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铃胸脯起伏着,她的情绪还是上来了。
在这个男人面前,曾经爱也好,现在的怨也好,她永远都做不到平静如水,他就是永远搁在她心湖里的一颗石子,即使他坚固如斯纹丝不动,只要一阵风吹过,起了皱波,这颗沉在心湖底的石子会还会弄疼她。
时铃艰难地开口,承认,“是,我不想见到你,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说话抬眼的时候,看到他的脸,吓了一跳。
他刚才一直在她背后搂着她,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脸,可是现在看到了,她真不敢相信她自己的眼睛。
他的眉头深锁着,消瘦了许多,双颊陷进去,下巴的胡子碴冒出来让他身上带着几分潦倒的意味。
纪王也会有潦倒的时候?
时铃真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他永远是那张脸,那副冷酷的表情,像刀刻一样的轮廓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她怔了一下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低低地说了一个字又哑住了。
关她什么事啊?
说好的,撇个一干二净,这个人的一切她都不再过问。
只见他沉默片刻,突然走到桌边俯下身吹熄了桌面的烛灯。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空茫茫的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这黑暗里又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这样会不会好点?”这样她就看不见他了,她的心里会不会好受点?
他的声音低而哑,听起来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似地疲惫。
时铃更皱眉,觉得好不可思议,“可是……这样你让我怎么喝药?”
以为黑乎乎地看不见他她心里就没怨恨了吗?原来他脑子里的逻辑是这么异乎常人的吗?
有瓷器轻轻碰到的声音响起。
“张开嘴。”这时候,他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了,只一个瞬间的功夫,他已经从桌子那边走到她的床边,她竟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