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愣了好久,待到大夫人离去后。才动身移至庙内。上香过后,便起身拿庙里的木筒求签。
远处的萧钰倒是对求神拜佛十分不屑,却也起身走到庙中,左瞄右斜,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过一会儿便听到竹签落地的声音,两人都睁开了眼。虞兮倒是先惊了一下,竹签竟然…断了。“这怎么…”虞兮神不附体捡起地上竹签:红装十里不得善终。
见虞兮拿签去后院问主持,萧钰索性也不装了,直接从木筒中抽一支,紧跟在虞兮身后。
时后院。主持眉头微皱,“不知姑娘为何而求?”“姻缘”“姑娘把生辰八字写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许久“姑娘这签怕是下下签。对男家怕是大凶”“可否破解?”
“恐废一番波折。”
听主持这么说,虞兮神色凝滞。
萧钰自幼不信神佛,但听主持这么说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姑娘家来求签,无非就是想有些宽慰。
“老东西”萧钰暗骂了一句。
那主持见萧钰陷入沉思,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只得轻唤施主。
萧钰打量着主持,一时玩意上头,将签放在手中,缓缓摊开。又…又断了?
萧钰见主持这样神情,心里已然是乐开了花,也不管主持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随手一扔,掉头走人!
却不知道,离去之后主持捡起了地上的竹签,意味不明,却还是摇了摇头。
主持将手中的竹签摊平,轻轻握于掌心,这萧钰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姑娘唯一的解,还让他给折了。
不禁叹息“好小子,自己种下的因,可就要自己尝自己的果”
远处一位老者立于院中,衣袖飘拂,月色如水,长夜无声。不多时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吗?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后日便要入宫了。这些日子虞兮除了见林娘,就是绣花。偶尔虞枫也会来。生活似乎又变回以前的样子。
虞兮看着手中的帕子,摇了摇头。还是不行,“春樱再去拿块绣布。”没听到春樱回话,倒是感觉有人走到身边,不禁抬眼望去。
“阿枫!你怎么来了?”虞枫不做回答,接过虞兮手中刚刚绣完的帕子。“好看。”
虞兮夺过帕子,放在身后低头喃喃,漾起一抹娇羞“本来还想在入宫前,给阿枫个惊喜,竟没想到先让阿枫见笑了。”
眼前小姑娘一旦上心,那定是不做到满意不肯罢休的。虞枫也只是笑笑“兮儿做什么都是最好的,不必这般费心。”面前的姑娘噗嗤笑出了声“若是我从小坚信对阿枫的话,怕是我现在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呢。”虞枫眼中坚定“在我眼里兮儿永远都是最好的。”
“阿枫就别取笑兮儿了。”随即又找来一块帕子。“阿枫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草?”“我喜欢海棠。”
更喜欢兮儿。
时书院,一名女子前脚踏入院中,后脚一名中年男子便跑了过来,“掌柜您来了”“把账簿拿来”
转脸吩咐另一个男子快去。“掌柜你怎么突然想起查账了?”提起这个虞词就一肚子气。是她想查吗?要不是林文鹤那狗东西说不给银子就要收回这院子,她才不会来这把人手的钱给结了,顺便把自己这几个月的零花钱算一下。
这院子本是林文鹤初入仕途时买下的,后来当今陛下又赏赐了一座院子,所以这个地方便一直空着。后来虞词与他说好开一家书店,若是日后生意好的话,一九分成。
而另一旁,“范叔,你说我们屡次三番从中偷收银子。她会不会发现?”那范叔摇了摇手,眼中轻视毫不掩埋“她就一小姑娘,哪懂什么账簿,无非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别自己吓唬自己。”
虞词一下午算了好几遍,虽说她琴棋书画样样不精。但随着来到这个地方的日子多了,在银子方面,可什么都不落下。
少了近五十两银子!果然外人靠不住。怎么说自己一时贪玩到这个地方,本来没银子花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古人欺负。
“范叔”听到喊声后急忙赶了过来。“不知掌柜有何吩咐?”“范叔您对着账簿自己算,这银子怎么少这么多?”那名范叔倒是不乱阵脚。“许是姑娘算错了呢?”“这不可能,这账簿上许多价钱都不合理。还有这些伪造的价钱”
虞词一一指了出来。范叔早已看的目瞪口呆。“所以范叔你是认还是不认?”头更低了“我这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虞词望了范叔一眼,索性玩起感情牌。“范叔,当时您说您儿子好赌,你没有钱去抵债。我当时可怜您上了年纪还这么不容易,我将您带到这院子,有吃有喝,又不用愁住处。可如今您却和他们一起来欺负我这个掌柜。您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到底还是有良心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面容愧疚。虞词将一袋碎银塞到范叔手中,语气缓和了不少“范叔,您是我带回来的,您若是有什么难处和我说便是了。大可不必这样。”
她早该猜到林文鹤心里定是不信任范叔,才会让她今日来此。
第二日,账簿上的银两便对上了,不仅如此,还多了十两。
时间从针线中流逝,待到入宫的那一天,虞兮早早来到居竹院,将这几日最满意的帕子送给虞枫。
“好看。”“阿枫喜欢就好。”“时候也快到了,我送你去正门吧”“也好”
背过身去,一抹苦笑,无权无势如何留住一位前途无量,意在君侧的谋臣。
洛阳第一才子,她自是无缘相伴了。她总不能和一位摸不透的光,厮守终生吧。
她希望遇见的是她欢喜的,可也更希望是陪着她一起欢喜的。
她只希望拖春樱转达的,可莫让她失望才是,这离别赠礼但愿没有送的太早。
时马车上,虽说只有半年,但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临走时,虞兮又特意回头笑了一下。
虞怀哭的像泪人儿一样,而一旁的虞词则又开始哄骗他。而和虞兮在一辆车上的还有林娘。
一路上,林娘又讲了一遍宫中的禁忌和最基本的规矩。“各位姑娘可千万别忘了。”“知道了,林娘。”马蹄声窸窣不断传入耳中,惹人心乱。在前方等着自己的到底还有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