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举行的很顺利,丁一剑已经没有亲人了,他只是孤身一人,从上了幻天宗以来,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一句话都没有。因为他在等着做一件事情,要他娶柳絮雪,那怎么可能,丁一剑已经被她追杀了如此之久,其中的仇恨是轻易能够抹去的吗,丁一剑就是要在婚宴之上解决掉一切,他的剑已经藏在了身上,柳傲天坐在了大殿之上,等待着新娘子的出场。所有弟子都一袭白衣,一脸兴奋的等着,这里是幻天宗的大殿,所有弟子的眼眸之中也是浮现出一抹嫉妒,毕竟丁一剑娶了他们幻天宗最美的两位师姐。不过丁一剑还不曾知道此次新娘有两个,所有弟子都看着他,一会儿看到了两位新娘会不会兴奋的跳起来,不过这些天看着丁一剑对幻天宗弟子的冷漠,他们觉得这个丁一剑就是一个冷漠的人。
一袭红装的新娘子,踏足在了红色的地毯之上,一步一步朝着大殿之中走来,红色的彩纸不停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躯一步一步的靠近着。丁一剑一袭红衣,看到了一袭红装的新娘子,所有人的视线都是盯着新娘子,不曾看到丁一剑的脸,不曾看到他的眼睛,那不是高兴的眼神,而是充斥着杀意,寒冷的杀意已经不曾掩饰,嗤的一声,衣袍竟是碎裂,剑影闪过,长剑刺出,所有人都不曾反应过来,可是红色轻纱之下的眼眸,看到了那一柄剑,刺向了自己。此时她心中是愣住,他为何要出剑,他为何要出剑?柳傲天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大堂之上,剑刺入了她的胸膛,柳傲天的双指夹住了剑尖,可是还有一寸刺入了她的胸膛,气氛凝固了下来。
“可惜,可惜,不能杀了你。”丁一剑的剑已经不能刺进一分,被柳傲天的双指夹得纹丝不动。
“为什么?”柳傲天的眼眸变得无比森寒,杀意涌现,整个大殿之中,气温极速下降着,所有人都弥漫出了恐惧的神色,他们都不曾想到丁一剑会藏剑上殿,他们更加不会想到丁一剑会杀新娘。
“为什么?我杀了你全家,你还会将她嫁给我吗?我杀了你全家,你会不杀我吗?实话告诉你们,我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娶柳絮雪,以前不曾,现在不曾,你以为将你的孙女嫁给我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吗?”丁一剑冷冷的望着柳傲天说道,红色的新娘全身在颤抖,终于,她明白了,他的母亲死了,她忘记了这点,忘记了丁一剑认为丁家是被幻天宗灭了的。柳傲天的脸色彻底变得难看了下来,单掌挥出,嘭的一声,狠狠拍了过去,拍中的却不是丁一剑,而是一袭红装的新娘,当她的身影凌空飞去的时候,一个红妆新娘站在了那里,丁一剑愣住了,怎么会有两个人,尤其是那一个新娘头纱落下,出现了柳絮雪的脸,那一个被他刺了一剑,现在又替他挡了一掌的人是谁?他回头一看,头纱已经落下,熟悉的脸庞浮现,竟是柳迎雪,丁一剑怔住了,他刺中的不是柳絮雪,而是柳迎雪。
“丁一剑,我可是看在了剑白落的面子之上,还有你师父残剑与我有些渊源,否则你以为我会将两个孙女嫁给你,你竟如此不识好歹,就算是剑白落今天也休想要你活下去。”柳傲天冷冷的看着丁一剑,此时柳迎雪望着他的眼眸,嘴角鲜血直涌而出,身旁幻天宗的弟子将其扶起,才勉强站在了那里。
“为什么是你?”丁一剑望着她说道,眼眸之中怒意涌现,渐渐转化成了恨意,为什么总是她阻挡自己的计划,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她是柳絮雪,也死不了,在柳傲天的眼前杀人,很难,他已经知道了。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下如此重手?”柳絮雪连忙跑到了柳迎雪身边,柳迎雪的脸色很苍白,那一掌柳傲天不曾下重手,否则现在柳迎雪已经死了,而柳絮雪一脸怒意的看着他。丁一剑望着她的眼眸,就像是在嘲笑自己,被她追杀了这么久,丁家的人已经死在了幻天宗的手中,为了什么?她竟然在问为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为了什么?丁一剑笑了,笑的有些凄凉,丁家所有人的命,在幻天宗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吗?他提着剑,刺出,剑回,一瞬间,天外流星很完美的使了出来,整个大殿之中所有的人都寂静无声,喉咙之间一点,代表着人已经死了,这一点落在了他的喉咙之上,他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自己的剑下,他的身躯到了下去,哐啷一声,剑落在了大殿之上,天阙剑竟在地上弹动了几下,随后安静的躺在了他的身边。所有人都不曾反应过来,丁一剑死了,彻底死了,他自己不能报仇,自是死了,白展堂的计划没有错,丁一剑死了,不过不是死在了幻天宗的手中,他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幻天宗之上,彩霞绚丽,云朵都被黄昏落日的余光渲染的极为美丽,一袭白衣端坐了在了小院之中,看着黄昏的彩霞,似是一张熟悉的脸,在天空之上看着她。他已经死了,死了一年,整整一年,她不曾走出过这个小院,丁一剑是什么人,只是一个修行者之中小小的人物,这一年修行者世界很平静,幻天宗很平静,神殿也很平静,只有牧人阁之中不平静,解麟竟是拿到了一件神器,成为了牧人阁之中的佼佼者。
“一年了,你该忘了他。”柳絮雪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身后。
“幻天宗真的没错吗?”柳迎雪望着柳絮雪的目光说道。
“错,哪里错了,丁家不是幻天宗灭的,他如此执迷不悟,只能怪他自己。”柳絮雪冷冷的说道,丁一剑为何会死,她们都知道,丁一剑就是复仇,为了丁家,为了他的母亲,就是要杀掉柳絮雪,可是他失败了,所以要死。他不想死在幻天宗的手中,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剑下,所以他死了,死在了天阙之下,天阙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中,她抚摸着剑身,那里记载着无为剑经,可是没有人学,柳迎雪不曾学,柳絮雪也不曾。柳迎雪抱着天阙,柳絮雪说的没有错,幻天宗本就没有错,幻天宗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丁一剑为何认为是幻天宗做的,肯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可是幻天宗不曾追查,因为对于幻天宗而言,丁家可有可无,就算丁一剑为此与幻天宗为敌,也无所谓。如果幻天宗有错,那么就是幻天宗无视了丁家,无视了丁一剑的仇恨,他们从来不曾站在丁一剑的立场之上,没有人在意丁一剑的心是如何想的,也许对于他们而言,能够娶到幻天宗两位美人,就算是全家被杀尽了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他们都只在乎高兴的事情,根本不在乎丁一剑心里的痛恨,他每一天住在幻天宗的心中煎熬,没有人在乎过,连她都不曾在乎过。
“你呢?依旧要嫁给白展堂吗?”柳迎雪望着她说道。
“四大公子死了三个,你觉得我还有选择吗?”柳絮雪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丁一剑不曾杀死两位公子,那么他们是谁杀的?”柳迎雪望着柳絮雪凝重的说道。
“这重要吗?”柳絮雪道,柳迎雪一愣,是啊,这重要吗?这就是幻天宗一直以来错误的地方,对于他们而言,那些人都可有可无,他们的生命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所以他们不在乎那个杀人的是不是丁一剑,也不在乎他们为何会死,对于幻天宗而言,就算他们四个全部死掉,也不会在乎,这就是幻天宗,这就是超级势力的冷漠。
“对于幻天宗来说不重要,可是对于他来说很重要,我们站在云端太久了,不会知道云端之下的那些挣扎求活,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真相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我们却不曾告诉过他真相,以为他也会跟我们一样,不在乎这个真相,可是我们都不曾想过,这件事情之下,死了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他的母亲,我们不曾想过他的心情,那是因为我们的亲人都还在,都不可能会被杀掉,所以不曾体会过那种痛苦,自然觉得那种痛苦,可以无视。”柳迎雪道。
“这就是他要杀我的原因?”柳絮雪道。
“还有,他说过,当年离开幻天宗之后,你就一直派人追杀他。”柳迎雪道。
“我?当年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四境之人,我要杀他不会自己动手吗,他这种谎言也能说得出口。”柳絮雪一脸恼怒的说道。
“这不是谎言,这是事实,他的确一直被人追杀着,那些人说了就是为了柳絮雪杀他,我曾见过他杀了许多人,那些人我看的出来,不是幻天宗的人,所以不在乎。因为我已经知道那是别人想要杀他,而不是你要杀他,知道不是你,别人谁要杀他我也无所谓,可是他却一直认为是你派人杀他,所以他对你的怨恨更深,他娶你的目的,也许当日他跟着宗主来幻天宗,就已经想好了刺出那一剑,他也知道自己的路,无论那一剑能不能将你杀死,他都只有一条路了。”柳迎雪道。
“死路。”柳絮雪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没错,刺杀幻天宗柳傲天的孙女,还有别的路吗?已经没有了,只有死路,必死之路,所以丁一剑死了,至于那些埋藏的真相,幻天宗不在乎,没有人在乎丁一剑认为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相,他们不曾站出来对峙过,所以他死了,是无视杀死了他,因为他姓丁,因为他来自淮水,就算他是七境修行者,可是依旧没有超级势力作为后盾,没有人在乎他,在他们眼中丁一剑最在乎的本就是幻天宗宗主的位子,成为柳傲天孙女婿的机会。连柳迎雪都是这般认为的,因为当日丁一剑不曾出言反对,而且他就是为了招婿才上的幻天宗,这不是他最终的目的吗?可是她错了,所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