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你为什么不用轿子,这么辛苦地走路,你不累么?”这是让雪漾最意外的一点,她虽然是新进宫,进宫的时日也不长,但所见过的主子有哪一个不是娇生惯养的?
时铃笑了笑,淡淡地回了一句,“习惯了就好了。”
的确,在佛堂那三年里,什么事都是她自己做,没有人侍候,初时是很难熬,但日复一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时铃带着雪漾穿过集市,来到一座府邸前,雪漾抬头,赫然看见头顶上金光熠熠的“桑府”二字。
雪漾睁大了眼,县主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但见时铃已经走上前去叩门,很快大门里便有人来应门。
开门的是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是在桑府是呆了一辈子的。
他认得时铃,看见站在门外的两个年轻女子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下来,很不欢迎的样子。
“陈伯……”时铃低下头,愧疚地唤了一声。
陈伯怒视她,“你还来做什么?”
“我……”时铃一时语结,要问她还来这儿干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来看看……
看看桑榆生前所在的地方,看看她的家人还过得好不好……
对桑榆,她有一辈子也挥之不去的愧疚感和负罪感。
正巧,这时桑府里有人走出来。
“陈伯,是谁在门外?”一把沧桑但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听见这把声音,时铃的头更低了下去。
“老爷,是时铃县主。”陈伯的话音刚落,低着头的时铃便看见一袭棕衣的下摆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时铃?”另一道高亢的女声响起,声音里透出激动的情绪,愤愤地怒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还敢来?!你害死了我的榆儿你居然还敢来!你居然还敢来!你是要来示威么?!啊?!”
本来走在桑显身后的桑夫人一见时铃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尖叫着扑了过来,扬手对着时铃的脸就挥了一耳光。
啪——
清清脆脆,吓得雪漾呆呆地站在一边睁着惶恐的眼睛一时无法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