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忘记林浅歌的脸,记得前世的自己和她姐妹相称,一声声浅歌姐姐唤得林浅歌笑眯眯的,似乎也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好妹妹爱护着。
可究竟又如何呢?洛府落败时,洛如歌只是想分一杯羹,而她林浅歌那时圣眷正浓,是深受宠爱的贤妃。林浅歌日日向皇上吹枕边风,吹得皇上不仅要置洛府于死地,还要斩草除根,连洛府女眷、奴仆都不曾放过。
她被关在牢中时林浅歌还来看过她。洛府败落时,世态炎凉,众人踩的踩,纷纷落井下石。爹爹死后,就连昔日交好之人也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牵连。
所以当林浅歌来看她时,她几乎感动的落泪,还激动道:“浅歌姐姐,哦不,贤妃娘娘,您终于来了。”
林浅歌微微一笑,轻轻道:“我不来又怎会知道你什么时候死?”
洛夕瑶闻言一愣,望着林浅歌。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不来又怎么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死?”林浅歌微笑着,深深看了洛夕瑶一眼。
“浅歌姐姐,你‥‥”洛夕瑶瞪大了眼睛,还是不太敢相信,昔日对自己甚为亲厚的浅歌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做。
林浅歌仰起下巴,带着睥睨众生、高高在上的神情看着洛夕瑶,似乎带着些怜悯,林浅歌讥笑着,轻轻道:“也罢,我让你死个明白吧。”只有让她死个明白,带着恨意和无力死去,才会增加她报复的快乐。
“林浅歌,平时我们俩一直交好,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洛夕瑶已经反应过来,带着怒意地看着林浅歌。
林浅歌嗤笑道:“我的好妹妹,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我们是亲姐妹,你信吗?”看着洛夕瑶睁大的眼睛,林浅歌满意的笑了,继续道:“别那么惊讶嘛,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我娘比你娘更早认识洛书晟。”
洛夕瑶一脸震惊:“可我怎么没‥没听爹爹提过。”
林浅歌恨声道:“他怎么可能会会提起,我娘身份低微,他堂堂高高在上的镇远大将军,又怎会记得?他与我娘私定终身的时候,海誓山盟的时候又可曾想过后来会抛弃我娘,使我娘让家族蒙羞,后来只得嫁给别人做妾。他镇远大将军倒是过的不错,仕途平顺,一路高升。还迎娶了京都贵女为妻,女儿和妻子都深受皇恩,你居然还被封为县主,京都闺阁女子无不羡慕你。我每每听你唤我浅歌姐姐时,都攥紧了手帕,心中的恨意更甚。却还不得不对你笑脸相迎,恭敬地称你县主。”
洛夕瑶脸色惨白,嗫嚅道:“可你为什么会成为尚书府的小姐,尚书大人难道不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提起这个林浅歌恨色更浓,咬牙道:“他林甫臣又怎会不知道,只是他林家一脉向来只有儿子生不出女儿,他需要女儿为他入宫助他平步青云,我自小就被教授皇宫礼仪,所以是不是亲生又如何?如今他也会很快付出代价的。”
洛夕瑶只觉得有些悲凉,内心的震惊和无力刺得她生生发冷,忍不住颤抖起来。
林浅歌恢复了笑容,用手挑起洛夕瑶的下巴,笑道:“你知道你家为什么会被满门抄斩吗?其实本来是不用的,皇上原本只打算斩了你爹,然后全家流放便是。是我,是我告诉皇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的。我要让你,让你爹你娘成为满京都的唾弃对象。”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浅歌凄凉的笑声在空旷的牢房响起,洛夕瑶闭上眼,生平第一次充满了无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