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峰上,子寒和玄尘师徒坐在峰顶凉亭下,一壶浊酒摆着石桌上。只是师徒二人都觉得难以下咽,灵石花的不剩了,别说柳家的灵酒,就是普通的灵酒都喝不起了。
“常言说的果然不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这酒以前喝的还好,如今怎么难以入口呢?”玄尘长叹一声。
“师傅,师弟去哪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子寒心里越发想念唐一凡。
“问了多少遍了!你师弟出去云游,我哪知道去哪了,何时回来?”
“当时他也没说去哪了吗?”子寒不死心,继续问道。
“当时一凡只是说向南方去了,这都七八年过去了,应该回来了吧.“玄尘也想起这个徒弟的好了。
回想起当初唐一凡在门中挥金如土的时候,师徒二人相对无言,叹息不已。
“明天赶紧去把月供领了,先打壶灵酒回来。”玄尘坐不下去了,吩咐了一声起身离去。
“嗯。”子寒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想到:“我和师弟一月各五块灵石,师傅二十块,灵酒一坛就要二十块灵石,打了灵酒,下月喝西北风去么?“子寒离开宗门的这段时间,月供自然是照常发放,当然也是被师傅照领不误,一块也没给他留下。
倒了一杯酒,还是觉得咽不下去,子寒也是长叹一声,悠悠的回屋去了。
第二日,子寒起身拜见了师傅后,便欲去山门领月供。方走出师傅楼阁,就看到几道身影来到峰顶。
子寒定睛望去,连忙行礼:“子寒拜见玄陵师叔!”
玄陵原是望云峰大长老,如今玄云师兄已经升任掌门,如今他就成了望云峰掌座。玄海真人飞升,观海峰被毁了大半,掌门所在只好移到望云峰。玄陵的眼睛就盯上了这风景秀丽、灵气十足的凌烟峰,今天来到就是要把这凌烟峰拿到手中。
“玄尘师兄何在?”玄陵问了一声,神态甚是拮傲。
听到声音,玄尘已经走出来,“师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玄陵略收敛了些嚣张的气焰,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师兄神采更胜往昔,师弟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今日特地前来看望师兄。”
玄尘心里冷哼一声,对方礼数周全,只能答道:“多谢师弟挂念,我看师弟也是仙风道骨,风采依旧,想必最近修身养性的不错。”
“唉,师兄不知,我那望云峰如今弟子众多,人声嘈杂,哪有师兄这里幽静清雅,清风明月,师弟实在是羡慕的很啊。”
玄尘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冷声说道:“师弟看上我这凌烟峰了?”
“哪里的话,师弟怎敢惦记师兄这居处,只是......只是如今观海、望云两峰弟子挤在一处,实在是那个拥挤不堪,掌门的意思呢,就是想到师兄这里人丁稀少,有意把望云峰的弟子迁到此处。”
玄尘心想果然是盯上凌烟峰,之前门中也不是没有人惦记这里,只是上任掌门一直关照玄尘,始终不曾松口。如今掌门师兄离去,果然人走茶凉。
“不知掌门打算如何安置我们师徒?”玄尘心中有些气苦,反问道。
“这个......原本掌门的意思,是请师兄移居观海峰,只是观海山峰被毁,掌门又有意将观海峰建为本门圣地,以纪念玄海掌门,剩下各峰自是任师兄选择。”
“这么说,我凌烟峰一脉要消除,让我们去寄人篱下了!”玄尘怒火渐渐上升。
“师兄不能如此说,我正一门各峰均是一家嘛,只是师兄这里就两个人,只怕再占据一峰,不太妥当吧。”
“滚!”玄尘怒火已经涌出,一声厉喝出口。子寒心中也是生气,只是眼下却不敢插嘴。
“呵呵,师兄这样就没意思了吧!所谓有德者居之,师兄难道没听过德不配位的说法吗?请问师兄是何德何能独居一峰?师弟却是不太明白。还请师兄解惑。”玄陵冷笑两声,出言反讥道。
“噢,我德不配位?那请问你玄陵又配在哪里?我不配,难道你就配吗?”玄尘气极反笑。
“我望云峰弟子数百,师弟我现在已是元婴修为,不知在师兄眼里,我可配么?”
“门中诸峰掌座不是元婴的大有人在,什么时候门中还有规定,只有元婴修为才能拥有一峰?”
“哈哈哈,师兄此言不错,我门中天青、方寸、芥子诸峰掌座确实不是元婴修为,只是诸峰或制丹、或炼器、或岐黄,都为本门做出莫大贡献,敢问师兄为门中做了什么?”
玄尘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看到玄尘沉默,玄陵更是得势不饶人,:“这样吧,师兄若觉得心有不甘,看不上师弟,只要贵峰弟子能胜过我望云峰弟子,我即可转身走人,如何?”
望云峰弟子本以剑道修行为主,峰上弟子人才辈出,光金丹期就有七八个,要说比试剑道,除了观海峰,哪个峰能超过人家?玄尘心里自是明亮,人家是在冠冕堂皇的逼他而已。
玄尘还未开口,子寒已经忍不住了,站了出来,“好,就让我领教领教贵峰弟子的高招!”
玄陵目光扫过,见子寒只不过是金丹初期,心中冷笑:“今日看你玄尘老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贵峰就这一位弟子吗?”
“我还有个师弟,只是现在不在门中。”
“好吧,那就让我峰中不成才的弟子领教凌烟峰高徒的剑道。”
玄尘此时无计可施,也只能任由这样下去。
“你去和凌烟峰的弟子学习学习吧!”玄陵一声吩咐,身后出来一个金丹中期的弟子。
玄尘眼见对方修为高出一大截,禁不住出言讽刺道:“金丹中期和金丹初期比试,贵峰真是公平的很啊。”
“哈哈,师兄此言差矣,我这名弟子是最不成才的,就怕师兄说我以大欺小,要不我带来的三名弟子师兄任选一名如何?剑道不分高低,倘若贵门有金丹、元婴弟子也尽可出手,我都不介意,若是师兄有意亲自玩玩,师弟奉陪亦可。”
玄尘见对方讽刺自己修为低,笑话自己门中无人,气的浑身直哆嗦,却无从反驳。心里已清楚今日之事怕是无从改变了。低声对子寒说:“罢了,给他们就给他们,你自己小心对方下重手,保住自己要紧。”
子寒答应了一声,心中倒也不惧,数年来在落日山脉与妖兽苦战,什么艰险没碰到过。
“师兄请!“,“师弟请!”
互相行礼完毕,二人便在峰顶交上了手,事关门户之争,子寒丝毫不留手,上来就使出全力。剑气如虹,气势如虎,掌中飞剑呼啸攻去。
子寒的剑道是从血淋淋的厮杀中锤炼出来的,一出手便是剑气大作,如雷霆似闪电,威力巨大。玄陵看在眼里,也不禁暗自点头,心想这个弟子不错,来日可以让他拜入望云峰。
两人交上手,顿时打的难分难解,杀气十足的攻势一时让望云峰弟子难以适应,但随着交手的延续,望云峰弟子逐渐适应过来,修为的压制显现出来,再加上望云峰毕竟是以剑道主修,剑诀也比子寒高明的多。盏茶过后,子寒就处在被压制的状态。
玄尘的脸色越发难看,却也无可奈何,心里有些懊悔,对子寒没有好好教导,连个好点的剑诀都没有。唉,都怪自己,却怪不得徒儿。
望云峰弟子已经占据主动,此时他完全是在捉弄对方。剑影漫天飞舞,在子寒周围飞剑来回穿行。子寒越打越被动,心里哪不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只是心中气恼,咬着牙关,就是不肯出言认输。
望云峰弟子看到玄陵和他使了个眼神,便不再继续下去,攻势一猛,飞剑便直奔子寒前去。“咔嚓”一声,子寒飞剑断成两截,从空中跌落,一枚飞剑停在空中,颤巍巍的指着子寒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