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顾振威
没人笑她痴,没人笑她傻,也没有人再劝她。
我见过一个母亲,一个阳光下守望的母亲。
母亲就站在七月炙热的阳光下,翘首望着百米外的考场,神色凝重。
母亲脸上早已经狼藉着豆大的汗水,汗水早已将她的衣衫浸染得水洗一样,她的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上。母亲就这样半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考场,站成一尊雕像。
树阴下说笑的家长停止了说笑,有人劝母亲挪到树阴下,母亲神情肃然的脸上挤出个比仲春的冰块还薄的笑,小声嗫嚅道:“站在这里能清楚地看到孩子。”
没人笑她痴,没人笑她傻,也没有人再劝她。
烈日下守望的母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了扫不远处的茶摊,就又目不转睛地盯着考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半个小时,也许一个小时,母亲像摊软泥一样摊在了地上。众人一声惊呼后都围了上去,千呼万唤后仍是昏迷不醒,众人便将她抬到了学校大门口的校医室里。
听了心跳,量了血压,挂了吊针,母亲仍然紧闭着双眼。经验丰富的医生微笑地告诉众人:“看我怎样弄醒她。”
医生附在母亲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学生下考场了。”
母亲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拔掉针头,下了病床:“我得赶快问问儿子考得怎么样。”
常常地将这个真实的故事告诉我的学生听,学生说,这故事抵得上一千句枯燥无味的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