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
早晨起来,埃尔维斯坐在住处的餐厅里,看着手上拿着新寄来的课表,一边粗略的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一边发出一声疑问。
在皇家天文台,并不是所有的课都是强制性要求学生必须参与的,而是分为选修课与必修课两种。一些关系到魔法知识的基础是必修课,而关于其他相关的知识的课程则是选修课,当然,也包括那些兴趣爱好类型的课。
课程表很满,而且老管家也很“贴心”的帮埃尔维斯报了一般人无法全部报名的课程,包括了剑术基础、骑术基础、世界通史及数学理论基础、神学基础等等课程。
这样一来,那么他近乎一刻不停的在学校内奔波着。
生活似乎还算平静。
“什么啊?”爱莱亚看着边吃早饭边看着课程表的埃尔维斯,好奇的问了一句,并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弯了弯身子,伸出右手试图从埃尔维斯手中将课程表抢过来。
“亲爱的姐姐大人,你的课程表在那张桌子上……”埃尔维斯看到这情形,立刻把握着课程表的手向下移了移,将课程表往旁边一放,躲过了爱莱亚伸过来的右手。
“哈?我们的课程表是不一样的嘛?”
“似乎是这样的……”
“好吧……”
………………………………
吃完早饭后,埃尔维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枫叶宫,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宽阔的室内场地。
今天第一节课是剑术。
站在宽阔的场地内,埃尔维斯发现在场的人数并不少。
作为贵族,一套流畅而又带着些许华丽的剑术,可是其身份象征之一。皇家天文台内可从来不缺少这种贵族后代,所以剑术课人数不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些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分开,有汇集成一个个小团体站在一起,嘈杂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内一阵一阵的回响。
“嗯?”
埃尔维斯这还扫视一遍全场时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成一个小团体站着,也有些许例外。
比如说,上次在雾宫宴会上看到的人,亚希伯恩。
现在他的名声已经在整个皇家天文台传递了。
特立独行的作风很快让同一个年级的新生们知道了他们身旁有一位古怪的家伙,他行事举止似乎正义凌然,永远独行,永远在做自己的事情,从没有人见过他和老师以外的人说过话,一身黯淡朴素的衣物,内敛而神秘,一头黑发,再无他物。
总之,没有人愿意去搭讪这位行为举止出人意料的家伙——至少在他们眼中亚希伯恩绝对不会是什么人物,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之前一个自来熟想要拍他肩膀打招呼的家伙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亚希伯恩就一言不发的慢慢走开了,让这位同学非常尴尬。
这家伙是个孤僻症患者,同学们都怀疑他有社交恐惧症。
这是新生们的共识。
或许在一些举止上不了台面的家伙眼中,亚希伯恩是个打破“规则”的愚蠢的理想主义者。
……………………
“这样的剑术,真的有用么?”
清晨的剑术基础课上,埃尔维斯望着刚刚为一众学生示范了一套基础动作的教官,却猛然听到一声质疑声。
埃尔维斯回头望去,整齐的队伍里只有一个人特别突出。亚希伯恩,他提出了疑问。
或许在他看来,眼前的人距离“导师”这个词语差的太多了。
皇家天文台的条件是大多数学院比不上的,但是只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却是其沦为二流院校的主要原因——皇家天文台主要还是一个研究组织,而非教育机构,某些师资不够雄厚。
和别的科目老师不同,负责剑术基础的教师都是曾经在军队服役过的老家伙,暴脾气大嗓门是通病,听到亚希伯恩仿佛嘲讽般的质疑后,这个脸上有道骇人伤疤的家伙毫不犹豫的用剑一指这个站在队伍中毫不起眼的少年,大声道:“不要以为你那几下花架子可以在战场上排的上用场!我知道你们这些贵族就喜欢在学过几手花架子剑术后便看不起这种基础剑术,你!出来!”
队伍噤若寒蝉,新生们基本都给镇住了。
亚希伯恩没有在乎四周带着嘲笑的目光和低语,几步走出了队伍,站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如果你觉得你的剑法有用,那就来试试!”
老兵自然要知道下马威,新兵入伍挨老兵揍一顿是必须的过程,建立服从意识往往是野蛮而粗暴的,却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所以他面对真敢站出来的亚希伯恩,直接做出了起手式,意义不言自明。
亚希伯恩望着眼前的人,没有,再说其其它话,走向一边的木架,从上面取下一把带鞘的剑,随即动作缓慢抽出了短剑,没任何停顿的前冲,举剑,下劈。
在攻击的前一秒,他仿佛是个根本不会用剑的普通人,但是长剑举起到落下的一瞬,力量之爆发让剑术导师浑身汗毛直立!
“铿!”
一剑,分胜负。
亚希伯恩的长剑崩开了对方的格挡,随即停留在了对方的脖子前方,冷刃稳如泰山,没有一丝晃动,表情冷漠而毫无感情,如同盯视死物。
“你的剑术,看样子并没有资格教导我。”
长剑回鞘,转身离开。
“看来,他还没有学会顾及某些人的面子,这也是他需要逐渐学习的东西。”埃尔维斯看着慢慢远去的亚希伯恩,笑了笑,随即在心里默念道。
“你在笑什么!出列!!”
埃尔维斯在这是怒吼之下突然回过神来,却看到面前的导师双目喷火,脸上的皱纹不停的颤抖,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
“去武器架上拿一副剑盾!快点!!”
“该死的……”
埃尔维斯吐出一口气,转过身,从武器架上抽出一副木制的剑与盾。
而导师也从另一边的武器架上取过一幅更大的剑与盾,并将自己先前铁制的配剑放在架子上。
真沉啊。
埃尔维斯吃力地正过盾牌,学着导师一样,用木盾后的皮带将盾牌绑缚固定在自己的左手上,但随即发现,这个姿势对一侧的肩臂负担极大。
埃尔维斯的右手抓起木剑,好家伙,这柄木剑简直跟中世纪欧洲贵族纹章学的相关书籍一样重!
“这个刚刚在笑的家伙,很不幸!他将作为和那边角落上的木偶一样的待遇,为你们演示这套剑术!”导师用着粗过而又带着愤怒的语气说着。
……………………
“侧过身躯,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把重心放在两腿之间,防守或迎接冲击时重心适时偏后,进攻时重心前倾!”
“抬起盾牌,对准你的敌人!以它为中心,护卫前胸——别把眼睛挡住了!”导师的话突然变得冷厉而严格:“不管任何时候,高举你左手中的盾牌!”
“只有两种情况可以放下它:你死,或者敌亡!”
埃尔维斯吃力地抬起左臂,不一会儿,酸痛感就传来了。
“甩动右臂,把剑当成你的第二节小臂,利用你的盾牌和前身重心的重量,像甩动手臂一样挥舞它!”
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埃尔维斯,摇摇欲坠地举起右手的剑,努力左右晃荡着。
“注意脚步!”
“稳住呼吸!”
“脚下!受到攻击的刹那调整双腿距离卸开力道!”
“不想死的话,就把盾牌向着敌人举起来!”
导师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斩击!
埃尔维斯咬紧牙关,挥动右手的剑带动身体旋转,左臂则血管贲张,奋力将重得不成比例的木盾借着肩力抬起,右腿微弯,准备按照受力的情况滑开,以缓冲打击。
“砰!”
在导师击中盾牌下侧的一剑后,埃尔维斯第二十五次失去平衡,又一次摔倒在地上里。这一次,他已经筋疲力竭,再也举不动手中的盾了。
可,可恶。
男孩大口地喘息着,努力抬起头和胸,但沉重的盾牌死死压着他的左胸,让他无法从地上挣扎起来。
“哼!”
导师冷哼一声,将手上的木质剑泄愤一般狠狠的扔的出去,在宽阔的场地上的地板砸出了清脆的声音,并随之产生了回响。
“记住,你们都不是那个混蛋!”
“如果你们想像他一样嘲讽我,就拿出你们的本事,像他一样,把剑放到我脖子上!!”
“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们!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娘娘腔们!”
“没有实力,不要挑战权威!”
“这是一个老兵给你们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