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贵妃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到处是哭喊的声音,吓得她大呼:“皇上,皇上,你在哪里呀?”
玄宗从外面走进来说:“爱妃不要害怕,有朕在呢!”玄宗一边让念奴、永新为贵妃穿上衣服,一面故作轻松说:“安禄山带兵造反,已经攻破潼关,长安已经非常危险了。朕和诸王准备迁到四川避难,如今车马已经准备妥当,贵妃起来就可以启程了。”
玄宗拉着贵妃出宫坐上一辆黄盖车。贵妃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可是看着身后众位嫔妃衣服凌乱拼命地奔跑,知道这不是梦是现实。
将军陈元礼带领三千御林军,保护着皇上行出长安,一路上颠簸流离,跋山涉水,劳累不堪。这天中午,大军经过马嵬驿时,玄宗见贵妃身体疲倦,就传令大军到马嵬驿休息。
玄宗搀扶着贵妃进入了驿站中,玄宗看着周围简陋的环境自责地说:“都是寡人昏庸,误宠逆臣,才导致今天的局面,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爱妃,只是连累你遭受旅途之苦,实在让朕羞愧呀!”贵妃握着玄宗的手说:“臣妾原本应该随驾在皇上身边,怎么会劳累呢?只希望能够击退叛军,随驾回都。”
休息一会,玄宗下令六军齐发。陈将军连续发了三次号令,手下将士非但不肯出发,反而大声呐喊起来。陈将军问道:“大家为什么呐喊呀?”众将士齐声说:“安禄山造反,都是丞相杨国忠专权造成的祸乱。
如果不斩杀这个贼人,我们宁死也不护驾。”
呐喊声震耳欲聋,陈元礼呵斥道:“众军不得无礼,暂且安静下来。
等我奏明皇上,请皇上定夺。”就在陈元礼转身之际,将士们看到杨国忠骑马过来,身后还随着一个吐蕃使臣,于是士兵们又呐喊:“杨国忠专权误国,如今又勾结吐蕃使臣,我们发誓不与这个贼人同生。要杀杨国忠的,快随我等前去。”三千将士瞬间将杨国忠和吐蕃使臣砍成肉酱。
外面的厮杀声、呐喊声响成一片,把贵妃吓得花容失色,玄宗惊慌地问道:“高力士,外面为什么如此嘈杂呀?快宣陈元礼进来。”陈元礼进来向皇上奏道:“杨国忠专权误国,又私通吐蕃使臣,激怒了三千将士,他们一气之下竟然将丞相给杀了。”
玄宗听了不寒而栗,失声道:“竟然有这种事情。”贵妃听了哥哥被杀伤心地流下了眼泪。玄宗无奈地说:“事已至此,就算了。传旨出发吧。”陈元礼出门传旨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赦免你们擅自杀害丞相的罪行。你们护驾起程吧。”
谁知三千将士没有一个人移动半步,陈元礼厉声问道:“众将士为什么还不起程。”
众将士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声呐喊道:“杨国忠虽被杀,可是杨贵妃还在。不杀贵妃,我们绝不起程。”陈元礼只好奏明皇上说:“众军说,丞相虽死,贵妃还在。不杀贵妃绝不启程。望陛下割恩正法。”
玄宗惊叫说:“哎呀,这话如何说起!”贵妃听着外面的呐喊声吓得心惊肉掉,连忙拉住玄宗的衣服。
皇上哽咽着说:“将军,杨国忠有罪如今已被诛杀。贵妃一直在深宫之中从不干政,将士们为什么不能放过贵妃呢?”
陈元礼下跪说“皇上,只是军心有变,末将也没有办法呀。”
玄宗发怒道:“陈将军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呀,赶快传旨吧。”陈元礼正要出门传旨,外面的士兵又齐声呐喊,陈元礼退回来说:“皇上,你听外面的将士如此喧哗,让我如何传旨呀。”
贵妃“扑通”一声跪倒在玄宗的脚下,痛哭道:“皇上呀,事出突然,臣妾的哥哥已遭杀戮,无奈臣妾又被连累,这都是前生注定的冤孽,命中该有的惩罚。皇上你还是下令诛杀了臣妾吧,我就说一句话——”
玄宗抱着贵妃泣不成声地说:“爱妃,不要这样说。”两人抱成一团嚎啕大哭。这时外面的呐喊声又响了起来:“不杀贵妃,死不护驾。”
陈元礼启禀皇上说:“贵妃虽然没有罪过,毕竟杨国忠是她的亲哥哥。贵妃在,军心不安。军心安了,皇上才能安定呀。希望皇上三思呀。”
玄宗也不回答陈元礼的问话,只是抱着贵妃哭泣着。这时高力士急急忙忙跑进来说:“皇上,外面的将士已把驿站包围起来,如果再拖延,恐怕有变呀。”
皇上说:“陈元礼去外面安抚众将士,朕自有办法。”
贵妃拉着玄宗的手说:“臣妾以前备受皇上的宠爱,如今形势非常,希望皇上能够赐臣妾自尽,安定军心,保护皇上顺利到达四川,臣妾虽死犹生。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方法能够劝退众将士,就让臣妾了却此生吧。”
玄宗一把拉贵妃到怀里说:“爱妃,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若死了,朕就是拥有再多也无济于事。朕宁可国破家亡,也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贵妃说:“皇上的恩情臣妾自然明了,不过事已至此,无法求生。如果臣妾再贪生怕死,那么罪过会更深的。望陛下舍弃臣妾,以保社稷。”
高力士也跪下说:“万岁,既然娘娘深明大义,望皇上以社稷为重,勉强割爱。”门外的呼喊声更加激烈了,陈元礼已经砍死了两名士兵,可是其他的士兵仍然气势汹汹。
玄宗捶胸顿足道:“罢罢罢,既然爱妃执意如此,朕也做不得主了。
高力士,传旨吧。”说完之后玄宗瘫倒在地。
高力士到外面对将士说:“众将士听令,万岁爷已经下旨,赐杨娘娘自尽了。请大家稍安勿躁。”
众将士下跪齐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力士回来扶着贵妃走向驿站后院的佛堂。贵妃进去说:“且慢,让我拜一下佛。”说着跪在佛像前面说:“佛爷,佛爷,我杨玉环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希望神佛能够早日将我超度。”
高力士也下跪祈祷说:“保佑娘娘早日升天。”然后转身对娘娘说:
“娘娘,有什么话,就吩咐给奴才吧。”
“高力士,皇上的年龄已高,我死了之后,只有你是皇上的贴心人,你要小心侍奉皇上。替我转告皇上,不要让他牵挂我了。”
高力士哭着说:“奴才知道了。”
贵妃掏出金钗和钿盒交给高力士,说:“这金钗一对,钿盒一枚,是圣上定情赐给我的。我死了你就用它们给我陪葬,千万不要忘了。”
高力士接过钗盒说:“奴才知道了。”
说话之间,众将士涌来道:“杨贵妃既然奉旨赐死,为什么还迟迟不奉旨呢?”
高力士厉声呵斥说:“众将士不得无礼,杨娘娘马上奉旨。”
贵妃看到前面有一颗梨树,就从腰间解出一条白练搭上梨树,然后绾上一个结,把头伸了进去,嘴里呼喊着:“皇上臣妾先走一步了,我们来世再见吧。”
陈元礼见贵妃香消玉殒,就对三军将士说:“杨贵妃已经归天了,众将士速速退下。”
高力士拿着赐死贵妃的白练给玄宗说:“皇上,杨娘娘归天了,这是她自缢的白练。”玄宗拿着白练大哭说:“爱妃,爱妃,要气死寡人了呀。
想当年你貌美如桃花,如今却命丧梨花之下。”
高力士掏出金钗和钿盒递给玄宗说“金钗和钿盒是杨娘娘吩咐给她陪葬的。”
玄宗拿着金钗、钿盒,说:“高力士,你暂且用锦褥将娘娘的尸体包裹,埋好之后记住地方,这钗盒就放在娘娘的身边,如有明天朕一定厚葬爱妃。”高力士拿着金钗、钿盒出去安排,这时陈元礼参见皇上说:“请陛下起驾。”
玄宗捶胸道:“朕去四川还有什么意思,朕不去了。”
高力士无奈,只好命令将士把皇上抱上马车,然后一行人仓皇奔向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