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慌慌张张的收拾着东西,而我依旧躺在床上,忽然间听见敲门声。我叫道:“进来吧。”赛丽亚轻轻的推开门,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有时间吗?”我笑笑,说道:“现在我时间多得是。”“话说回来……”我两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问道,“自从灾难降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暗黑城会在这座村庄旁边?”赛丽亚叹了口气,说道:“灾难降临之后,幸存的人们开始转移。原本应该在地下的暗黑城也因此上浮。可能你想不到吧,这里曾经就是艾尔文防线。”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艾尔文防线?这里?赛丽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幸好这里有神圣树的保佑,灾难没有影响这里。但旁边的森林受到了影响,一些魔物趁机入侵了森林,控制住了森林里的精灵,曾经巨剑阿甘左来到这片森林,帮助我们解决了灾变,可没想到……”“所以人们开始逃窜?”赛丽亚默默的点头,又说道:“那些精灵已经霸占了村庄的东面,恐怕再过不久就要来到这里了。”
我呼出一口气,把腿盘起来,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五指来回敲打着。赛丽亚看到我的样子,也感到一丝无奈。我把两手放在膝盖上,说道:“赛丽亚,依你看,我还有多久完全恢复?”赛丽亚愣了一会儿,明白了什么,慌张的说道:“不行的!就你一个人的话,太勉强了!”“那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吧!”我喊道。赛丽亚好像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我。我想起了一些从前的记忆,想起了那个无能的自己。
那年,在风振的委托下,青年的我跟着GSD还有亦血前往格兰之森。那是我第一次实战。亦血开启血之狂暴和暴走,只是短短几分钟,十余只牛头怪就倒在血泊之中,只要他一露面,怪物们就害怕的四处逃窜。而我,在面对牛头怪的时候,两腿发抖,冷汗直冒,它们对我露出锋利的牙齿,举起巨大的斧子,我就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这是亦血就会快速冲过来,巨剑一挥,牛头怪应声倒地。“没事吧?”他笑着向我伸出手。我勉强笑出来,接过他的手颤抖着站起来。之后的任务,几乎永远都是他在前面,我像只老鼠一样偷偷跟在后面。再后来我独自进行任务,当我再次走进格兰之森,那群怪物们见到我,就哈哈大笑起来,“看啊!这不是那个吓破胆的家伙吗?”“真的?不是吧,他还敢来?”我很愤怒,两手紧攥,攥得直发抖。但我无法驳回它们,我不敢直面怪物,就像我之后面对格拉卡那样。
“退缩解决不了一切。”我一字一句说道。赛丽亚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然后握着我的右手,放在她的胸口,说道:“希望阿拉德会祝福你。”“嗯,嗯……”我开始紧张起来,看来赛丽亚不自觉间被我影响了,我是该把手拿回来呢,还是等她发现呢……结果她没发现我的异常,对我说道:“明天我拿些神圣树的汁液来,很快就能好了。”我点头,说道:“谢谢。”她欣慰的笑了笑,然后离开了。我慢慢躺下,突然想到什么,有那种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第二天,赛丽亚拿来一些闪闪发光的液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黄金!赛丽亚细心的把它涂抹在我的伤疤上,伤疤在汁液中慢慢消失,露出了崭新的皮肤。我惊讶的看着这些汁液,要是我把它喝下去,会不会很补?“哦对了,赛丽亚你背后的是……”我指着她背后那把长长的太刀,她想起什么,然后取下太刀,递给我,说道:“这是林纳斯大叔造的太刀,看到你也挺着急的样子,我请他早些送过来了。”我接过太刀,说起来,赛丽亚好像说过要带我去买刀来着,那个大叔不会就是林纳斯吧?那个抽烟的大叔?我又回想起了一些记忆,我确实曾经见过赛丽亚,还有林纳斯。“林纳斯原来不是在艾尔文防线工作吗?”我问道。赛丽亚点点头,说道:“不过现在他去天维巨兽那边了。”
我背着太刀,告别了赛丽亚,独自前往村庄的东面。路上越来越冷清,只剩下几户人家还在收拾东西。一个老头突然叫住我,问道:“小伙子要去哪啊?”我指了指东面,老头赶紧拉下我的手,说道:“不行啊小伙子,那里已经被怪物占领了,要往另一边逃命才对!”我指了指背后的太刀,向他说明我的来意,他半信半疑的望着我。我没法,把右手伸到他面前。他似乎是老花眼,越看越近,直到快贴上了才惊慌的大喊:“鬼手!你有鬼手!你是……什么来着?”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鬼剑士。”“啊对!鬼剑士!有鬼剑士啊!”他吓得两手高高举起。我正想离开,又有一个人跑出来,是一个孩子。他先吃惊的看着我的鬼手,然后看着我的脸,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大哥哥……你是来帮助我们的吗?”我点点头,又说道:“不过帮不帮得上我也不知道。”他愣在那里,似乎不知所措。我则继续向着东面前进。
我来到了东面,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人的气息了,四周的房屋破破烂烂,一种奇特的物质散布在街道上,像雾一样,时不时发出火花碰撞声。突然一个松鼠一样的东西从墙角边跳出来,只是它的耳朵和尾巴都是火焰。它一直盯着我,双眼中散发出满满的敌意。我慢慢拔出太刀,开启波动刻印,一个发光的刻印就在我头上盘旋。它一见到刻印,先是直起身子,疑惑的看着慢慢盘旋的刻印,当刻印变成两个的时候它全身抖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跟着刻印一起转动。这就是怪物?看上去没什么危害啊,赛丽亚说过它们原本就是森林里的精灵,只是被控制了,要不要就这样绕过去算了?我小心翼翼的迈出左脚,它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我赶紧停下脚步,它仍然警惕的看着我。“怎么啦?跟一只松鼠过不去?”我回头一瞧,一个略微发福的男人悠闲的向这边走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的双耳长而尖,背后悬浮着一根法杖,她应该是魔法师。我对那个男人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该怎么办?”男人吃惊的看着我,然后大笑起来,“怎么办?直接干掉不就好了?”“可是它们不是森林里的精灵吗?”我的语气里隐约带着恶意,一般来说有这种思想的人,人品一般不怎么样。
魔法师先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它们可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过去的。”它们?我放大心眼范围,越来越多的火焰松鼠出现了,还有一些矮小的精灵,心眼能看到的大约有二十余只,但我肯定不止这么多。“动手吧,这是无法避免的。”魔法师冰冷的说着,我仿佛感觉到好像她曾经经过什么。魔法师一举手,火焰松鼠的脚下出现一个魔法阵,一道巨大的火焰喷发出来,几只火焰松鼠瞬间化成光点,随风飘散。的确,这个数量的怪物,不战不行。我对着它们一撩剑,地上立刻出现冰刺,向着怪物们突进。火焰松鼠们边叫着边逃窜,但还有几只难逃一劫,在逐渐变大的冰刃下化为光辉。魔法师抬头看着我,我也把脸对着她,仔细打量一番后,其实这魔法师长得挺不错,脸蛋看上去很嫩,估计很白,身材细小而可爱,正符合萝莉控的爱好。但我不吃这套,谁知道这身材是过了多久才长出来的。我问道:“怎么了吗?”她默不作声,依然看着我,她的眼神冰冷,其中又混杂些好奇。男人忍不住了,站到她面前蹲下,正好脸对脸,“艾米亚,别这样嘛,看看我怎么样?”叫做艾米亚的魔法师一把推开他的脸,对着我问道:“你头上的是什么?”“波动刻印。”“鬼剑士会冰魔法?”“这不是魔法。”我把太刀搭到肩上,说道:“难道你没听说过阿修罗吗?”艾米亚楞了一下,低头思索着,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阿修罗被称为鬼剑士中的‘魔法师’。”我转身继续前进,喊道:“要是你们是来帮忙的话,就赶紧的。”
我在前面走着,男人在艾米亚身边绕来绕去,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艾米亚则一直看着我,她应该不知道我也用心眼看着她。街边又窜出几只精灵,我抬手一个地裂波动剑将它们打飞,然后怪物们越来越少,大多数都躲在暗处观察着我们。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村庄的边缘,眼前就是银色森林。“我说啊……”我说着回头指向男人,他疑惑的看着我,“你从出现到现在一次都没出过手,要不你也来领下队?”他笑着耸耸肩,说道:“怎么可能……”还没说完就被艾米亚踢了一脚,他似乎很伤心的看着艾米亚,艾米亚说道:“别恶心了,快去领队。”他低下头全身颤抖,然后猛抬头盯着我,眼神里包含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他慢慢站起来,从衣服里掏出两把样式古老的手枪,对我说道:“看着吧,哥分分钟解决给你看。”我呆呆的看着他,这人真是莫名其妙。艾米亚跑过来抱住我的右手,发了一会呆。我问道:“怎么了?”“没什么不同啊……”她咕囔着,我同时看到男人崩溃的样子,不得不说,心眼有时真是个好东西。
走进森林,那种物质几乎遍地都是。我望着这些雾一样的东西,问道:“这些东西是什么?”“那是噩梦,据说阿拉德前期也曾出现过,从噩梦中苏醒的怪物会开始变得狂暴。”男人说道,我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这些资料已经被公开了而我还蒙在鼓里?男人又笑着说道:“你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我很想说“不好奇”,因为他的态度有些让人火大。“老实告诉你吧,我曾经也来过银色村庄帮忙。说起来,我还见过巨剑阿甘左呢,怎么样?羡慕嫉妒恨吧,那可是巨剑阿甘左啊!想当时……”我没有再听下去,记忆中,GSD时不时会带我们到酒馆去,好像是叫月光酒馆,馆长好像是叫索西雅,许多男人追求的对象。在那里,会经常碰到很闷酒的阿甘左,我还拿过他的巨剑呢,你见过算什么!
心眼范围中出现一团较大的噩梦,里边还有了类似少女的身影。我问道:“那边有一个女孩,要不要去救她?”男子一摇手,说道:“那个啊?她是火焰公主婕拉,现在还在做噩梦呢。你要是想去救她的话是要吃亏的。”周围出现了几只肥胖的家伙,头顶火焰,样子有些奇怪。“那又是什么?”“火焰精灵。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男人有些不耐烦,我叹了一口气,真是没耐心的家伙,相比之下,艾米亚完全相反,她一直盯着我的鬼手!我感觉没法,说道:“我说啊……艾米亚是吧?阿修罗的特征不在鬼手上,在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脸,艾米亚抬头盯着看,问道:“在哪里?”我用力一指自己的眼睛部位,无奈的说道:“你没看见我是瞎子吗?”她疑惑摸着嘴唇,就好像天真的孩子一样,“瞎子和阿修罗有什么关系?”“阿修罗都是瞎子……”“为什么?那不是你自己弄瞎的?”她又问道。我此时感觉站在我身边的就是一个萝莉,完完全全的萝莉!你到底多大了?不会真的才十几岁吧?我耐住性子,一字一句的解释着:“不完全是我自己弄瞎的。关键是,要成为阿修罗,就要放弃双眼。”“为什么?”“因为能感知波动。”“不瞎就感知不到吗?”“不知道,但没出现过不瞎的阿修罗。”“……”来来回回一问一答,我仿佛变成了教师,正面对着孩子天真的无知。“差不多了吧,婕拉要醒了。”男人不满的说着。我将注意力散开,另一边,婕拉悬浮在空中,手中燃烧着火球,正紧紧的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