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开始在平原上舞蹈,狂风的高歌也逐渐达到高潮。而脚印也到这就断绝了。“我说啊,你这个打猎是不是有些大动干戈啊?连我的梦魇都拉来……”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我忍不住抱怨道,“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把我的身体主权还给我。”韵风反倒是打着哈哈:“别急,本座快找到了。”出于自己身体被控制的原因我只好任由他继续,过了一会他来到一座小山前,不,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大的雪堆罢了。“就是这了。小子,把你的力量注入到这里。”韵风把我的手放到雪地上,我按照他说的做将力量注入大地。
轰!只听一阵巨响,大地顷刻间裂开一道道缝,一道暗红色的高五尺的墙赫然出现在我都面前。韵风从我的体内脱离出来,语气出奇地柔和:“好久没有看到这堵墙了,现在有些怀念了。”听那语气就好像和久违的老朋友会面一样。我细细端详了一下这堵墙,上面的古文字已经被暗红给覆盖得七七八八,只有少数还保留着大致的样子。上面还钉着一些巨大生物的骸骨,每只足有半个大殿那么大。它们的无一都是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看起来好像是在惨叫,或是要吞噬什么,这样的生物足足有四个那么多。我继续看下去,发现有两个骸骨是少了脊椎的,像这种那么大的生物要搬走也很难的吧,会是谁干的?“那些家伙可是本座当年的杰作呢,奈何本座也快上这堵墙了。”韵风从一道墙缝中取出一块已经发黑的骨头,收进袖中,“汝也发现那两个没有脊椎的家伙了吧,那两个是本座用来锻造龙魂刹时取下来的,没想到后面给了寂。作为古龙种,遗骸被当成标本晾在这里,可能是最大的笑话了。”
我暗暗吃惊,老爸的剑是用这些家伙锻造的,这老东西到底还藏了什么?不过看他对这堵墙万般感叹的样子我也不打扰他了,回头看着不远处的村落,那地方从天幕到来的第一天就一直灯火通明,在这个地方还有群居着存在还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相比十万八千里的不明军队来说是这样的。
带着这份疑问我很快就来到了村落附近,这里的防护措施和修罗域的边境差不多,只是这弓箭手和步兵的装备有些穷酸啊,兜了一圈发现像这样的守卫也不过五百,可以说连正式军都算不上。“民兵?”我的脑中得出了这个结论,好奇心驱使着我往里面一探究竟。于是乎,凭借着那里的人的影子成功地混了进去,村落的规模不大,村户都没有破千,里面的居民近八成是妇孺,而且发色和修罗一样都是雪白,如果要论区别的话就是他们的发色偏灰色,而肤色却比我们白很多。最让我以外的就是这地方居然还有给君王居住的大殿,这种与周围的村落风格丝毫搭不上边的建筑如同一只落在鸡群里的凤凰一样,显得无比突兀。
“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里建造宫殿呢?”我开始好奇了,假如可以从那些人的嘴里套到一些有关生存的情报的话,对我来讲是绝对有用的。下一秒的警报声打断了我的想法,我侧身躲过身后弓箭手射来的箭矢,喃喃自语:“奇怪了,我应该是遁入影子里的啊……”接下来地上折射的梦魇身影解答了我的疑惑。难怪穿帮了。村民们瞬间将我围在中间,拿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对准我,我举起双手说:“那个,我只是一个猎户,没有恶意。”话音刚落就有人说:“骗人!哪有猎户的影子是这样的?”又有人说道:“是不是王魂殿派来的刺客?那他今天是倒霉了。”说完十几把长矛直直地插了过来。
我利用他们地上的倒影逃离了攻击范围,出于人道我还是想和他们讲一下道理:“别一口咬定我就是刺客啊,再说你们见过那么年轻的刺客吗?”他们当中有的人开始怀疑,有的仍然保持着一副戒备的样子,这个时候反倒是梦魇不能用,虽然他们都是白发,可是身上一点梦魇气息都没有,反倒是有一股银白色的像水波一样的气息,应该是从其他的地方过来的,如果给他们看到梦魇可能我就被射成马蜂窝了。这时有人发言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不是王魂殿的?”我纳闷了,王魂殿是什么组织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证明不是在刁难我么?不过为了证明我在掌心凝聚了一团梦魇力量,伸手给他们看:“我和你们的气息不一样,我是修罗,来自修罗域的。还有什么要我介绍吗?”他们没有回答,反手十几支箭镞直接朝我脸上射来:“是居士的手下!杀了他!”
啊咧?这是怎么回事?我又纳闷了,一个小小的戏法而已啊,早知道就不讲道理了。我抬手将箭镞全部烧成灰,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不远处的大殿,妇孺在男性的指引下躲到了房子里,剩下的人全部都泛起雪白色的光,光芒包裹了他们的身躯,接着爬上了他们的武器,看来是想把我置之于死地了,我后退半步,修罗罪插在身后的地上,数十名民兵带着密密麻麻的箭镞朝我冲来,我倒吸一口凉气,反手拔刀在地上划出一道裂痕,炽热的黑色岩浆将他们的来路阻挡了,我趁着他们停住脚步的时间快步移动到他们身后,抬脚转身一个后旋踢放倒几名长枪手,待他们回过神时我已经利用他们的影子将远处的弓箭手束缚住了。“在你们还未给我解释你们敌对我的理由前我是不会停手的。”我释放出绝对的威压以示自己的危险程度,当然也不会将他们置之死地的。他们当中已经有人放下了武器,还有的拿着但是不敢上来,就像猛虎与群狼对立般。看来是害怕了,我如此想,可是本能驱使着我抬起手来,抗下了来自身后的劈砍。“看来还是有人不相信我,虽然我也没有讲明白自己的来历。”我将架在手臂上的长刀挪开,在转身的时候傻眼了:那是一个高大的、浑身通透雪白的骑士傀儡,左手持着方才我挪开的长刀,另一只手持着无比巨大的盾牌。傀儡的肩上站着一个身着燕尾服的少年,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对我的做法感到不快。“如果你是来和我讲和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的,不过你带着那个大家伙就……”我甩手将修罗罪收回,摊手表示自己是个友善的人,不过那家伙不怎么理解我的意图,控制傀儡挥舞着长刀,而我身后的民兵也开始朝我发起攻势,他们的声势十分浩大,乃至一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停手”都没听到。“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什么也不说。”我再也忍不了了,抬手就将梦魇覆盖在身上。在野外的生存使我对梦魇的操纵越来越熟练,现在覆盖在身上就像是微风拂过一样,即使迸发而出的紫色气浪不那么认为。还没等那些人惊呼,我箭步冲向傀儡,用臂弯上的勾刀狠狠地击打傀儡的大刀,原本看起来很有威胁力的刀刃此刻就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乘胜追击,将修罗罪的力量附着于脚上,以傀儡的躯体为支点一个纵跳跃上傀儡的头的高度,回旋一脚重重地砸在它的头上。只听一声脆响,傀儡的躯体开始四分五裂,不一会儿就化为了粉尘消失在空气中。“结束了。”我在少年面前蹲下,静静地看着他的面部表情逐渐变化,就像胜利者看着失败者的不甘一样。他抿了抿嘴,淡淡地扯出一个微笑,随机十几根白色的丝线从不同方向朝我袭来,我早已察觉到这些丝线的存在,唤出修罗罪挡在自己身前,可是那些丝线好似空气一样径直地穿过了修罗罪,直穿我的胸膛,包括后来的丝线。“你是无法阻挡来自灵魂的拷问的。”这时少年站了起来,左手捂着腹部冷笑道,“很快你就可以归于黄泉了。”说完他伸手抓住其中一根丝线,缓缓地拉动——
唔!这种感觉!随着他的拉到,我的身体逐渐乏力,就像一个被扎了个孔的皮球一样不断地漏气。同时我发觉有一个苍白的影子正在被拉出我的身体,每当这影子被拉出一分,我的梦魇就会淡化一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这个就是灵魂吗?”我咬牙试图站起来,膝盖刚颤了颤少年就用力地拉一下丝线,我也瘫倒在地上。“不是办法啊……”我尽力让呼吸变得缓慢,紫檀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来解决这家伙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对他的到来感到惊讶,他只是笑了笑:“你本来就不该来这,摊上事也是我来解决。虽然我就是你。”
下一秒,白色的灵魂变得无比浑浊,他抓着缠绕在我身上的丝线从我的身体里挣脱出来,一只手死死钳住少年的脖颈,一手拼命地朝修罗罪摸去,当他完全出来时我已经力竭倒在了地上。“虽然这招很厉害,但是你还未到火候。”紫檀朝少年比了个“不行”的手势,挥手将丝线全部摧毁。原本就有些吃不消的少年再接一招这样的震波已经和我一样起不来了,不过好在我还可以翻个身不至于那么狼狈。处理完少年后紫檀转过身来,朝我这大吼一声:“谁敢过来谁就死。我可不像地上那家伙一样讲和。”说完地面就出现了些许蛛网状的裂痕,如果再大一些的话我就会跌下去了。“都给我停手!”正当紫檀抬手准备吓唬他们的时候一道白影制止了他。那是一个干练的男人,他停下脚步后没有第一时间处理紫檀,而是把地上的少年拎了起来:“寒锋!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太冲动!你再这样怎么给妹妹树立一个兄长的榜样?”训斥完少年后他又朝村民说:“不要总是以为来者就是敌军,盲目行动总会让自己处于劣势。”紫檀反倒是笑了出来:“看来这里的居民都是莽夫啊,早知道就不那么小心了。”说完他又钻回我的身体,我也恢复了行动力。男人训完居民后将他们驱散,接着一脸歉意地朝我道歉:“不好意思,我家小儿给你添麻烦了。敢问阁下是来自哪的?”
“啊,我叫兰尘殇,来自修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