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温余白故作严肃地看向温慕楠：“你要知道穆槐喊出这样的话来，对你可是有不好的影响。”
府中的人都知道温馨儿是因何落水，天下无不漏风的墙，风槿国早就传出了风言风语。
“那又如何？”温慕楠将手枕在脑后满是惬意：“我知道穆槐他不是这样想的就够了。”
闻言，温余白一怔，而后笑得灿烂：“慕楠，你真的变了很多。”
“你说，不过半月的时间，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温余白撩起马车帘，将头探了出去，看着眼前闪过的街间繁荣：“若是从前的你，只怕早就委屈得想哭了吧。”
“你不会想别人是有心或是无意，有的人好心办了坏事，你会哭着大吵大闹，有的人坏心哄着你，你却觉得别人给了你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很多时候，我真的不想管你。”
那个时候的温慕楠，真的很让人头疼。
听着温余白的话，温慕楠不觉紧张，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大哥都知道的不是么，我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谁知道什么时候我又变成了一个傻子。”温慕楠苦笑一声，眼眸中闪过伤痛。
温余白一怔，这才想起，很小的时候，温慕楠并不像从前那样蠢笨，甚至可以说是冰雪聪明。
但后来，温慕楠出了一场意外，失踪了数月，回来以后便开始变得浑浑噩噩。
医师来看过以后，只说温慕楠是惊吓过度，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但温慕楠的情况并没有像医师说的那样乐观。
她开始变得时而正常，时而蠢笨，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她也就这样了，但没有想到，温慕楠正常的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短到温余白都忘记了那个正常模样的温慕楠……
忘记了原来温慕楠其实还正常得生活过……
温余白闭了闭眼，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温慕楠的手：“慕楠，我不是……”
不是故意戳你的伤口，只是我害怕你的清醒，是又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样的事真的一次就够了。
大陆上不乏夺舍的事情，就算那些事很隐秘，但天下又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但温慕楠刚才的那一番话却是让他放下了心，夺舍之人是不可能获得寄主的记忆的。
“大哥，没事。”温慕楠反握住温余白的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见温余白放松下来，温慕楠也松了一口气，知道温余白是糊弄过去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逆我，便撕了这天！”
温慕楠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只要她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她就不可能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命都交给了天，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温余白浑身一颤，当温慕楠说出那句话时，他似乎感到了无尽的杀伐气息，仿佛温慕楠是从无数的死人堆爬出来的人。
狠辣……
冷酷……
无情！
怎么可能？
温余白摇了摇头，再次定睛看时，却见温慕楠眉眼弯弯，慵懒地躺在软榻上。
若是老爷子看见温慕楠现在这副模样只怕是会气得牙痒痒，温余白的眼眸中却尽是宠溺。
“你呀，若是爷爷看见了不知道又会怎么说你。”温余白好笑地看着在软榻上躺着不动却一个劲儿地扒拉着桌上的糕点的温慕楠。
“你就不能坐起来点儿？”温余白点了点温慕楠的额头。
嘴上抱怨，却还是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那是温慕楠最喜欢的糕点。
桂花糕的香甜融化在嘴里，温慕楠享受地眯了眯眼眸，嘴角更是勾起了明媚的笑容：“还是大哥你对我好。”
“哪儿像老爷子他一天就知道说我懒。”
嘴上虽这么说，温慕楠却是眉眼带笑，她知道老爷子一向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只是嘴上爱念叨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