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苏遇之你知道吗?这么些年你做什么都是自信满满,对什么都有十分的把握,可你就疏忽在太过自信。”
我想喊住她但是她不给我机会,“我以前说过我最讨厌利用,更别说我们这种关系。苏遇之,你一定过得让所有人都对你感到失望才满意吗?”
看着程七月离去的身影我丧气的低下了头,我知道她心中有了芥蒂,并且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这个年纪的我们虽然不会再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痛哭流涕,可是我们也很需要那样的人。
江奈来接我时我没坚持住倚在了他怀里,“她一定对我失望透顶了...”他只是轻轻的抚着我的发丝不做言语。
开庭那天我在听审席上看见了七月,并且在周慕临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方当了证人。最后周慕临因贩卖假木材判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三年。
七月离开时对我说,“我们不欠你了。”
我握着她手腕的手被一点点推开,自此我们之间再无交集。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样脆弱,这么多年的交情不及一个心爱之人。
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已经是五月份,天终于放晴,而温度也在日益攀升,但街头的行人仍旧络绎不绝。
我回北城见过贺北辞还有他的家人后希望能让他请几天假陪我散散心,他欣然答应了。
贺北辞请了四天的假陪我,
我们去了东阳寺附近,吃到了惦念很久的汤豆腐。他问我要不要拜佛,我想了想还是摇头,于是我们就离开了。
后来在我的突发奇想下我们一同回到了高中学校,算来这还是我毕业后这么多年第一次回来。正是周末,操场上不少打篮球的年轻小伙。那天的阳光很灿烂,我眯着眼看见了一个男生一跃而起无比精准的投了一个三分球。下意识扯着贺北辞的衣摆称赞着,“哇,他好厉害。”
贺北辞松开了我的手,定定的看着我,“你好像还没有这样夸过我。”
嗯...被抓包了。我试图挽回,“我在外面夸你的时候你正打球没听见。”
“等会看看我。”他捏了捏我的脸脱下了外套递给我就要离去,问他干什么,他说,“不能在我老婆面前丢了面子。”
不过片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操场上,隔着铁丝围栏我看见了他一次又一次精准的投篮。趁着空隙他看向我冲我露出了笑容,他笑时的眉眼如同寒冬中吹来的夏日清风。周身的女孩子似乎也被迷上,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我朝他露出笑容,并附上了一个大拇指。
我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看着打球的贺北辞,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原来都八年过去了。学校的小卖部早已换了主人,垃圾池也都修葺一新,好像没变的只是我们。
待他终于尽兴而归时天色已晚,天空已经布上了一层橘黄,临日落那边映着一抹晚霞。
他向我奔来,身后的学弟们还在喊,“师哥不再来两场啊?”
他回过身挥手笑着,“我老婆等久了会不开心的。”
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听的一清二楚,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意思。他眼角带笑看着我,接过我的水大口喝着,“怎么样,是不是比那些小学弟们厉害多了?”
我哭笑不得,拿出纸给他擦汗,“你啊,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他们一般计较。”
他牵着我来到足球场的草坪坐着,转身他就躺在了我的腿上。初夏傍晚的风有着些许暖意,我双手撑着地面上仰头看着变化多端的云层。
“在想什么?”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
我低低一笑,拨弄着他因流汗而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在想...我们竟然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吻着,“以后的很多年我们都会一起走过。”
我蒙上他双眼,“你以后再这样说下去我都要觉得油腻了。”
贺北辞轻笑出声,“那怎么办,我还准备一辈子都讲给你听。”他抬手勾住我的脖子向下,我与他的唇精准无误的触碰在一起,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他笑得眉眼弯弯。
我捏他的脸,“你给我唱首歌呗,好久没听过你唱歌了。”
其实贺北辞的音色很好,从前我想着他如果不当医生估计会是一名歌手,毕竟有颜又有实力。
“好。想听什么?”他坐起身把我捂进怀里,昂首将下巴搁在我的脑袋上磨蹭着,手也不安分的揉着我的头发。
“可惜不是你。”此情此景明明该听一首甜腻的音乐,可我脑海中闪现的却是这首歌。
我打开手机找着伴奏,贺北辞愣愣的看着我,“怎么会想听这首歌?”
“好听啊。”我放下手机向他怀里蹭了蹭,他腰身被我搂紧了几分。前奏缓缓想起,我的鼻尖有些酸涩。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贺北辞很适合低音,这句之后他没有再唱下去,握紧了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说,“我们都会是陪彼此到最后的那个人。苏遇之,答应我,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还记得那年我在你家楼下说的话么?”
他说,“我的肩膀不是摆设,它承得住你的脆弱。”
我无法给他承诺也不敢接受他的诺言,我觉得那些东西太过虚幻且不切实际。“贺北辞,我们...会有以后吗?”
“想什么呢,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在广大人民见证下成为我的贺太太。干脆明天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我笑他,“明天周末啊我的贺大医生。”
我静静靠在贺北辞怀里看着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他长臂环着我时不时蹭着我的面颊。“遇遇,你说我们以后生几个孩子好?”
我脸一红,轻轻拍着他的手臂嗔道,“谁要给你生孩子。”
他的脸埋进了我的脖颈里,温热的气息惹得我脖子一阵痒,“你不跟我生跟谁生?嗯?”
我哈哈笑着让他停下,最后在他无休止的“折磨”下我气喘吁吁的开口,“好...好,别闹了。”
看见了我憋红的脸贺北辞终于不再闹我,又亲了亲我才作罢。“早点说不就好了。”
我佯装生气撇过头不去看他,“你这就是威逼利诱。”
“那也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夜里他拥着我入眠,那双手却不怎么老实。他的吻细细密密落在我的脖颈,锁骨,肩头,一路往下。
我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这场旖旎。
“贺北辞…”我推了推身上还准备继续的男人,“我的电话…响了。”
他撑起身子,脸色十分难看。我有些抱歉,这种时刻被打断确实让人有些不舒服。
来电显示的是caffrey ,我保持镇定走至阳台接通他的电话。他先是一声叹息,随后问我什么时候飞往美国。我没有开免提,贺北辞靠在床上看着我,我莫名有些心虚。
“前两天收到你的检查结果,不是很乐观。”
这一句几乎是往我全身上下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将我的四肢百骸浇的冰凉。
我面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用英语回答,“我知道,我会尽快做决定。”
兴许是躺回床上的我脸色不好,贺北辞也没有刚刚那般生气。他的一只手臂穿过我的脖颈让我枕着,声音还有些沙哑,“怎么了?”
我摇摇头,“一个闹心的合同,谈了半年还没签下。”
贺北辞又把我向他怀里揉了揉,“以后不准穿那么少去阳台了,手脚都冰凉。”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我安心许多,想这一刻就同他一起老去。我抬起脑袋吻了吻他的下巴,“晚安贺先生。”
“睡吧宝贝。”他抚着我的发,喊着我们之间极少亲昵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