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玉笑了笑,莫名有些不能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终究也是个女人,再冷再狠,也想要一点温情。
她想起第一次和他交手的时候,当时误以为是敌对,彼此都使尽了全力想致对方于死地。
他每一掌每一剑都向着她的要害。
她当时,失神间还真有些应付不暇,如果不是纪王及时到场,恐怕她与他会两败俱伤。
很久,没有人是她的对手,除了纪王,纪王的武功高,这点她知道,但她从来也没有机会和他交手。
没想到纪王身边区区一个侍卫的武功也那么高。
“你在想什么?”沐青阳看着她低头沉默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根本看不透这个女人。
她行事独俱一格,从不在乎别人感受,也不惧怕别人目光。
没有人猜得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或者,她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悦。
阮红玉撇他一眼,没有再提及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只淡淡说,“想起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然而她却突然倾身,抬手,指腹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描着他近下巴处一道疤痕。
沐青阳一怔。
他的下巴上,有一道一寸长的疤痕,是他与她第一次交手时她的长鞭留下的。
这么久了,一直都在。
她垂下眼帘,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沐青阳喉咙里哑了一哑,竟喃喃念出她的名字,“阮红玉。”
阮红玉手一顿,抬起眼对上他的眸子,她喜欢听他念的名字,这世间唯一个会这样念她名字的人。
在他墨色的瞳孔里,她看见自己的影子。
明明是有的吧,他的眼里是有她的。
凑上前去,阮红玉一向冷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而在她的唇即将亲上他的时,沐青阳突然后退一步。
她亲上的,是他肩胛的盔袍。
厚重,冷硬。
再抬起头来,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眼神淡漠,依然那副睥睨天下的自负。
没有询问也没有指责,阮红玉转身潇洒地离开,冷落从容得像什么也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