,等着她的说明。
柳杨道:“如果上官家的三个人都是魔教的人的话,那上官瑶的姑母不会经常去菜场买菜,因为她们最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应该在不固定的地方买东西,才更有利于保护自己的身份。”
这个逻辑是对的。但如果上官瑶一家不是魔教的人的话,柳杨思维活跃:“会不会是上官瑶一家不是魔教的人,魔教的人抓她的亲人是为了胁迫她交出《颜如玉》?”
房中最先对她的这个观点提出自己的意见的是空山响。他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