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红霞漫天。落日的余辉,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一片片夺目的红,红得绚烂,红得妖异。在霞光的映染下,那远方的的青山也好似沾染上了一层血色……
白水村位于祁莲山脚下,周围碧树成荫,一条小溪绕村而过,远远看去如一条白色的玉带,又因白氏族人在此落户百余载,白水村因此而得名。
在白水村,流传着一个有关仙人方士的传说,传说中那些仙人方士通过参悟宇宙大道之理修仙证果,从而逍遥于天地之间,遨游于九霄云外,他们追风逐电,星海飞驰……
据白水村的老一辈讲,白水村依靠的祁莲山中有仙人留下的宝藏,每百年现世一次,每一次出现宝光冲天,那些传说中的仙人便会腾云驾雾而至……
时值夕阳西下,倦鸟归巢之际,在田间劳作的白氏族人纷纷结束了一天的耕种,收拾工具开始回家。
快到村口,一个身穿粗布青衫,身材修长壮实的少年背着药篓与归家的白氏族人们相遇。
“叔,婶你们都回来啦。”少年声音温润清朗,很有礼貌的和村人们打着招呼。
这少年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竟一点也不像是普通农家子弟,倒像是哪个世家贵族家的公子哥儿。
“小初啊,你又上山采药了啊。”村民们亦是满脸笑意的回应着少年。
这少年名叫权昊初,乃是白水村唯一的外姓人士。白水村是白氏族人世居之地一姓相传,按说不是本家人肯定会受到排斥,但是村民们对这少年却都很是和气,甚至这和气中还透出了许些的慈爱。
其实原因无他,皆因这少年的父亲乃是白水村有名的郎中,白水村的人平时有个什么头疼脑热都是少年的父亲医治,遇到家境困难的,甚至连诊金都不要,是以白水村的人对少年一家都很是尊敬。
权昊初随着村民们一起说说笑笑回了村,村中一棵高大的槐树下一个白须老者正坐在树下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和孩童们讲着故事。一群五六岁的孩子们正围着老者听得津津有味。
“……那时你们的村长爷爷我还没出生呢,据村长爷爷的爷爷讲,就在我们村背后的那座大山中……”老者说着一指不远处那座耸入云端的大山继续讲道:“那山突然裂开一条大口子,那口子跟咱们村前的小溪那么大,从裂口处冲出万道金光。这时无数仙人们不知从何处飞来,他们有脚踩着剑的,有踏着云的,还有骑着仙鹤老鹰的,他们随手一抬,就能发出万道剑光,轻轻一挥,就将一座山峰削去。他们乌压压一片追着那金光而去……”
“老村长,你又在骗小孩啦。”权昊初朝那老者笑道。
“去去去,谁说我骗小孩子了,村长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那老者笑斥道。
权昊初但笑不语,小时候村长爷爷也跟他讲过这些故事,他其实也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那时候年幼的他还天真的在心中暗暗发誓他长大了,也要去寻仙问道,像那些仙人们一样,腾云驾雾,天地遨游。
只是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故事总是用来骗小孩的,那些仙人们只活着传说中,他长这么大一次也没见过。如今他长大了不再听这些故事,可村里有新生的婴儿出生长大,村长于是又将这些陈旧的故事讲给这些孩子听,传说便这样一代一代传了下来,权昊初不禁想着是不是若干年后他也会像老村长这样,坐在这棵树下,给下一辈们讲着他曾经从老村长这听来的故事。
权昊初背着药蒌往自己家走去,而那些孩童见到劳作归来的爹娘,也纷纷迈开小腿往各自父母奔去,人群一哄而散,那老者也站起身来,烟斗在大石上磕了磕又装了烟叶,然后点了抽了两口咂了咂嘴自言自语道:“奇怪今天右眼皮怎么老是跳,左跳财右跳灾……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老者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往自己家走去……
权昊初来到一间土墙茅顶,竹篱为院的农户门前,只见楼昊初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此时房顶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权昊初知道肯定是母亲在做晚饭了,遂扯着嗓子喊道:“爹,娘我回来啦!”
一个两腮胭红,姿容绝美的中年妇人从厨房走了出来朝着权昊初笑道:“快收拾收拾,马上就要吃饭了。”
“好嘞。”权昊初笑着放下背蒌,来到井边打水洗了把脸,然后便从药蒌里拿出一支半尺长的人参进了屋。
“爹,你看我今天采到什么啦!”权昊初进屋向父亲邀功般叫道,却见父亲正在桌前,双眼紧盯着桌上的三枚铜钱发呆。
“爹,您怎么了?”权昊初看着父亲看着铜钱出神,不由出声问道。
权父收起铜钱对着权昊初强扯出一笑意道:“是昊初回来了,今天上山可有收获。”
权昊初虽然心中疑惑但听到父亲问到收获连忙一脸兴奋的拿出自己采的人参递到父亲面前道:“爹,你看我采到一支百年老参。”
换作以往权父肯定会异常高兴,可此时权父好似有心事,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不错,快去放好吃饭了。”
权昊初应了一声略有失望的回房将参放好,路过厨房时忍不住去问了母亲道:“娘,爹今天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权母也是轻皱了眉头道:“都一天了,一大早不小心摔了一只供医祖神农的供盘就说不是吉兆,今天没事就卜卦,卜了一天了。”
“难真有什么事要发生?”权昊初疑声问道。
权母闻言面色一呆,随即安慰权昊初道:“你爹没事就爱疑神疑鬼,快把饭菜端出去准备吃饭了。”
权昊初应了一声,便帮着母亲将饭菜端了出去。席间,权父虽然极力掩饰忧心忡忡的样子,但仍被权母和权昊妆看出了一丝端倪,连带的二人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权父吃了几口便离席了,权昊初也没有食欲,草草扒了几口回房了。权父来到院中,望着空中圆月愣然出神,不一会权母也跟着来到院中。
“你是怎么了,心事这么重害得初儿吃饭都吃不安心。”权母责怪的向权父说道。
“我今日一连占了数卦,卦卦都是大凶,我们怕是有血光之灾。”权父担忧的说道。
权母听得一惊:“难道是他们找来了?我们在此隐居十五年了,他们如何能找到这?”
“你小声点,别让昊初听到。”权父连忙制止了权母继续说下去,看了一眼权屋内低声道:“一会去将医祖画像前供的那座“鸿蒙塔”取了让昊初贴向放好,希望此塔能保他一命。”
“什么事情会这么严重需要请出那宝塔?”权母震惊的问道。
“具体的我也算不出,只是知道将有大劫将至,以防万一先将塔取出吧,希望我们能平安渡过此劫。”权父叹了口气道。
权母被权父说得也开始担心起来,一脸沉重的回了屋。
权昊初正在房中看着医书,突然,漆黑的夜空变得一片光明,连屋里都顿时亮堂起来,可这光明如同昙花一现,很快又消失。权昊初一惊连忙放下手中医书跑到院中,此时院子里早已有道修长身影立在那里,望着远处的祁莲山愣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