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张晓雯输得很惨。
她心有不服，连连挑战了白越三回合。
3:0
完败。
“等下个版本！下个版本我绝对会翻身！”张晓雯玩起游戏来比男生还豪爽。
“好啊。”白越眼中带笑。
肖阚也要和白越一决胜负，但被白越拒绝了。
“我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凭什么向我挑战。”
肖阚觉得今日实在丢脸，没了心情，哀嚎连连。
柱子倒是像看到了宝藏一样，殷勤地问张晓雯：“盗贼妹妹，我们想组个10人团，能不能抱你大腿啊？”
张晓雯看看白越。
“白越，你去10人团吗？”
“我不去了。”
“柱子学长，我也不去了。”
“为什么啊？”柱子一脸失望，“盗贼妹妹，带带哥哥们吧。”
张晓雯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肖阚敏感地捕捉到了形势。
他站起来拍拍柱子，侧着头跟柱子一顿耳语。
柱子一听醍醐灌顶。他迅速跑到吧台买了两瓶可乐，亲手送给白越和张晓雯。然后更加殷勤地对白越说：“白哥，我们10人团缺个坦克，帮帮忙呗？”
白越若有所思地看看柱子，再看看张晓雯，犹豫了一瞬，开口问张晓雯：“你小号缺10人团装备吗？”
张晓雯被他这么一问，没有多想就回答道：“缺啊，我还有个满级神圣牧师，一身蓝绿装。”
白越又问：“想以后玩治疗？”
“嗯，盗贼没需求了。牧师想提升，但副本没人要，装备起不来。”张晓雯如实说。
白越了然。
他没有留任何商量余地和柱子商量道：“治疗装备都黑给她，答应不答应？”
柱子听了大惊失色，一脸为难地哀求：“白哥，你也太狠了吧。我也是半个奶妈，你不能让我进去就混个牌子吧？”
白越不为所动。
柱子看白越一副不答应就算了的表情，一咬牙一跺脚。
“行行行，都给小学妹，进组进组。”
柱子一边妥协一边盘算这笔怎么看都亏了的买卖。
“我也去！”肖阚也要凑热闹。
柱子赶紧阻止：“没坑了，没坑了……”
“好你个柱子，过河拆桥！”肖阚大声抗议。
“你法师10人本早毕业了，边儿玩去。”
张晓雯拿起那瓶可乐，努力拧松了盖子，放在白越面前：“谢谢。”
随后又拧开另一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白越拿过可乐，拧开喝了一小口：“开组了，你换牧师吧。”
张晓雯换了角色上线。
看着屏幕上那个一身花花绿绿的精灵牧师，张晓雯觉得实在丢人了点。
白越凑到她的屏幕前仔细地查看她惨不忍睹的装备。
张晓雯看着离自己只有不到5厘米距离的白越，干净的味道突然萦绕而来。她发现自己32岁老阿姨的心脏竟然怦然加速，脸也热了起来。
就在这时，柱子在自己电脑前大声问道：“盗贼妹妹，你的牧师叫什么？”
白越关闭张晓雯的装备一览，离开张晓雯身边，什么都没说就回到了自己的屏幕正面。
柱子又问了一遍：“盗贼妹妹？报一下你的角色名？”
“圣光猫尾草。”张晓雯大声回答。
“组你了。”柱子又喊道。
“收到！”张晓雯点击入组同意。
10人团人已经齐了。
团内法师开了传送门，大家纷纷跳了进去。
白越的战士、柱子的熊分别为主副坦克，1名圣骑士和1名萨满加血，剩下的是1个盗贼、1个猎人、1个术士、1个暗影牧师，还有张晓雯的圣光猫尾草。
上次组这个10人副本，竟然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面对副本大门，张晓雯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甚至有眼泪回荡在眼眶里。
“怎么了？”白越看到了她复杂的情绪。
“好久没打了，有点激动。”张晓雯笑笑。
“跟紧我。”白越嘱咐道。
“嗯好。”张晓雯点点头。
在白越的战将保驾护航之下，2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
分赃时刻，柱子一边叹气一边把所有治疗装备都给了张晓雯。
圣骑士和萨满都没有反对，说是欢迎张晓雯加入的见面礼。
一趟副本，圣光猫尾草就鸟枪换炮。
待他们从网吧里出来，已是夕阳西下。
柱子骑上他的自行车停在张晓雯面前。
“上车，柱子哥哥送你回家。”柱子招呼道。
张晓雯看着柱子的自行车，摇头道：“谢谢柱子哥，我这么重就不欺负你的小坐骑了。”
白越走了过来：“我来送她。”
“老白，我这辈子就想找一个会打游戏的媳妇儿，”柱子开玩笑道，“你都有对象的人了，别来横插一杠子，耽误我和盗贼妹妹培养感情。”
“我有什么？”白越问。
“就那个高一的小校花喻子靖。”
“胡扯。”白越瞪了他一眼。
柱子不认输，和张晓雯说：“盗贼妹妹，找对象不能只看外表。好看的都是花花肠子。像柱子哥这样的老实人你考虑考虑，哈哈哈哈。”
张晓雯大方地回答：“柱子哥你真会开玩笑。女孩子都想有人保护自己。什么时候你PK能赢了我再说。”
“赶情只有赢了你才行，那岂不是只有老白符合条件？”柱子不服地白了白越一眼。
“好啦，别逗我了。下周我们再一起玩吧。”
“一言为定，那我走了啊。”
柱子摆摆手，骑着车走了。
肖阚和朋友们也各自道了别。
网吧门口只剩下白越和张晓雯。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白越问道。
“我打个电话。”张晓雯拿出手机。
白越站到一边。
“喂？妈。”张晓雯打通了电话，“你回家了吗……明天早上回学校……知道了。”
张晓雯挂了电话，表情有一些失落。
“怎么了？”白越问道。
“没什么，我妈说今天晚上也不回家了。”张晓雯耸耸肩。
白越没说话，而是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你不用管我了。我去超市买点明天带到学校的东西。”张晓雯准备和白越道别。
“正好，我也要去超市。”白越看向左边马路上堵车的情况，说道。
张晓雯夕阳暖橘色光芒映衬的眼眸，氤氲着小小的感动。
“那，咱们一起去。”张晓雯注视着白越的眼睛。
白越看着张晓雯的眼睛里自己的影子，脸微微泛红：“走吧。”
两个人并肩走在夕阳里。
今天一日的相处，她对白越的看法有了改变。
不苟言笑的英俊外表下，其实是个普通的有点内向温柔、善解人意的男孩子罢了。
凉凉的秋风扫过几片落叶，有一些萧瑟。
“好久都没有这样在夕阳下散步了。之前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处理很多事，像个无敌风火轮。”张晓雯有感而发。
轻轻地叹息里，含一种16岁女孩不会有的失落和遗憾。
白越细腻地发现了这一点。
张晓雯没有注意到白越在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白越，今天在听乐团排练时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白越问道：“什么问题？”
张晓雯认真地说出她的疑惑：“当医生真的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学医，我应该还没有跟谁提起过。”
“我一直知道。”
“……”
“在看云学姐拉琴的时候，你的眼神都亮了，看得出你真心喜欢音乐。”
“你看出来了……”
“为什么不坚持学习音乐呢？”
“我父母，不，大多数长辈都认为学艺术是不务正业。他们看来，音乐和游戏一样，都只能作为爱好。”
“这时候的他们还不明白这些非主流学科的价值。”
“我的伯父在日本北海道大学医学院执教，我爸我妈都很希望，我可以成为伯父那样德高望重的医生。我也以此为目标努力。”
“你一定会成为一名非常了不起的医生。在未来，这座城市里有很多人的性命会因你获救。”
“所以，你也觉得学医是对的？”
“有一部分人报考艺术类专业，的确是不务正业。”张晓雯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白越，“但对于你，肯定不是。”
“为什么？”
张晓雯靠近白越，真诚地传达着她真实的看法。
“白越，如果你手中的是手术刀，那可以救人的性命；如果换做是琴，就可以治愈人的心灵。因为是你那么优秀，所以你能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这是天生优秀的人的责任。”
“而选择的关键在于，医生和音乐家，哪个身份才是真正的你。”
白越感到心脏漏了一拍。
他缓缓笑道：“张晓雯，你真得很不一样。”
“既然可以站在这个路口，就选择真正的你想要的，我会永远支持你。”
“好。”
白越点头，他的脸庞在最后一抹余晖中十分好看。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们来到了十字路口。
张晓雯突然锁定了一个目标，大声地对白越喊道：“快看少年，决定命运的时刻已经到来？”
“什么？”
张晓雯远远指着一个路牌，笑盈盈地问白越：“佳世客和家乐福，勇敢的少年啊，你最终要选哪个？”
白越被张晓雯中二的样子逗得露出了笑容。
他捂着嘴，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白越你别光笑啊？到底选哪个？要变红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