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举国悲恸的日子。京城的城门口的告示栏上,挤满了人。 告示栏上,贴着一道皇榜,上面的内容写的就是楚恒驾崩的事情。
京城的百姓们看到之后,脸上无一不露出悲伤之情。这些年来,楚恒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北辰国的国力日渐强盛,天下也是越来越太平……现在,他们的君王突然之间驾崩了,实在让人不禁扼腕叹息。
皇宫。
皇后带着安然来到了玉清宫。安然的眼睛已经肿了,看样子是哭了很久。皇后的表情木讷,似乎皇后对这件事情并不意外。
皇后得到消息,楚恒是被楚啟给杀了的!对于这么个消息,她显然是接受不了的!自己的儿子杀了自己的丈夫,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无颜面对天下人!
皇后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楚恒,就对楚陌说:“皇上驾崩,新帝即位。王爷,这件事儿,还是要拜托你了。”
“回皇后,这件事情,臣弟心里面自然是有分寸。但是现在要做的还是三皇兄和二皇子的问题。二人密谋造反,如今事情败露,还望娘娘能给皇兄和天下人一个交代!”楚陌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能这么逼着皇后,毕竟皇后已经是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皇后知道楚恒是逼着自己做出选择,她闭上了眼睛,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就对楚陌说:“摄政王,皇上驾崩前对本宫说过,太子是新帝,应当即位,安然公主指给一品御前带刀侍卫季云飞季大人!还望王爷能够替本宫好好办这件事情。至于二皇子和三王爷……依法论处!”
楚陌和安然听完之后,都纷纷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他们没有想到皇后能够做的那么决绝!还有,楚恒做的那个决定……
“皇后,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如若是依法论处,那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皇子可是要掉脑袋的!”楚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他还是希望皇后能够慎重考虑,虽然楚啟可恨,但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泯灭良知。
皇后闭上的眼睛,眼泪就顺着自己的眼角掉了下来,她点点头,说:“本宫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办吧……”
皇后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个声音在说:“报!启禀皇后娘娘,摄政王,二皇子在天牢里畏罪……畏罪自杀了!”
“你说什么?!”楚陌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还是想要确认一遍。
“回王爷,二皇子在天牢里畏罪自杀了!”那个侍卫又重复了一遍。
皇后听到这话,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连连后退了几步,一直在她身边的安然也是迅速的抓住了她,才不让皇后倒下去。
皇后此时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夕之间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楚陌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对侍卫说:“本王知道了。传令下去,将二皇子的尸体收好,与皇上一同出殡。”
“是,王爷。”说完,那侍卫就离开了。
“本宫的儿子啊……那是本宫的孩子呀!”皇后泪雨连连,虽然她之前能说出那么决绝的话,但是听到这个消息,难免会把持不住!毕竟那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那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呀!
这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她想着,若是对这件事情抱着不闻不问的态度,楚啟若是表现的好,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不至于就这么早离开人世。但是没想到,楚啟已经是帮他们,也算是帮他自己做出了选择,这下子,她再也不用犹豫了!
楚陌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轻叹,说:“皇后,节哀顺变……”
楚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子,他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皇后并没有理会楚陌,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痛,痛到无法自拔!这种感觉真的是让她毕生难忘!
皇后抱着安然,现在,整个皇宫就只剩下她们娘俩相依为命了。
安然躲在皇后的怀里,悄悄的流着眼泪,她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怕让自己的母后更加伤心。
楚陌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转过身去,保持着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就,皇后才缓过劲儿来。她看着楚陌,对他说:“既然啟儿已经自杀了,那么本宫相信……接下来的事情,摄政王肯定会拿捏好分寸!”
楚陌转过身,对着皇后点点头,说:“臣弟定当全力以赴!皇后,再过不久,皇上就要入殓了,为了不引起麻烦,还请皇后早点回宫歇息着。”
皇后点点头,说:“安然,咱们走吧。”
皇后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面色灰白的楚恒,她的丈夫此时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凄惨可怜。他躺在冷冷清清的玉清宫里,会不会感觉到有些凉意?
皇后的脑子控制不住的在胡思乱想着,她想着想着就萌生了一个极不负责任的一个想法。她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儿,喃喃自语道:“安然呀安然,若是本宫离你而去,你会不会怪本宫不通人性?可是,本宫真的没有独活在这世上的勇气呀……”
安然并没有听清楚自己的母后在说什么,就皱了皱眉头,说:“母后,您刚刚说了些什么?安然,安然并没有听清楚。”
皇后回过神来,看着皱着眉头的安然,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
安然见她的母后眼神闪躲,就知道肯定又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不然她的母后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安然咬了咬唇,既然她的母后不愿意告诉她,那么她就不再追问了。现在缠绕她心头的事情,就是她的父皇把她指给季云飞的事情……
楚陌看着皇后和安然远去的身影,神色严肃。皇后真的是太过镇定了。而且是镇定的过了头,这样的镇定不免让人的心里升起阵阵寒意。
楚陌本来还想自己琢磨琢磨,就只见珍妃带着安宁和安和来了。
珍妃一见到楚恒的尸体,就跪在了地上,说:“皇上……你怎么能如此……如此狠心?丢下了我们,先走一步?你还没有……看着渊儿长大,还有我们的女儿长大!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珍妃说完就已经是泣不成声,她一直坚信这个消息是假的!直到自己看到了楚恒的尸体,她终于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当她在来的路上听到宫人们说,楚恒是被楚啟害死的时候,她的脑子已经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在她的印象里,楚啟一直都很敬重楚恒,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而且她还听说,昨晚楚啟和三王爷联合造反,但是没有成功。
她没想到一夜之间居然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如此看来,这些全都是真的!
安宁和安和也跪在地上,默默地擦着眼泪。
楚陌轻声叹了口气,珍妃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就是因为生了一对双胞胎,所以被宫里面的人处处排斥。安宁和安和也跟着受到了牵连,好在楚恒生前对她们姐妹俩也算是疼爱,并没有太亏待她们。
“珍妃娘娘,节哀顺变。”
珍妃看了一眼楚陌,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的让人心里难受的不行。她与皇后的性子恰恰相反。皇后虽然也很难过,但是一直在隐忍着,而珍妃却是把自己的情绪全部都暴露了出来。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皇后能够母仪天下的缘故吧。
不久,珍妃就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接着,哭丧的妃子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又离开。
楚陌看着他们的身影,不禁感叹,这一夕之间皇宫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还真的是,是他的意料之外啊!
季云裳在家里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楚恒的死是她的意料之中的,不然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如此看来,楚陌他们是已经平安无事了。
季云裳见到自己的父亲是那么的悲痛,心里也是不好过。她的父亲一生效力于楚家父子,对君王可谓是忠心耿耿,如今,皇帝仙逝,他这个做臣子的居然比皇家的人还要难过。
“爹爹,你也别太难过了。”季云裳轻声安慰着。
季天泽摸了摸季云裳的头,看着季云裳稚嫩的脸庞,就说:“裳儿啊裳儿……”
季云裳见季天泽只是叫着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说:“爹爹有什么话,就说吧。裳儿都听着。”
季天泽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裳儿,这些天就多进宫走走吧。”
“嗯。”季云裳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她并不是很想进宫,毕竟宫里面有太多太多她不想见到的人。但是季天泽都已经跟她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答应了。
季天泽见季云裳那么乖,就有些欣慰的点点头,他的女儿越发的懂事了,他的心也终于能放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