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是什么?在李木理解中,天道就像是一个计算机,或者说人工智能更为形象。每一位洪荒生灵在天道之下就像一个个回路,天道希望这个系统能够永久走下去,所以要制定出一条条规则来束缚每一位生灵,为的只是保护这片天地。人们常说,天道至公,天道无情。李木很认可这种观点,如果天道有了人的感情,那么还能无私吗?
人最容易被影响的就是感情,有了感情就会区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便有了亲疏,亲疏关系已确定那么如何做到公正?人类是很聪慧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法律逐步完善。天道就像一个所有法律法规综合体,所以为了洪荒长久天道必须无情,必须至公。
在这个系统里,判定是否被惩处的标准便是功德和业力。有大功德傍身,自然是有助于洪荒长存的生灵,反之业力缠身自是有恶于洪荒之生灵。只是洪荒毕竟存在于这个系统之内,一个系统能够长存的不二法门是能够内部进行循环,生灵的产生需要灵魂,最初的一批生灵的灵魂来自盘古和三千混沌魔神的灵魂碎片。这些灵魂如果因为业力缠身的缘故天道直接降下紫霄神雷,那再多的灵魂终有消失的一天,所以轮回便是天道解决这件问题的最适合方法。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巧合,所谓的巧合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的必然所推导的结果罢了。后土与李木这次见面是巧合吗?李木是不信的。修炼者渡天劫本就无甚奇怪,虽说李木度的劫雷一共九道在天劫中算是一等一的劫雷,但是也不足以引来已经活过无数岁月看过无尽风景的祖巫后土。
后羿的算计,李木在悟道结束之后没看见后土只得到一句留信时,李木便大致猜测到。对于后土的态度李木也已经清楚,否则后土不会为自己设下结界。第一次与后羿见面时,后羿曾说后土最近数百年都在血海感悟,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后土要见自己一面,李木不得不多想。
李木有着后世记忆,灵魂中自然有着些许印记。当初在玉珏中与道祖对视的那一眼,李木至今记忆深刻,那是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全身由内到外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内。结合最近的事情,李木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道祖在背后推动一切的发展,一切都在为自己与后土见面而做的铺垫。
否则很多东西根本解释不通,虽然很多事情看似巧合。为何会这么说?帝江乃是空间祖巫,为后羿设下的一处结界怎么可能不考虑土遁穿越结界的可能,不管后羿之前做了什么,那时的后羿已经是祖巫,帝江绝不会留有漏洞让后羿遇险。可事实却是当时仅仅只有元仙实力的李木竟然穿过了结界。
李木不相信这是巧合,巫妖决战这么重大的事,后羿这环乃是关键,天道怎么可能不加以关注?李木知道这样想很阴暗,可是这是洪荒,不是和谐的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随处可见杀人夺宝的世界。李木已经着了两次算计,一次是后羿,一次是后土,只不过二者都算是阳谋。谁让李木拳头没有两人大,李木只有顺着这两人设计的一步步进行。
“贫道乃是人族修士,前段时间与后土祖巫有过一面之缘,祖巫令我近日前来相见,繁忙两位通传一声。”李木憨笑着对后土帐前守卫的两位巫族道。
“在此等候。”一听到后土祖巫之令,两位巫族侍卫不敢怠慢,立刻其中一人便向后土营帐前去报告,留下一人看着李木。
未几那侍卫回转对李木道:“直行即可,中间最大的那处营帐便是祖巫休息之所。”
“多谢大哥通报。”李木抱手笑着说了一句。
不愧是此时大地的主宰,巫族的不仅住在营帐之内,而且整个部落连绵数万里。虽说后土的帐篷在中间,但是李木需要走数千里才能到达。这时候他不得不庆幸自己已经是仙灵之躯,如果还是没成仙之前自己怕是得走几个时辰。
笑着拿出唯一的法宝向天空一抛,李木手掐剑诀,嘴里默念“御剑术”。瞬间宝剑变大,李木飞身一窜踏在剑身。
御剑飞行,李木心中着实高兴,前世一直梦寐以求的法术,如今已经信手拈来。可惜的是道祖那次讲道只是启灵之道,所讲修炼之道只有天仙圆满之境,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天仙之后的修炼方法。远的不说,就光什么是道果,李木此时便是一脸茫然,不明白道果是什么就无法凝结道果,道果不成无望金仙,更不用说之后的大罗金仙果位。
“后土祖巫,人族修士奉您之命前来拜见。”李木虽然不情不愿,但此时性命有关,谄媚就能活命,当然是选择屈服。
“进来。”冷冷清清的一句从帐内飘来。
“不知后土祖巫有何赐教?”李木十分谦恭的做完道揖,笑容可掬地问道。
后土并不说话,伸手之间李木已经被后土提在手上。接着一阵恍惚,入眼皆是一片土黄之色,过了一炷香时间当李木再次睁眼之时,李木已然被后土带离巫族部落。
“数百年前,我因机缘巧合来到父神所化血海之滨,顿生感悟,可是数百年来一无所获。当日心血来潮见了你一面,我便觉机缘在你身上。现在带你来此,便是为了解惑。”后土也很疑惑,这个人族小修士只有天仙修为,却是天机指引之人。初时,后土并不相信,可是那日回转部落,以巫族秘术推演之下数次都是这人族。
“后土娘娘,不知从何讲起。小道修道时日尚短,不能揣摩天机,不知祖巫所言为何?”李木知道此事干系甚大,如果真的顺遂天意让后土完了这天机指引,巫族损失一位祖巫的后果会是什么?李木不敢想想剩余祖巫一拳一拳将自己揍得魂飞魄散。
“你看这血海之上,无数魂魄徘徊辗转,日日受血海业力浸染,嘶吼不休。只有在实践中的消磨下,业力消散之后才得以转世。当日我便是见此有所感悟,想为这灵魂有个住所,消磨业力,尽早转生。”后土轻声讲述着。
“这个,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天仙修士,不愿沾染因果,只想寻得一住所好生修炼就好。后土祖巫难道不知今日不管我是否给您讲解,您有半分损伤,其他祖巫怎么容我?就是您部落里的大巫我都不是对手。”李木真的不确定这后土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或者说自己只是一枚棋子,生死根本不被关心。可是今日摆明了后土想从自己这里知晓答案,自己有这般隐患在,怎么可能直接开口,自己又不是真的傻。
“损伤?”后土一楞,转而似有明悟,接着道:“果然你是知道这机缘的。看来天道已有算计,巫妖退出洪荒大地已经不可避免。”
李木慌得一匹,只是随口说的两个字,后土竟然已经明晓洪荒大局。这让他怎么说话,他不就是想得到庇护嘛,哪怕后土说一句巫族之事,她自会处理,李木也会感觉好受一点,可是现在后土什么也不说,李木哪敢张口。
更令李木伤心的是后土竟然陷入顿悟状态。后土端坐半晌,再次睁眼时,眼里道韵流转,对着李木做了一个道揖:“多谢道友,我已明晓天机。”
“祖巫,你等下!”李木急了,这后土真的打算将他放在这等其他祖巫赶来撕碎了他吗?
“你有何事?”
“后土祖巫,我知您对我甚有憎恶。只是我乃人族一小小修士,至今连件像样的法宝都没有,连后续修行都没有指导。我行事不得不谨慎小心,只为了活命。在您眼里我的命一文不值,但是对我的部落,对我的族人来说,我可能是救下数百上千人的勇士。”李木此时已经完全放开,也不再畏首畏尾,毕竟横竖一死,不如拼一波。
“巫妖二族,占领洪荒无数元会,不行天道,只知厮杀,洪荒煞气业力纵横。量劫是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煞气无穷笼罩在洪荒天穹之上,所以才有量劫,而这煞气业力从何而来,您更比我清楚。”李木歇了会,看着后土若有所思接着道:“我知祖巫已有想法,但我愿为您献上一策以换自身性命,不知祖巫意下如何?”
“哦?你有何策?”后土一阵疑惑,此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遗漏之处。
李木自觉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白云要去寻,部落要去保护,人族他要去进一份力。不管如何,自己此生为洪荒人族,就不能白白的活,更不能白白地丢了。自己,一定得活下去,哪怕战死在人妖战场上,也好过在这里手无缚鸡之力的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