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绝对不可以的,好不容易池瑶离他近一点了,他怎么可以再一次把她推的更远。
长长的楼道空无一人,不知道谁把灯关了,寂静无声,又暗沉的骇人。
袁凯陈川两人见他关上病房门情绪并不好,特别有默契的都闭紧了嘴巴,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祁颢臻剑眉微蹙,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情不太好,从楼上到楼下跟在身后的袁凯一路战战兢兢的。
不知楼上那位主儿又给自家少爷惹上什么不快了,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袁凯。”
“哎!”袁凯正在心里腹诽着,乍一听少爷喊他名字,小心脏颤了一下,随即挂上狗腿的笑,憨憨道,“咋了?少爷。”
“把我病例整理好,我要去一趟Bangor(班格尔)。”祁颢臻已从阴郁的神情转化为平淡,只是眉眼间的愁绪还未散去,看得出他此刻内心正因为什么而烦恼着,只是嘴里还在为池瑶考虑着,“瑶瑶……明天让陈川接她出院,记住一定要照顾好她。”
陈川立正身子,正正经经的回了一句“是”。
袁凯眉间也染上了愁绪,去英国?那是少爷五年前治病的地方,三年前治好后从未再踏进过。他知道,少爷有多么讨厌那个国度和那所城市。
空寂的白,冷沉的静,玛丽的私家医院承载了他所有不美好的记忆,那是少爷不能触碰的禁忌。若非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少爷绝不会主动要求去那里。
次日九时,祁颢臻处理好必要事物,与袁凯一同启程。
这一次行动只有他和袁凯两个人知道。
祁颢臻甚至没有去跟池瑶告别,虽然每天池瑶面对着他都是微笑,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那微笑里面或多或少是有一点勉强的。
他配合她所有的表演,不去拆穿。同时欺骗着自己:她心里是有他的。
4个小时的旅程,睡一觉就过去了。
落地的时候,正是班格尔正中午的时间,烈日挂在头顶上,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火炉,高温度灼烫的让人心燥。
祁颢臻心里的郁火更是难以排解,俊俏而棱角分明的脸上冒着一层层的细汗,一滴一滴的浸透了他的白衬衫,本是白皙帅气的阳光男孩一时间变成了球场归来的汗湿少年。
“少爷,你怎么样?”祁颢臻并未穿着正装,袁凯身上比祁颢臻还多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袁凯还给祁颢臻撑着伞,但袁凯也只是冒着细微的汗,并未有他那般的燥热,一时不禁疑惑,少爷何事这般惧怕热了?
“直接去玛丽那里。”祁颢臻紧皱着眉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钻进了身体的后座。
“可是少爷,玛丽女士的预约必须提前一个星期,据我所知她手上目前还有四个病人待看。”袁凯有些为难,毕竟玛丽是英国很有名心理学家,手上接的都是很难治的心理疾病,不好插队。
“先去她那里一趟,又没让她治,5天后再给我治疗方案,不也一样是满一周的预约吗?”祁颢臻斜睨了袁凯一眼,语气有些许傲然,眉宇间还是能看出一丝病态,只不过他生性要强,强硬的压制住不愿表现出来而已。
“好的,少爷。”袁凯好心提醒却被噎了回去,心有不甘只好在心里吐槽,这不也明摆着是插队吗?少爷身体重要,他也就不跟少爷计较了。
袁凯这一路上车开的很稳,也没有遇上堵车,很快就到了玛丽私家医院,不出意外的被前台拦住了。
“Hello, do you have an appointment?(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We do.我们有的。”
“Hello, please show me the appointment time.(你好,请出示一下预约时间。)”
“……”袁凯摩挲着手机,网上预约也是昨天的事,这可难倒他了。
祁颢臻站在一边闲适的踱步,见袁凯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心里闷了口气,上前递出名片,“We have cooperation with Miss Mary, please do us a favor.(我们与玛丽小姐有合作,请行个方便。)”
前台小姐对着祁颢臻脸红心跳,双眼放光的花痴了一整子,才恍然大悟的点头,“Oh, yes, this way, please.(喔,好的,您这边请。)”
袁凯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不禁感叹,“Is that all right? Are you sure?(这也行?你确定?)”
“愣着干嘛,走了!”祁颢臻见袁凯站在原地不动,回头扯着嗓子提醒道。
现在是中午1:30的时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玛丽刚好到了休息时间,从现在到明天一天的时间是不看诊的。
“Hello, Miss Mary.”
“Oh, Mr. Qi, nice to meet you.”
“Nice to meet you too”
简略的打了招呼客套了一下,祁颢臻就进入了正题,“I always feel very hot recently, the heart is very stuffy, I think I may be uncomfortable to come to ask you.(我最近总是觉得很燥热,心口难受,我想我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想过来请教一下你)”
“Well, Mr. Qi is not in a good mood recently. In my here, you such patient does not calculate serious, have the situation of recrudesce rarely, excuse me, what makes you feel doubly doubtful the thing that solves hard?(嗯,祁先生是最近心情不太好吧。在我这里,你这样的病人并不算严重,很少有复发的情况,请问,有什么让你倍感疑惑难以解决的事情呢)”玛丽微笑着询问,似乎并不觉得祁颢臻病情有多严重,他看起来状况很好,和平常人无异。
“I have a beloved woman. Three months ago, I found her. She did not accept me at first, but in the last two days, she started to get close to me. This made me feel very unusual and I began to be out of control. She wants to monopolize her, control her, and sometimes get out of control, hurt the people around her, and suddenly become irritable for no reason. I want to ask if my condition is getting worse?(我有一个心爱的女人,三个月前,我找到了她,一开始她并不接受我,可最近两天,她开始和我亲近了,这样让我觉得很不平常,我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要独占她,控制她,有时候会不受控制的,伤害她身边的人,会莫名其妙的突然情绪暴躁,我想问一下我是不是病情加重了?)”祁颢臻语气忽然变得急躁起来,外面的袁凯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房间的玻璃门板是不透视的,所有交谈内容只有祁颢臻和玛丽知道。
玛丽是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她是生长在英国的华裔女人,并不会讲华语,模样看起来很年轻,不到30的的样子,保养得当,言语里都是素养,行为举止都极有气质,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她大概是把祁颢臻当成了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为了避免祁颢臻心理压力更重,所有检查事宜都给他预约并让他现在开始做检查。
尽管玛丽认为他没有病,但还是根据祁颢臻的心理把他当成了很严重的病人,所有事项一件不差,一一做了检查。
玛丽看着祁颢臻一一做完检查心里逐渐放松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她知道很多有心理疾病的人即使在她手上治愈了也不由自主的自卑,害怕配不上心上人,害怕病情复发牵连别人,但在她印象中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很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可见他口中心爱的女人对他来说多么重要。
祁颢臻语气里着重于他病情复发,其实深度表现的是一种害怕被抛弃的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