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
白越的目光落在了张晓雯的手背上,香灰落尽,只剩下一块溃烂的皮肤。
“没事,不是很疼了。香灰烫了一下。”
张晓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白越扶着她,抬着她的手腕,挤过人潮,来到八仙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古朴的小院远比前院破旧,可院中有一眼泉,泉池四方,岩石凿壁,里面的水清澈透明,上有浅浅一层浮冰。池边壁上有一小孔,泉眼流入,小孔流出,下有道士接水的桶子。
“有点凉,你忍忍。”
白越将张晓雯的手放在了水流下面。
“好凉。”
“忍着点儿,凉水冲才行。”
张晓雯看着白越焦急心疼,心中的恐惧和手背的伤痛都消失了。
“对不起……”
张晓雯觉得难过。
签文她虽然不懂,可小道士那句极则反,盈则损,她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跟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白越将她的手从冰冷的水流中拿出,又小心地握住她的冷如冰凌的手指为它们保暖。
“因为我让你这么担心。”
“是啊,你让我这么担心还心疼,一定要补偿我。”白越轻叹,“咱们赶紧回去,家里有烫伤膏,得赶紧给你抹上药。”
“白越,我可能是把我一生所有的幸运都攒在一起梭哈,才向神换来了你喜欢我。”
我怕从今往后命运只给我不幸。
“是吗?难道不是我用尽了幸运换回了你?”
“你说什么?”张晓雯没听明白,疑惑地看着白越。
白越嘴角微微一笑,将张晓雯紧紧搂在怀里。
“不管怎么说,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嗯。”张晓雯点点头。
“对了,刚才一个小道士给了我一张签文。”
张晓雯左摸右摸,翻遍了口袋,签文却不见了。
“啊!会不会丢了?”
“我们回去找找?”白越提议。
“算了,找到了也看不懂。”
“吉凶呢?”
“好像只写了四句话,没写吉凶。”
“你的手伤要紧,我们先回停车场,我给我爸妈打电话,咱们抓紧回家。”
“好。”
回去的路上,叶阿姨和白叔叔唏嘘着张晓雯的伤势,尽管她一再说是自己不小心,也无济于事。
她在意的倒不是烫伤有多么严重,却是那张丢失的签文。
前生和常非在浅草寺求的那支签,现在想想,怕是日本的神明当时也要告诉她什么,却被她忽略了。
“白叔叔,我曾经求到一支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哦?说来听听。”
“正好中秋月,蟾蜍皎洁间;暗云知何处,故故两相攀。”
叶阿姨笑道:“居然记得这么清。”
“是啊,突然想起来了。”
“正好中秋月,蟾蜍皎洁间。听起来似乎和咱们家越越有关……”
“夜空中又白又大的月亮。”叶阿姨抢着分析道,“说得不就是我们家越越吗?”
“当年你阿姨以为自己怀了一个女孩,所以就起了月亮的月这个字。后来一生下来居然是个小子,就改成了超越的越了。”
“那暗云应该指的是晓雯吧?”叶阿姨问道。
“我的名字来自两句诗:长河渐落晓星沉,雯萧袅袅梅花落。”张晓雯解释道。
“哦?那晓雯就是天刚蒙蒙亮时候的云彩吧。”白叔叔猜测到。
张晓雯恍然才发现这签文中包含着自己和白越两人。
“哈哈,那最后一句岂故故两相攀说的就是——他们两个终将会在一起?”白叔叔笑了起来。
叶阿姨也会心一笑。
这么解释,这最后一句表达的委婉,却让车里的气氛有点少儿不宜。
白越和张晓雯两个人脸都红了起来。
白越尴尬地笑笑,在后座上悄悄握紧了张晓雯的手。
张晓雯却是苦笑:“看来,神明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