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寻母亲想了一会才道:“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并没有什么动静,特别是那一身刺骨的响声,我和小云两人的眼睛到朝着门外看去,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可以说无影无踪。这是我记的很清楚的。”
此时朱铁窗才放开了云寻,语气严厉地道:“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小孩,老实回答。”
如果是智还大师来盘问的话,云寻必会是迟疑一下才回答的,可是这朱铁窗此言实在是冷淡,让他生出了一种极其厌恶的感觉,于是他冷了朱铁窗一眼,心中暗暗想道:“我才不告诉你呢!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说。”吁了一口气,显得十分无赖的样子摇摇头道:“见到过什么人?当然是没有,没有喽,别说是人,就连半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可是,他的厌恶使他的眼泪闪了出来,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像朱铁窗无耻的的江湖老手,看见这少年对他顿生厌恶,已经起了杀机,奇心中暗暗想到:“小子,竖起耳朵听着,老子江湖外号“毒眼蝎”,这名声也是威震江湖,你如果想要玩弄我,我取你性命可就像按死一只蚂蚁一样!”
可是,朱铁窗内心之所想,一定是不会被人看破的,因为他那张肥硕的脸,像是永远都不会有任何表情变化的,像是一块冻肉,死气沉沉的。
“若你只是这小山村的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孩子,不是那幻世门云家的后代,见不到如此的江湖高手,也是太正常不过的!”
“幻世门云家”五个字从他的口中一出,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种惊变,不假思索的聚焦在云寻的身上。
智华大师转眼向须发如霜的老者看去,道:“武通岩武老施主怎么看?”
那武通岩清啸的咳了一声,眼光即刻便转移于那中年道士脸上,道:“云虚门苏青天苏道长对此等事情应该是经验老练,不知苏道长有何高见呢?”
这两人说的只是征询意见之言,但口气中却透露出森森的杀机,真使人不寒而悚。
云虚门的苏青天语气轻缓道:“这惊世绝剑幻影剑,曾经那可是一剑在手,天下无敌,但是却早就绝迹江湖,已有十七年之久,近日,初在我派的山上发现,现在,此番却又发生在这圆通寺的弟子身上,此事实属是特大的怪兆,还记得上一次幻影剑惊现之地,是一个山村的农户之家,是贵派的人赶去,察到一农户家七口多人尽都被害,更为奇怪的是,此农户七人皆是死于内脏腐烂,脸上血粼粼,七窍流血,此事的细微始终,我派早就马上派人登各派向各派通报过了。”
他又环视了四周人们的表色,顿了一下,看定那老者武通岩道:“真是没有想到,我等此次秘会,众议此事,却又重蹈覆辙,这之中的蹊跷,真乃离奇无端,本道提议诸位商议要先明白此少年之出身细端,然后再夺应策。”-
接着一个瘦高的中年大汉道:“这个世界永远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事端无测,复杂多变,我们虽然都生在这世界,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做这个世界的蛔虫。”众人都表示赞赏的样子。
武通岩向篱笆院外叫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劲装大汉应声进来,此人相貌既剽悍而又精干,躬身施礼,道:“师父,不知有何吩咐?”
武通岩道:“武靖,我英武门有辱为地主,今日发生如此变故,非常的惭愧,那位圆通派遇害的张兄,你可是和他经常有来往的,定要派人去纠察缘由,另外,你须着手着清此少年的家况身世。
武靖拱手道:“谨遵师命!”
语毕,大家都听完武通岩这一吩咐,既知英武门在蓉城立派早已百年之久历史,叉想在此地势强力大,名声响彻此方,皆信其派必能做好此事,察出端倪。
云寻固然涉世未深,全然不懂得这些江湖之事,但是智明胆大,这些人说的什么话,他都一一记得。
他在心中琢磨着这些话,他知道这江湖人士,行走江湖,与普通的平凡人固然要特异一些,这些人中有和尚道士,有刀客剑侠,都可叫出门号,各自又有独家厉害武功。有的面冷绑如冰,毫无颜色;有的嘻笑无常,竟露玄机;有的善脸面人,心慈祥和;有的精通人事,处世圆滑;有的邪语恶言,杀人如麻。须明白的一点是,不论是什么类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属性——都会杀人。有的杀人如麻,有的折磨死人,有的杀好人,有的杀坏人,有的同门相杀,有的兄弟相残……这些是越想越纷乱,越想越奇怪的,可是不管怎么想,他们使人自然的觉得他们都有一种决心,觉得都有一种能力,一种特殊的能力似的。
在他们的议语之中,云寻明明白白的把“幻世门”、"方家"及"幻影剑”这三个词语刻在脑中,时隐时现。跟“方家”相关联,也并不会太过,可是,他叫云寻,正是姓方,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属实?这便令这些人迟疑之处,这其中事由他们是铁了心要弄清楚的。
云寻自然知道自已与所生之事毫无相干,可是,他却在怀疑,在担忧,在叹息,他又不知道自已又在怀疑担忧叹息什么?他看着眼前这多众说纷纭的人,是因那么多人的锋语而让他感到的害怕?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下一步又会是又何?他想了一阵,脸上又徒增烦恼,脸上挂满迷惑。
武靖刚出门一会儿,只是突听得院外送来一阵吵闹声音。众人都细细侧耳聆听,才听清楚是两个人在斗嘴吵架。
两人都带着一口当地流利方言,据猜想该是这英武门中之人。但听另一方的声音乃是一少女,音色铃般甜美,透着些许的清新与自然,其年龄定然不会超过十六岁。
那个翁声翁气的大汉正为挡去比少女之行过,其少女却偏偏要走过去这房内看看,于是一直争吵不休。
这少女秀外慧中,伶牙俐齿,其出言句句拿人不好回答,道:“你们这些人,是官家还是土匪?为什么要强占着道路不让人行过?你们莫非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今天还不走了,我还偏要进去看看到底你们在搞些什么名堂。”
那大汉怒不可遏,道:“嘿嘿!你这小姑娘,油嘴滑舌的,这胆子倒是不小,连那些大人都一一避开了,你一个毛丫头片子还敢进去。”
少女道:“大人躲开了,不代表我一个小孩不能进去。我就是要进去,我进去凑凑热闹,你能怎么着?是哪条王法规定不允许人去凑热闹的?你毫无道理的把人挡在这,与那地痞土匪有何两样?”
大汉道:“就是不许进去!”
少女问道:“为什么?”
大汉道:“叫你别进去就别进去!里面可危险的紧,小心你年纪轻轻就送了命。”
少女微微一笑,道:“呵呵!这倒不劳烦尊驾操心,我命可大着哩!怎么可能死,到是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怕要命丧黄泉。”
大汉火冒三丈,勃然大怒,喝声道:“哼,你这丫头片子,起先我看你孩子气不懂是非,给你点脸你还得寸进尺了,赶紧滚!再不滚看我给你两下。“
少女毫不畏惧地笑了,笑得讥讽,道:“唉哟哟!我可真的好怕哟!”
这大汉虽早已怒不可遏,但这英武门到底是名门正派,不比旁的帮会家派惯于杖技横行,因此那人仍然没有动手。
少女道:“你啊赶快去你照照镜子吧!瞧你这德行,一个字丑,两个字很丑,三个字丑极了!”
大汉早已是火冒三丈,愤愤不平道:“滚!快给老子滚,臭丫头片子!”紧接着,只听得“叭”的一声,那大汉凶恨的用手掌打中那少年脸巴,可是,这少女没什么事,反而这大汉狂叫一声,登时倒了地。
少女骂道:“真是活该!还敢动手打你姑奶奶。”
渐渐的,说话声音不一会儿就传到了柴门前,少女走进了院子,诸人聚目而望,真是一个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女,身穿一件桃红衣衫儿,清新的头发,清新的脸庞,清新的眼眸,还有那自然而生的清新的青春气息。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禁令诸人皆惊呢!
武通岩一看这女孩,大概并不是这山村农家之女,皮肤白皙,灵动的身子,倒像是出身于练武之家。
武通岩瞧向这女孩,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不知刚才与你在外面讲话那人怎么了?”
这干人都晓得,不要看这被江湖上称之为“铁掌黄狮”的英武门第一高手武通岩平时是一个性子特别暴躁的人,一到了什么异常惊怪之事时,一点看不出粗鲁与无谋。
少女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道:“劳烦大侠问小女贱名,小女名叫甘凉,甘甜的甘,凉风的凉。”
诸人皆于脑中想到“甘凉”两字,都觉得这个名字实在起得没有水平,实在与这甜美白皙的女孩不搭。
少女又道:“哦,想必是大侠要问刚刚那个蠢猪吧?他呀,没事,但是,如果没有我独门武侠解法的话,可是大大的有事。”
武通岩得知院外之心未命丧,而又须得对方独门手法解救方可,这等话宁可暂信其真,因此目前暂时不宜得罪她,于是换上一副笑脸,道:“甘凉……”
武通岩才叫出两字,立即刹住话语,一种羞的红涂在了脸,顿时转念一想,此女孩之名“甘娘”二字,与那“干娘”两字谐音,一想此少女的真名并非是这,纯粹是来故意蒙人,好占人便宜。
“铁掌黄狮”武通岩是何等的身份,鼎鼎大名的英武门掌门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被一年轻少女给上了套,称呼此少女为“干娘”,泻扬出去,这可以让武林中当经典的笑话风趣一年半载的。
武通岩起初为了缓解尴尬还显得挺镇定自若的,可是当此少女还“哎”的答应了一声,他内心是极其羞耻与愤怒的,换了常人被如此设套羞辱也是一样的,他口中一阵怒笑,他由指尖而汇聚到掌中的一股极强的力已经准备好了,众人都似乎感觉到了这股强劲的力量,接下来他将使出那他引以为豪的惊压群雄的“铁狮掌”,谁受其一掌,便会当场喷血毙命。
不料,那少女却也还微露笑容,说道:“翁公,你还是消消气吧,人不要常怒,伤肝,现在听我一言,你定怒散肝益,可否侧耳一听?”
少女温软如玉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武通岩老者义不苍沙的怒笑声而吓掉半点,反而很沉稳平和,使得众人听了清清楚楚,此而便晓得她内力深厚,非是等闲之辈,不是出生于书香门第,便是出生武林世在家。于是,武通岩应接道:“说啊,我洗耳恭听……”
少女道:“当我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院内的人没有一个没有看着我,每一个人定是都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于是,与其说翁公你中计了,不如说是你们大家都中计了,他们每个人肯定都是不甘心的,所以表情言语中带着些许的嘲笑,只是想在旁边扇火,激怒翁公出手,然后好为他们出气。你何必动怒呢?您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其他人的脸色瞬间黯然,听着少女还讲得合情合理,武通岩正好下台,冷笑道:“让你占了便宜,有能怎么的?你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姓甚名谁?”
少女道:“我姓柳,柳树的柳,名橙橙,香橙的橙。这可是我的真名,我可没骗你们了。”
当少女说到她姓“柳”,每个人的脸上都不淡定了,是因为姓氏,也是因为他说的一口温软的吴侬暖语,便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那雄踞江南水乡之地的东南柳门了。
云寻瞧瞧那少女,又看看众人,只是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微变,难道这之中是有什么蹊跷?不过他并不晓得到底是什么缘故?
云寻在心中暗暗想到:“眼前的这些个个号称江湖名士的大汉们,个个看着都好像凶神恶煞,而那少女看着倒好像眉清目秀,应对众人,凛然不惧,机灵应对,众人与其格格不入,对比鲜明。如果有机会,定要叫她教自已一下,教自已如何那么唇快齿速的应对众人,教自已如何骇住众人……”
朱铁窗说道:“敢问柳姑娘,院外那兄弟现在如何啊?”
朱铁窗江湖外号“毒眼蝎”,毒辣手段,心机叵测,这一问也是问得毒辣,他的心思也就是想把英武门卷入其中,这样的话武通岩便涉进当中了,若是这柳橙橙确实为东南柳门中人,然而武通岩今日固能惩此女,那他往后定也大有灾患,因为东南柳门可不是般人能惹的,在位众人都无法找出一个可以毫无畏惧可以挑战东南柳门的。
柳橙橙聪明伶俐,也决计并未料到朱铁窗老谋深算,毒辣无比?于是一面风清云淡的呵呵一笑,道:“哦,大叔真心是说笑了,你看我一柔弱女儿家家,何以能将一个彪虎大汉怎么着!”
朱铁窗捺捺鼻边的八字须道:“你确实没有动手?但是他却倒了,是吧?”
柳橙橙道:“那个蠢汉一拳一巴掌扇在我的肩头,可是他绝对没有料想到下一步,我这衣裳下面藏着一件软猬甲。”
朱铁窗又问道:“即使是那大汉一掌排在了那软猬甲上,也只是些许的疼痛罢了,可也不至于顿时销了声,倒了地吧’”
柳橙橙笑道:“若只是简单地软猬甲,倒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我只软猬甲可是凶得很的。”
朱铁窗道:“一定是有毒。”此话一出,全部的眼神都朝向了柳橙橙。”
柳橙橙也毫无掩饰地道:“不错,没想到还被你猜对了,这上面是我独门制造的毒药,名叫丹红散,一日之内,要是得不到解药,肯定是必死无疑,而此解药非我门派不可有之。”
朱铁窗道:“你这姑娘,小小年纪,狡猾至极,竟然把软猬甲藏在肩上,甲刺之上,有投之以剧毒,到别人攻击之时,便能不动而令其于死地,厉害,厉害啊!”
他的意思是说这柳橙橙把披肩隐藏起来,大有装设陷阱之嫌,因而虽然是别人打她,她也不能完全卸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