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白落,这两个小子乃是你悬云城的后辈,现在的年轻人都如此有血性了,竟敢持剑斩我幻天宗的符阵,难道不知道这符阵可是连接着本宗的护宗大阵的?”柳傲天一脸恼怒的凝望剑白落,此时解逐跟丁一剑终于知道为何会惊动柳傲天了,原来是因为解逐动用元气之剑斩向大船,激活了大船之上的符阵,被远在幻天宗之中的柳傲天感受到了,对于圣境而言,天地之下任何距离都不过是瞬息之事罢了,除非有人牵扯住他们这种境界的人。可是天下间能够缠住柳傲天的强者,本就只有那么几个了。
“他们不是悬云城的人,若是悬云城的人,现在我的剑已经斩向你了,何必在此与你废话。”剑白落冷眸之中不曾出现任何的神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柳傲天皱眉,的确,如果这两个小子是悬云城的弟子,现在的剑白落绝不会废话,他总是用手中的长剑来代替他的话。不过刚才这个小子发出的那一剑,竟是凌厉无比,在年轻一辈之中算是佼佼者了,而且他已然是看到了六境的门槛,不过这样的天赋似乎不值得剑白落出现,倒是站在了解逐身后的丁一剑,身上散发的浓烈剑意,令柳傲天多看了几眼。
“既然他们不是悬云城的人,本座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令天下第一剑客,剑白落现身为他们出头。”柳傲天一脸疑惑的望着剑白落说道。
“你叫丁一剑?”天空之中剑白落的目光落在了丁一剑的身上。
“是。”丁一剑非常恭敬的回话。
“出一剑。”剑白落淡淡的说道,丁一剑一愣,剑白落让他出一剑是什么意思,不仅仅是丁一剑疑惑,解逐也是疑惑,甲板之上所有幻天宗的弟子都疑惑,柳迎雪跟柳絮雪也疑惑。不过丁一剑还是缓缓摸上了剑,嗤的一声,冰面之上竟是出现了一道剑痕,仅仅三寸长的剑痕在所有人的眼中是那般显眼。丁一剑出剑只是在瞬间罢了,怎样从腰间拔出剑,怎样收回剑,所有人都不曾看出,只是看到他的手放在了剑柄之上,又放下了,仅仅如此罢了。不过幻天宗的弟子不曾看清,不代表天空之中柳傲天跟剑白落不曾看清,对于他们来说,丁一剑的剑还不够快。
“难怪他轻而易举杀了我们三十七个弟子,他的剑竟是连我都不曾看清。”甲板之上,铁手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丝惊骇说道。
“他出剑的时候不曾有元气波动,他的剑是如何做到这么快速的?”柳絮雪的目光之中也是深深的震撼,她乃是天下年轻一辈之中用剑高手,能够被她放在眼里的用剑高手,仅是悬云城的萧白衣跟千芊,还有散人派的叶红衣,还有自己的妹妹柳迎雪,柳迎雪虽然不曾悟出大道,但是已经不远了,她也是一个很难得的用剑高手。不过比起柳傲天跟剑白落,她们的剑道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不过此时看到了丁一剑出手的柳傲天,眼眸之中竟是出现了一丝惊诧之色。
“这小子有几分残剑的影子。”柳傲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没错,他就是残剑的弟子,当年残剑因为天赋卡在了八境之中,为了能够逆天之命,竟是打破了自己的气海,断掉了自己的经脉,只为了能够悟出一种能够超越界限的剑法,看来他似乎悟出来了。”剑白落看着丁一剑欣慰的说道。
“天命不可违,这小子天赋有限,以后一定会卡在八境门槛之中的,不过是另外一个残剑罢了。”柳傲天却是一脸不屑的说道,天命如果能够随意战胜,那么就不是天命了,对于剑白落的执着,他非常的不屑。
“那你我打个赌如何?”剑白落看着他说道。
“赌什么?”柳傲天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的孙女不是差一个女婿吗?如果你输了就将她嫁给我这个师侄如何?”剑白落道。
“残剑已经脱离悬云城二十多年了,你还认他?”柳傲天一脸诧异的说道。
“一朝为悬云城的人,一辈子都是,他虽然不曾入剑阁,但也是悬云城的弟子。”剑白落郑重说道。
“那你想比什么?”柳傲天是一个骄傲的人,虽然他的孙女已经定了亲,但是他不愿意在剑白落面前丢了面子,都是一起成名的人物,尤其是这么多年一直被剑白落压了一个头,换谁谁也难受,谁叫柳傲天也是一个修剑之人。
“你我他皆是修剑之人,自是比剑。”剑白落随意说道。
“你想要雪儿跟他比剑,那不行,虽然雪儿的剑法我很有自信,但是这小子的剑法要在雪儿之上,想要胜他很难。”饶是柳傲天如何不想承认,但是丁一剑的剑道造诣远在柳絮雪之上,柳絮雪悟道不久,想要胜过丁一剑的希望极其渺茫。
“当然不是他,而是你。”剑白落望着他说道。
“我?”柳傲天指着自己,脸庞之上竟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剑白落不是一个喜欢说笑之人,可是这句话很好笑。柳傲天笑了,哈哈大笑,仅仅是笑声就将天空之中的浮云激荡的沸腾了起来。而站在了底下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连丁一剑都愣住了,丁一剑的确是年轻一辈之中最出色的人,可是不代表他已经天下无敌,对于站在了云端之上的柳傲天来说,丁一剑还是太弱了。
“怎么,你怀疑我说的话?”剑白落道。
“哈哈,就算这小子再修行一百年,想要威胁到我,恐怕也很难,你居然要他跟我比剑,难道你们悬云城的人都如此狂妄自大吗?”柳傲天一脸微怒的说道。
“当然不是比境界,你们只比剑,不能动用元气,一丝元气都不能用。”剑白落道,此时地上的丁一剑眼眸之中倒是涌现出了一股战意,能够跟世间最顶尖的修剑之人比剑,他自然是无比兴奋的。
“有点意思,不过你确定他能够胜得了我?”柳傲天望着丁一剑饶有兴趣的说道。
“不确定,这才有意思不是吗?”剑白落望着他说道。
“的确,这样才有意思。”天空之中话落,人影已经落在了冰面之上,无视空间的瞬移,这种速度震撼了解逐跟丁一剑,光是柳傲天这瞬移的速度足以令人头疼,就算他不用任何的元气,神不知鬼不觉的瞬移至你身后,刺你一刀,你又岂能反应过来,至少八境以下,绝对不会有人反应过来,这就是九境的恐怖。
“小子,让我看看你的剑有什么本事。”柳傲天缓缓伸手,嗤嗤一声响起,冰面裂开,一柄冰剑竟是被他握在了手中,随手捏剑,万物皆可为剑,这恐怖的剑道造诣已非凡人。
“柳宗主,得罪了。”丁一剑缓步上前,手握住了剑柄,眼眸盯着柳傲天,柳傲天的手紧紧握住了冰剑,站立在了冰面之上,等待着丁一剑的出剑,丁一剑跟他有十几丈的距离,他就静静的站着。面对着丁一剑,长剑随意的拿在手中,身上的剑意已然融合在了空气之中,嘶嘶的声音响起,冰面浮现出来裂纹,可是细细一看,那并不是裂纹,而是像极了一个人用一柄剑在冰面之上划出来的痕迹,光是剑意就已经恐怖至此,可想而知柳傲天的剑道修为,已非常人可比,柳傲天的孙女柳絮雪已经定亲,可是柳傲天不在乎,因为自己从来不曾想过会输,柳傲天很自信,当然如此剑道修为也是有自信的资本,任谁有他的这种剑道修为,面对谁都不会失去自信,哪怕这个对手是剑白落,何况站在了柳傲天面前的不是剑白落,而是丁一剑。
丁一剑的身躯之上,似是狂风卷过,吹扬着他的衣角,可是这里周身被山崖围住,根本不曾感觉到一丝风吹过的痕迹。丁一剑紧握腰间天阙的剑柄,直冲柳傲天而去,丁一剑已经不知道多久不曾用过天外流星了,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出招。为了躲避幻天宗,他已经两年不曾动用过天外流星了,现在柳傲天就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做梦都想用天外流星刺向柳傲天的喉咙,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了。可是他看向了柳傲天,他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座山,一座很高很高的山,高耸入云,他的剑是那么无力,就算刺出,也是简单的就像是一柄剑刺入一座山一样,一座山会在乎一柄剑刺入山体吗?肯定不在乎,就算是你刺上一千剑,一万剑,山依旧是山,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这种无形的压力,令丁一剑喘不过气来。他握住了剑柄的手,有些犹豫,他在犹豫要不要出剑,他已经离柳傲天越来越近,可是信心却是在被击垮着,柳傲天只是一个简单的持剑散发剑意,竟是令丁一剑狼狈至此。山始终是山,他望着山,竟是失去了拔剑的勇气,此时他想起了自己师父说过的话,如果一个剑客失去了拔剑的勇气那么他将不配拥有剑,丁一剑身为剑公子,剑就是他的一切,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可以丢掉自己的命,不能丢掉自己的剑,从他拿起剑的那一天起,他就剑不离身。望着眼前的大山,他闭上了眼睛,直冲柳傲天而去,不管柳傲天是什么,他都要拔剑,不管能不能够撼动他一分,他都要拔剑,剑客,最重要的不是胜利,也不是生与死,而是拔剑的勇气,就算是面对必死的局面也不能失去拔剑的勇气,就算敌人强大到不可撼动,令自己无力,也要有拔剑的勇气。
“师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招叫做天外流星了。”丁一剑的手紧握住了剑柄,这一刻无比坚定,他也不会犹豫,不会胆怯,在他心中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拔剑,无论面对的是什么,也只有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