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阚和上官洋洋从后面追上白越。
“我跑步的时候看见她在场边。”白越说道,他呼吸急促,眼中急切地向常非求证。
“你看错了,我刚刚就在看台上看见了,有一个女生和她很像,但不是。”常非说道。
“是那个吗?”上官洋洋指着女子3000米起点正在做准备的云星。
白越、常非、肖阚齐齐看向上官洋洋手指的地方。
云星正在起点旁边转动手腕脚腕,她有些紧张,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人的目光。
“又是那个女生?”肖阚皱眉道。
“那是云家二小姐,云星。”上官洋洋用强调的语气说道。
“你们俩怎么会把她认成张晓雯?她们长得一点都不像,身高身材也差远了?连发型都差了十万八千里。”肖阚纳闷道。
常非收回目光:“说不上来哪里相像,但是仔细看看确实很不一样。”
白越仔仔细细打量着云星。
3000米发令枪响。
云星的比赛开始了。
3000米长跑,历时13分钟。
云星觉得这13分钟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且不说云星本身的体质就很少运动,就算是对前世的张晓雯也是极大的挑战。
“云星的身体比想象中更不中用……”在跑过三分之一程时,她明显感到力不从心。
看看前面领跑的校队学姐,云星咬咬牙坚持着。
校队的三名学姐冲过终点时,云星被落下了整整一圈。
当然她身旁还有和她一样体力不支的女生。
她听不见场边的加油声,只能听到风穿过耳畔,以及自己大口的喘气。
肺剧烈地疼痛,腿几乎迈不动一步了。
当时文体委员在统计运动会报名时问到了她,她想都没想就报了无人问津的女子3000米。就像当时齐思玮问她要不要重生到云星身上时一样未经思考冲动决定。
而此时此刻跑步时的痛苦却如她近半年来内心的折磨一样,缓慢疼痛后悔乃至绝望,完全可以用煎熬来形容。
还有最后200米时,身旁的女生开始加速,她咬着牙也奋力提速。
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刹那,她抬头看向秋日晴空,一边大口喘气,忍受着肺部碎裂一般的疼痛,一边冲着天笑了一笑。
齐思琪早就在看台上坐不住了,她冲上场地,一把扶住快要摔倒的云星。
“云星同学,你这是跑步还是玩命啊?”
“我……我这不跑下来了嘛……”云星弯着腰,双臂支撑在膝盖上,努力平复着呼吸。
“没有这个金刚钻你还真敢接这个瓷器活儿……你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了。”齐思琪架着扶着云星从场上慢慢走下来。
“思琪……我觉得头有点晕……”
“别晕别晕,我快服你到边儿上去!”
“不……不行了……我……好晕……好难受……”说着,云星感觉自己天旋地转,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我的天呐……”齐思琪见她眼神都涣散了,大叫不好,四处看人。
还没等齐思琪喊人喊出声来,人群中白越第一个冲了出来,扶住云星,顺势一把将她背在背上。
“走!去保健室!”
齐思琪惊讶地下巴快掉了,可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跟着白越将云星送往保健室。
云星模模糊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保健室的病床上。
白越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白越?”她勉力撑起身子,靠在床边,又看了看旁边满脸尴尬的齐思琪,“思琪?”
“云星,你可算醒了。”齐思琪松了口气道。
“我怎么了?”
“保健老师说你本来就低血糖,还去跑3000米……多亏白学长把你送到保健室来。”
云星看了看蹙眉沉默的白越,赶紧又收回视线。
她攒着被角,不敢看他的眼睛。
“云星,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白学长的名字?”齐思琪笑道。
她狡黠地看了一眼白越,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星。
“既然你醒了,看来也没什么事儿了?我去食堂打包些吃的给你带过来。”说罢没等云星反应,齐思琪一溜儿烟儿就跑出了保健室。
“白学长……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我没事儿了……”
白越不动,只是看着她。
看得云星一阵一阵地心虚。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昏迷时说了什么?”白越突然问。
云星一愣,睁大眼睛看着白越:“我说什么了?”
“你真不知道?”
“我都昏了我怎么知道我说什么了?”
白越皱着眉,像一个审问者一样看着她,带有压迫力量的气场让云星有点喘不过气。
他久久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能洞悉一切般看着她。
云星觉得他的眼神如刀子般锋利,像是要刨开她的躯体直至她的灵魂。
“我刚刚背着你往这里来的时候,你一直在迷迷糊糊地说……”
“我说了什么?”
白越坐在云星的床边,声音轻如鸿毛般说道:
“你一直在说着‘白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