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刚想张嘴,身后突然传来苏田七十分平静的声音。
“爹,在你心里,除了奶奶之外,可还有我们仨?”
“她是我娘……”
“是,她是你娘,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她说我砸了小婶,你就信了,她说我骂了她你也信了,可我要说,这些都是她瞎说的,你信吗?”
苏延武一听,眼睛一瞪:“你这个死女子,你还敢污蔑你奶,看我今天不砸死你。”
苏田七突然一把将挡在她面前的丹参和秦氏推开。
她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到苏延武面前。
抬头,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红肿的脸上一片冷漠。
“好啊,反正这条命是你给的,你想砸就砸吧,砸死利索,省得我每天受你们这些人的欺辱!”
“你……”
看着一脸坚决毫不畏惧的苏田七,苏延武却有些傻眼。
而这时,苏老大的媳妇张氏,也就是田七大伯娘走了进来。
她一见苏延武这凶神恶煞的架势,吓了一跳。
“他二叔,你这是要干什么?孩子还小,你莫把她吓着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苏延武推了出去,“咱娘叫你呢,你快过去看看。”
苏延武一听他娘叫他,立马扔了椅子,转身就走了。
见他走了,苏田七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来。
怎么会不害怕?
不过就是被逼急了。
一旁的张氏扯了她一下:“还傻站着干啥?赶紧把你娘扶起来。”
苏田七连忙将坐在地上哭得伤心的秦氏扶起来,让她躺回床上。
秦氏情绪激动,一直咳个不停。
张氏在一旁安慰她,田七赶紧给她倒了杯温水,喂她喝了几口。
过了好一会儿,秦氏的咳嗽才好点。
“你说我做了什么孽,”秦氏声音嘶哑又悲怆,“田七是他亲闺女,他说打就打,刚还想拿椅子砸死她,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他那样当爹的。”
张氏安慰她:“他二叔也是气极了,我一会儿好好说说他。”
“他气什么?”田七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冷,“刚才在那屋,大伯娘你也是在的,小婶明明是奶奶用碗砸伤的,她却说偏偏是我砸的;还有明明是小婶先骂丹参,我不过就是多嘴了一句,最后却变成我骂他们,所有的黑都成了白,到最后我成了最大的恶人,难道这么大的一个家,当真就容不下我们一家三口?”
“哎呦你看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容不容的话,”张氏说的一脸真切,“你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刀子嘴,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你是个小辈,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在这个家里,永远都是大好人的张氏,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
苏田七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张氏安慰了秦氏几句就走了。
苏田七关上屋门,从她背回来的篓子里掏出一把新鲜的节节草。
节节草又叫木贼,是一味中草药,能治咳嗽。
她一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上辈子有一年冬天,她感冒咳嗽了许久,吃了很多药也不见好,她妈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节节草熬水喝能治咳嗽,便去药店买了一些回来给她熬水。
当时喝了三天,她的咳嗽就好了。
从此,这玩意就成了她家镇咳之宝。
虽然现在不知道秦氏具体的病症,但每天听她咳得这么难受,恨不能把肺咳出来,田七听着心里揪得慌。
现在没钱给她买药,只能祈祷这草管用。