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叔他不会背叛家族的……”星河只是觉得,平日星孟轲一向对星族忠心耿耿,屡次立下汗马功劳,突然间听闻忠臣背叛主子,很难相信。
星夫人举起餐桌上的酒杯,缓缓用嘴抿了一口,好似浑不在意。没有回答星河的话,只是转身对方伯吩咐道;“方伯,你把详细情况向星河汇报一下。他既然是少主,就应担当起少主的责任。”然后,放下酒杯,闭上眼睛,坐在椅上假寐。
“不错,我既然是少主了。我有我自己的责任!方伯,你把事情说的详细一点。”星河仰起脸,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少主的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半月前,族主召集完大会之后。各旗旗主都要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去,当时族主就发现,这次来参加大会,天星旗的来人就多了一倍不止。当时,有人要族主提防。族主哈哈大笑,说道:‘如果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能相信,我还可以相信谁呢?二弟他不过年岁渐长,体能日衰,现在武林间多动荡,他多带几个卫兵防身而已。此事不必多虑!’那报信之人不放心,暗中去天星旗侦察。昨天那人负伤而归,口中言之确凿,天星旗已经暗里反了。”
星河凝眉道:“方伯,报信那人是谁?这很关键!”
这时星夫人秀目睁开,赞赏性质的看了星河一眼,暗中叹赞儿子细心。
“少主,老奴也知道此人关键。但族主好像有什么顾忌,不愿说出此人名字。你若想知道,不妨问族主。不过,天星旗叛乱,已经是事实!”
“此话怎讲?”
“昨天,族主派人侦察,天星旗果然人马调动频繁。而且部队里还有许多没见过的武林高手。今天传来消息,天星旗突袭瑞花旗,瑞花旗毫无防备,大败特败,竟然全军覆没。”方伯说这话时,竟然毫不激动,不悲伤,也不惋惜,就像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消息。
星河此时听闻瑞花旗被灭,那里还能冷静,也没留意方伯的表情,只是急切问道:“后来呢?现在情况如何?”
星夫人听闻瑞花被灭,也是身躯微晃,暗想,天星旗未免速度太快了。要知道,星族十旗,人数资源分布,都大致相当,其战斗力也相差不大。天星旗能迅速灭掉瑞花旗,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后来,梦芝晚报发出特刊,今早的消息称,上面说天星旗是为了星族的发展,因族主无能,应全族民请命而出兵。”
“一派胡言!对了,在梦芝城的族人,怎么会不知道天星旗会发布这样的消息?我们的消息探子难道还不如报社记者吗?”星河愤然道。
方伯回道道:“不是不如,而是……在梦芝城的族人,是由天星族的人带领的。现在,族主正在议事厅安排军务,我想少主既然为星族主的接班人,应该在这次平乱中有所作为,最好能亲自评定天星之乱。”
星夫人闻言,从椅上站起,对星河笑道:“看方伯多为你着想,你不要辜负了他一片苦心,你和方伯去议事厅,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
“是,娘。我这就去。”星河说完,拉起方伯的手,朝外走去。
※※※ ※※※
星河郁闷地回到自己的书房!
拿起桌上放着的历代军法书籍,狠狠地朝地上甩去。书本很厚,甩在地上,只是沾了些灰尘而已。星河气愤地又从地上捡起,用力的撕!一片一片的书页,很快就落满了整个屋子,像是被遗弃的孤儿!
“学这些又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枉我日夜不眠不食的看了这半个月,……”说着泪水就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星河抹干眼泪,弓下腰,把书籍一本本,一张张从地上捡起。
“也真是的,自己武艺一点没有先不说,就是修养还不够啊。这么点小事就掉眼泪了。让别人看见,还说我没长大呢!十六岁,已经不小了!大哥十六岁,就开始统领阳光旗。二哥也常在父亲身边出谋划策。自己该长大了!”
星河低头看了残书几眼,喟叹道:“其实,父亲让大哥带兵出征也是对的。阳光旗,一向以战力强劲著称,有大哥这位熟人带领全军,再加上本旗人马拥护,打胜仗的机会要更大些。有二哥的后勤做保障,天星之乱应该很快平息。自己怎能斤斤计较自己的得失,只要全族人幸福,自己出名与否也无关紧要。”
是啊,那自己为什么要为爹爹的任命而伤心至哭呢?记得从小到大,虽然没有玩伴,品尽孤寂,也没有落下一滴泪。刚才是自己的第一次流泪么?
星河望向窗外。阳光很灿烂,照射在道路,房屋,花草,树木上。院里有几棵高大的美人松,还有一些雪蒙草,都在尽情地享受阳光的温暖。突然,星河的目光定住了。那是一棵中等的美人松,还没完全长大,但已没有了昔日的翠绿外装,任有树身的松针变枯,变黄,然后飘落。光秃秃的身躯,在阳光下面,它能享受到温暖的感觉么?在众松翠绿的遮挡中,它能吸引游人的目光么?它还没长成,便要死去;它还没风光,就要永远沉寂!
星河心底一颤,仿佛那棵美人松就是自己的写照!
生就的流星命,究竟还能让我有几年的岁月?一事无成的自己,又怎能这样默默无闻死去?
星河收回目光,拿出书籍,重新读了起来。书已不是以前所学的历史文化技艺,而是大陆上盛行的历代军法大家所写行军打仗事例。星河暗下决心,既然是少主,就要为星族打算。即使是一个短命的少主,也要在位一天,尽职一天。不能像那枯萎的树木,还没绽放生命的美丽就消失。星河在期待着一展所长的那天!
※※※ ※※※
已经过了月余,事情的进展并没想象中顺利。星阳率领的大军不但没有平定天星之乱,反倒是星阳率领大部分人归顺天星旗。天星旗打出的口号也变了,就是要族主星无云退位让给儿子星阳。负责后勤的星月,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被星阳囚了起来。天性之乱终演变成族主之争!
星族中心城市星堡内!
星河疾步跑到父亲的房内。
“爹,你让我领军出兵吧。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打胜仗。早日评定战乱。虽然我没有武艺,但是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靠的是全体的力量。我……”
星无云没让星河继续说道:“我已经决定亲自领兵,但求能早日评定天星之乱。”
星河急道:“爹,此事万万不可。飞马族一向对我们虎视眈眈,难保他们不会趁机发难。你还是留守星堡,由我出战。”
“飞马族确实不可不防,据探子报,飞马族如今正忙于争夺少主位置,暂时应无力东侵。但他们的虎狼之心,正是我所担忧的。故此,我打算亲自出兵,早日结束内战,好抵抗外侵。想不到你二叔,大哥,二哥他们……唉!”星无云有点感伤。
这时星夫人从外面走进来,她也听到部分谈话,知道事情始末,于是说道:“星河,你爹也是为你好。这次战乱,原本是你二叔挑起的。你二叔年少时就对你父亲当上族主之位,甚为不服。这些年更是暗地里积蓄力量,准备有所作为。他的为人,娘理解的很清楚,他本想把你大哥推为族主,然后加以控制。你爹把族主之位传给你,他见无可为,就直接来硬的。可怜你大哥,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甘心为他利用。”
“若大哥真想当少主,就让他当好了。我无所谓的。”星河对星阳的背叛也是深感痛心。
星无云接口道:“星阳,心胸过于狭窄,可惜了一身的好武艺。让他当族主,只是会害更多的人。”
“你爹不让你出战,就是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残。”星夫人道:“另外,你也不必留守在星堡。”
星河急道:“要我随爹一起去么?那星堡谁来镇守啊!”
“不,你也不能跟随我,你想磨练也不急于一时。星堡自有人来镇守,你忘了,你娘当年有个外号叫‘血浴玫瑰’。当年大陆上谁人不晓得你娘,巾帼不让须眉,领兵打仗也好,武艺魔法也好,都是一流的能手。”星无云呵呵笑道,对爱妻的才华,深感为傲。
星河对自己娘亲的事,自然熟悉,不过此刻关心的却是自己的事,急急问道:“说来说去,还没说我要去干什么啊?”
“你有重要的任务!你要去梦芝城,现在梦芝城的梦芝晚报舆论力量很强大,足以影响到我们星族的昌盛与否。那里的族人又都是天星族的,你去那里,筹划一切。你的任务也很艰巨啊!”星夫人爱怜的看着星河,把星河的衣服拉扯整齐。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要到那里发展一下星族的实力。我感觉到,梦芝城对于未来大陆的发展至关重要。”星无云的话,总是沉稳有力。
星河不禁挠挠头,摇头道:“你们说的,我也觉得有点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留在星堡比较好。大哥二哥都不在,我不应离开娘的。”
星夫人笑道:“好了,别让人笑话。难道为娘还要你来保护么?你就听你父亲的话吧。”
星河只得点头应允。
“到了那里,你还可以顺便让梦芝的人才评定公会给你评定一下技艺等级。说实话,这个人才评定已经没落,其标准也渐见不适应社会发展。好多人都不去管它,但是有些场合,这个评定也有一定用处,是人才选拔的依据。我们大陆间的人才评定标准分武术,魔法和技艺。武术方面分为四级五段,四级指‘小剑士,剑士,大剑士,超级剑士’,每阶分为五段,满五段者可升级。譬如,你大哥就是剑士四段,你二哥是剑士三段。”
星河因为学武不成,学魔法也不成,对于武术魔法典籍,一点也不陌生,但对于人才评定的常识,却是不知道的。心忖,看来书读再多,也有事情是不知晓的,切不能自满。突然听闻,还有这么一种人才评定方法,不禁大感有趣,忙问道:“那我父亲是几级呢?一定很高吧!”
“你父亲是大剑士四段,也是很高的了。再过几年,咱家肯定会出现超级剑士。恩,魔法方面则分为‘小法师,法师,大法师和魔导师’,也有五段之分,并且有风系,火系,电系,光明系,暗黑系之分。你娘我就是光系魔导师。另外,还有技艺方面,分为‘技工,技师,大技师,智慧者’四级,没有五段之分。”
星无云补充道:“其实,这种人才评定方法,只在作坊商会以及各族军队上有用。像某些武林门派,修真人士,对这种评定方法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有的部落民族,也都不睬之。反正你是去梦芝城,顺便去看看。评定与否,有你自己决定。”
星河应道“嗯,我还真想去瞧一瞧。”
“你去准备一下吧!明天出发,我会派方伯送你的。别人我不放心。”星夫人仔细叮咛。
星河也知父母正为部队派遣之事忙碌,便回房准备去了。
屋里只剩下星无云和星夫人!
“云哥,你说,我们这样做对么?”
“卦相如此,星族将有大劫难。我们也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让他去避避也好。”
“你也要小心点,现在十旗中,加上天星旗,阳光旗,已经有四个旗站在敌对方,还有一个梦华旗中立,我们的力量已经不占优势。”
“放心吧!由我在呢,没问题!我会尽量小心。”说完,星无云露出自信的笑容。
星无云的笑容却让星夫人更加担忧。因为星夫人从卦相里,看到的实在是个大劫难,想要看透,却怎么也弄不明白。
星夫人只好把担忧藏在心里,祈望一切都很快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