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片刻之后,郑正才接受了现实,然后却有些怒意的质问道:“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发现我,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再想些什么?可身为郑家之主,心系之事应该是郑家,而不是你眼中的迷茫!!”
郑邪沉默!
“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你竟然当起了族长,我想,你就应该明白其责任!!”
话到这里,郑正不再多说,扭头便离开了此地,只剩下郑邪一个人,静静的站立于这寂寥的夜空之下……
最终,郑邪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当我有了某些想法之时,我的路就仿若已经开始了另一个过程和终点,所以就算是为了郑家,我也必须要去弄清楚……”
“这夜,我想也到时候了……”
……
次日,清晨,东殿,两人。
“我要去见一人。”郑邪轻声对着郑正说道。
“多久?”眉头微皱,郑正疑惑道。
“不知道,但待这次我找到答案之后,我答应你,我会全心全意的投入郑家之中。”
沉吟一会,郑正缓缓开口:“郑家因为你的缘故,一些人已经心有不满,我想难免在他那里会有点动作,父亲那里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你,毕竟你是族长……”
“另外我也是国家的大将军,所以你如果离开郑家,我无法完全顾及你。”
郑正所说,郑邪心中明了。
“没事,那些对我不爽的人……翻不起多大的浪。”郑邪摇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
夜悄然来临。
一道不怎么起眼的身影,骑着马儿,从郑家的大门,默然离去。
夜色中,马儿的步伐不快。
而在大门之处,郑正很是隐秘的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神色中却透露着担忧和复杂:“希望你是对的……”
那身影,正是郑邪!
他没有选择白天离去,而是提前了几个时辰……
这是他的决定。
迎着夜,他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的自由,也是他最后一次,印证自身所猜的答案。
他的一切将在剩下的时间里,走到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如梦似幻的路途里。
“等我找到答案,或许一切将不再重要……”夜中,郑邪喃喃。
就在这时,天,起风了……
且也是此刻,郑邪的身影,已经离郑家很是遥远了……
回过头,望不到那郑家府邸的边角,郑邪叹息了一声,加快了马儿了速度。
突然,一片花瓣,随着风落在了郑邪的视线之中。
美丽,由此可见……
当然,这不是说那花瓣一片之美丽,而是在郑邪的快马加鞭之中,在风起未停之刻,那开头的一片花瓣,就如同“引路者”一般,带领着其后的飞舞之瓣,它们不是一片,也不是十片,而是无数……
这美丽,让郑邪不自觉的停下了马儿,目光静静的看着它们……
因为无数,因为风,因为有见之人,故而有了眼中之丽,有了心中之美!
飞舞的花朵,它们没有心,所以它们的生命是假的,是在其过程中,那死亡之美丽,铸就了它们,这如此短暂却又精彩的人生……
“唉!我在夜中见到此景,那么我应该就在你们的短暂人生之中……”
“假之一字,不好!我知晓一夜如梦,却始终梦里落花……不知多少?”
“虚幻的花,死亡的梦,所以梦里花落知多少?梦里怎能明其天?!”
“我不曾见过你们……但,我今日可给你们命名,飞舞的虚幻,无心之花——幻邪心花!!”
“若你们之名能让后人知晓,那么,我希望那时的你们可以在梦中找到我,为我解答那梦里花落知多少之题?”
语罢,花散,风停。
郑邪的人生,在此刻便和幻邪心花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联系,尽管此花无心,但其魂仿若听到了郑邪之话,在散的那一刻,所有的花瓣几乎全部化为了粉末,只剩下了郑邪最初所见的那片……
一片,好数。
因此,梦里花落知多少,便有了答案。
可是,这种答案却不是郑邪所想要的,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这片花瓣,接着摇了摇头,便将其收入在了怀中……
而后他站立于夜,直到一道初光划破天际……
“天亮了……”这时,郑邪默默的感受着黎明的到来,好似有些感悟,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最终,他向着光的地方,离开了。
……
梦,是虚的。
因此,所有的想法,不可能为真。
郑邪知晓周家之所在地,几经周折终于只差一山之隔。
此山,极高。
望着山峰,郑邪抚摸了一下身下的马儿,喃喃:“这些天辛苦你了,接下来的路程,我要自己一个人走……”
语毕,郑邪轻身便从马背上,缓缓下来。
“走吧!”
他拍了一下马身,马儿立刻小吼了一声,但却没有如他所想的离去,而是站立在他的身边,没有动。
“你……”看着马儿,郑邪愣了一下,接着轻声开口:“不愿离去吗?”
“咴咴……”马儿叫到,算是回应了郑邪的话。
“呵呵,那好!我们走!”说着,郑邪翻身,又重新骑上了马背。
只不过,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蓦然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疑惑的看了看后面的树林。可,后方却什么都没有。
最终,他摇了摇头,收回了不解的目光。
此刻,似有灵性,那马儿听到郑邪的话之后,立刻向着山峰的方向,快跑而去。
此时的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
咔……咔嚓……
这是火堆燃烧的声音。
触动着火堆,郑邪在这山中,露宿。
“还不出现吗?”半响之后,郑邪忽然对着一处黑暗,淡淡开口。
无声,无动静。
不再废话,郑邪立刻拿起已经燃头的柴火,对着那处黑暗,正准备扔过去之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别,别!”音为细腻于柔,由此可知,她是一位女子。
而随着这声音的出现,一道穿着平民衣,脸貌有些许多脏污的女子身影,很是小心的走了出来。
此女,身上很脏,言辞也大大咧咧,完全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
“跟我很久了吧?”没有看这个女子,郑邪忽然问道。
“呃,呵呵,几个时辰而已!”这时,女子已经来到了郑邪的对面,很是随意的坐了下来。
“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因为……”
“说实话,不然别怪我……”说着,郑邪摇动了一下手中的柴火。
“好啦好啦,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我只是迷路,今天刚好碰见你了而已!”
闻言,郑邪放下柴火,不再说话。
见状,女子哼了一声,也不再理郑会邪。
时间很快就临近深夜,该到了休息之时,郑邪没有管那女子,找了块干净的空地,正准备睡下……
“喂!你干嘛?”看着郑邪从行李中拿出被褥,女子立刻叫道。
“睡觉!”
“你不能睡?”
闻言,郑邪手中的被褥一顿,很是奇怪的看着女子,问道:“为什么?”
“呃,这个……”缓了缓后,女子回道:“你……你要是睡了,这荒郊野岭的……我,我……”
“那是你的事情!”说完,郑邪已经躺下了,并且很快就睡着了。
此景,立刻就把那女子,气的一蹦一跳,口中更是连声咒骂道:“这么快就睡着了,你是属猪的啊!”
“你……”
呼呼呼。
就当她正准备继续咒骂之时,一阵夜风,很是阴森的刮起,直接把她吓得咽下了接下来的话语。
夜有风,暗有林,故而恐惧。
她很是惊恐的看着周围,实在是害怕,因此在这种这种心理之下,在一段时间之后,她最终做出了一件,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事情。
……
初晨。
“怎么会……这样……”郑邪看着睡在身边的那个形象脏污的女子,一脸无奈。
但他并没有打扰那女子,只是慢慢的从被褥中起来……
“唉!”摇了摇头,他不再理会,放弃了收取被褥,和在确定周围安全之后,他便准备骑上马儿,再度踏上了旅途。
而就当他来到马儿身边,准备骑上之时,忽然发现,在马鞍之上,多了一张被对称折叠的纸张。
不用多说,郑邪也知道这纸张是谁留下,本来他也不愿过多的和这女子牵扯,可在好奇使然之下,他最后还是取下纸张,细眼慢慢看去。
打开纸张之后,郑邪的神色露出一丝讶异,上面的字很是秀气和漂亮,和那女子的外表的脏污,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而接下来的内容,却是让郑邪哑然.
“本小姐叫柳心,父亲乃是这山后一座城池的大富人,所以你大可放心,你让本小姐在这里睡一夜的恩情,本小姐定会报答,只要你等本小姐醒来后,随本小姐去山后的那座城池,本小姐便会让父亲,给你很多很多的钱财,所以今天的事情……”
看到这里,郑邪早已明了女子之心思,先不说郑邪要不要这钱财,单单是他的自身的性格,他也没有必要去说些什么,所以这女子,多虑了。
更何况,这打扮如此脏污的女子,真的有那么一个父亲吗?
“柳心?”郑邪喃喃,心中一笑这女子之可爱,便也在剩下纸张的空白处,写上了些许话语。
结束之后,郑邪重新叠上纸张,轻轻的放在了那女子的身边。
最终,骑马,踏风,离去!
此山若是从远处或是从山脚下看的话,会因看不到它的后面,故而不觉此山之连绵,但若是进入到此山一定的位置,便可以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山,这明明是一条脉,一条极其长远的山脉。
郑邪站在山中略高处,望着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心中并没有因为这山脉之范围而感到麻烦,而是很是迷茫的看着这山脉之景色,不觉的回忆起最近之事。
景为心,心为静。
静为神,神如梦。
郑邪叹息一声便再度踏上了旅途。
青山在他的眼中,仿佛是虚的,是不存在,只是因为在他的意识中存在,故而像似存在,其实并没有存在。
像镜子,对于镜子来说在里面的属于它本身。故而对于它来说它存在,但对于看镜子的人来讲,镜子里的,真的存在吗?
郑邪是镜子,可同时,也是看镜子的人,这一点,他还不明白,因此,他在迷茫。
只是这一切,他相信会有结束的时候,而且他感觉,这一天,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